东宫,书房熏着香。
谢子衍坐在古案旁,修长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不知怎的,脑子里又浮现出沈妙妙赤果果站在浴桶里吹泡泡的一幕。
他丢下书,眉眼有些烦躁。
“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傅坐在下方,朝谢子衍问道。
“老师,如果一直想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太傅放下手中的古籍,捋了捋胡须,语重心长地对小殿下说道:“可是那人对小殿下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为小殿下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又或者是小殿下想对他说的话没有说出口,所以小殿下才对他耿耿于怀?”
特别的话,特别的事,来不及作出的回答,他似乎全中了。
谢子衍沉吟片刻,点点头。
“那本宫该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
谢子衍俊眉紧蹙,耳畔回响起她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公子,我去引开他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心头微躁。
沈妙妙说他们是朋友,他才不要和这个连棋都不会下的白痴做朋友。
看来沈妙妙就是这个系铃人。
如果自己去和她说清楚,他并不想和她做朋友,那这个铃是不是就解了?
见小殿下状态不佳,太傅授业授到一半便让殿下好生休息,然后就走了。
随后,泠风正好进殿前来禀报:“启禀小殿下,派去江南那边的探子送来消息……”
沈妙妙幼丧双亲,被叔父一家收养,后来三岁时于除夕夜不幸走丢。
五年后回到沈府,沈家暗藏私心,让沈妙妙代替他堂兄入了宫。
谢子衍听完,心绪万千。
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的身世如此复杂。
泠风又道:“小殿下,由于时隔已久,很多事情无从查起,若要查清楚,还需要些时日。”
“不必。”谢子衍果断拒绝,这是她的私事,与他又有何干系!
他抿了抿薄唇,情绪不明。
“泠风,本宫要去学宫一趟。”
泠风面露疑惑,谢子衍轻咳了几声说道:“她女扮男装,欺上瞒下,本宫当然要亲自去问她的罪。”
泠风恳切道:“小殿下,不如我们先禀报皇上,再派御林军前去捉拿沈妙妙吧。”
谢子衍面色清冷,看着他:“怎么,这青天白日的,泠护卫觉得她敢做什么吗?”
泠护卫不再说话,心底却犯起了嘀咕,说有失风度的是他,说兴师问罪的也是他。
他们家的小殿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东墨国崇文尚武,所以同阶级的文武官不论是权利还是地位都不分上下。
加上部分官阶实行世袭制,为了保证继承者的质量,因此便有了特定贵族子弟进宫进行为期一年学习的条文法律。
当然,皇太子就另当别论。
自古以来,太子只由钦点的太傅专门授学。
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学宫,站在抄手游廊的柱子后面。
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由两个四角攒尖亭子拼接而成的建筑,八根圆柱支撑,四面通风。席地放着二十张宽大矮几,学子们不论是官臣子弟还是高贵皇子,皆统一着朱红校服。
沈妙妙身材娇小,又坐在最后一排,谢子衍一眼便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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