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夫子。
只见夫子的脸在看到字帖时有一瞬的惊讶,然后再细看字帖时,脸色又忽然转红再转白。
沈妙妙表示,李夫子是她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能在一瞬间变换出多种脸色的人!
“你、你……”李夫子指着沈妙妙,气得都要说不出话来。
“李、李……李夫子,怎么啦?!”沈妙妙小声问,她真怕李夫子就在她面前气得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她朝谢流风看过去,谢流风连忙用宽袖掩着面,不敢看她。
沈妙妙疑惑地拿过宣纸。
皇子们在进学宫前都受过正统的学习,
谢流风还小,但写的字还算不错,和他这人一样,张扬洒脱。
难道是内容有问题吗?
“云雨之际,各呈风流,男欲止而女不愿……自夜达旦,两相采战,皆至倦而始息——”
“别念了!!!”
整个课堂哄笑声一片。
李夫子脸上的皱纹揉成一团,他怒其不争地瞪着沈妙妙,唾沫横飞:“你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除了惦记着这些淫文艳曲,还装着什么?!不认真听课就罢了,还不遵守纪律,好好的课堂都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你要是将来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老夫就吃驴粪!”
沈妙妙还小,不懂什么淫词艳曲。
实在不明白李夫子为什么这么生气,
天气那么好,却这么烦躁,不好,不好。
李夫子见沈妙妙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口便咬定他不思悔改。
“你给我把《道德经》抄二十遍,不抄完不许吃饭!”
说完,他一甩袖袍,气呼呼地走了。
厚重的青铜声悠悠响起,终于放学了。
学子们一哄而散,罪魁祸首谢流风早就溜得不见人影。
沈妙妙坐在书案旁,认命地拿起毛笔,看来不会写也得写了,
唉,她的人生啊,为何如此苦逼。
长廊上,泠风忍不住啧啧叹道,这小丫头好厉害,居然能在李夫子的淫威下屡败屡战。
听见青铜声响了后,小殿下依然不为所动,于是他恭敬地提醒小殿下道:“小殿下,这……下课了。”
“本宫有耳朵。”他依旧望着前方亭子下的那抹身影,面不改色地说道。
泠风看了眼小殿下,那双幽深的瞳眸中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着这样的小殿下,忽然有些伤感。
那时候的小殿下那么小,就已然会吟诵诗词歌赋,也曾像很多小孩一样在母亲怀里撒娇玩耍。
可自从那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的性情便愈来愈冷,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尤其是异常厌恶女人和小孩。
泠风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这样的小殿下开心起来。
他收敛了一下情绪,又继续忠心耿耿地说:“小殿下,那属下这就去把沈妙妙带过来。”
“不必了,本宫原谅她了。”
说完,谢子衍转身离开。
他改变主意了,他要和沈妙妙做朋友。
泠风愣了愣,怎么忽然就原谅她了。
……………………
若干年后,李夫子望着眼前的一盘驴粪,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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