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侦查鸟】
银喉长尾山雀,别名银色汤团肥啾,简称银啾,绝赞观察四周中,替亲亲主人观察有无某只公三花猫的踪迹。
放下汇川出版社寄来的样刊,南雲柒对中也说:“今天我们要换一个地方实战咯,书面作业完成了吗?”
“今天的字帖练习和作文我都写完了。”小橘猫超认真答复,跃跃欲试,“柒柒姐,是新地方的厉害咒灵吗?”
是的,你没看错,无良小家长南雲柒带着八岁小孩祓除过咒灵。
中原中也不负横滨天花板的名誉,小小年纪就武力值出众,在两个家长的身体力行教导下,更是体术了得。
后话暂且不提,简单而言——中原中也成为横滨祓除咒灵的另一主力。
南雲柒把中也的作业收好,看看窗外,阳光不错啊,一看就是阳气十足
小银啾也递来心音,三花猫不在“热风”附近。
天时地利人和,是时候使用被诅咒の甜品招待券了。
“中也,我带你一起骑马!”
喜欢机车摩托的港黑干部中原中也和她家的小橘猫有什么关系?没有驾照的未成年人禁止驾驶机动车辆上路!甜品店距离书店有点距离,带崽崽骑马去~
“好!”
小橘猫的钴蓝色眼睛兀得晶亮,跟着南雲柒下楼。
两人走到马路上,南雲柒使用早就计划好的玄卡。
【玄·白居易《钱塘湖春行》: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使用一次,剩余2/3】
有致幻效果的技能卡,使用后路人无法察觉身边异常,效果持续时间一小时。
【地·岑参·《逢入京使》】
[马上相逢无纸笔]
雪白信马凭空跃出,温顺地伫立女孩身旁,白雪堆砌成的身子似乎在发光。
中也小小一只站在高大的骏马面前,禁不住伸手想摸一摸。
信马的眼睛仿佛上好的黑曜石,漆黑温柔,洁白的睫毛卷翘,轻轻覆住眼睛。
它主动蹭了蹭中也的小手,尾巴好心情地左右摇摆。
中也不好意思地抚摸信马,在信马的配合下逐渐得心应手,梳理它的鬃毛。
信马的鬃毛柔顺有光泽,流水般划过指缝。中也摸着摸着,看信马舒服地闭上眼,忍不住揉了揉马的脑袋。
小小喷一声响鼻,信马温驯弯下脖子,让中也摸得更顺手。
一人一马分外和谐,南雲柒忍不住指挥旁边的铃喵开启系统功能拍照保存。
这可是孩子的温馨照片。
可惜可惜,能买到骑士装就完美了。小骑士中也君和雪白骏马,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姨母笑。
南雲柒没有把信马战马当宠物的想法,平时就没召唤出现,要召唤都是在战斗时,战斗结束即两匹马的技能结束。
这还是第一次像在私人马场里一样悠哉,把令人见之难忘的漂亮小白马牵给幼崽慢慢看。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去还能赶得上晚饭,逢魔时刻之前回来比较保险。
时间晚了不知道有没有诅咒加成。
“
抱紧马脖子。”
中也闻言乖乖照做,感觉自己抱住了一大块暖玉。
南雲柒把小橘猫抱上信马,一拉缰绳:“驾!”
骏马奔驰,小肥啾引路,女孩抱着一只赭红色头发的灿烂小橘猫稳稳驾马。
马蹄声清脆,如玉璃破碎,水浆迸地。
【黄·甜品店招待券】
【确认使用】
顺着招待券上的指引,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家废弃的甜品店门前。
站在玻璃门外,能看到里面黑漆漆一片,货架和桌椅的棱角都是灰蒙蒙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
南雲柒一边给中也戴上预先准备好的口罩一边盯了一眼招牌。
缘分呐,是这家甜品店。
食指中指夹住招待券,插进门缝,作为开启夹缝世界的钥匙。
至于现实的大门钥匙嘛
南雲柒掏出一根铁丝,三两下撬掉锁。
不忘低头叮嘱小橘猫:“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们这是便宜行事,平时在正常的社交生活中这是犯法的!”
“哪怕很多事情法律难以定罪,我们心里也要留一杆秤。”
小橘猫的年纪很多事情都讲不明白,正是以家长为行为标杆的时候。
那么养孩子就要尽量把普遍道理扳碎了教给他,至于能悟出什么来、怎么做才适合就看崽崽自己了。
在南雲柒眼神示意下,中也正色点点头,推开门。
仿佛打开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无形的扭曲波动晃人眼,眨眼间里面的场景就身发生了变化。
桌椅都消失了,天花板上一颗灯泡一闪一闪。污浊的墙壁上流淌黑色烂泥,墙根堆积一摊又一摊,腐烂的气息挥之不去。
“中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南雲柒站在门边,没有更进一步,还撕下来半截招待券。
留条后路,万一有用呢,我可不想发生恐怖片里那种要溜掉关头被门锁里面的情况。
“好。”
中也认真点头,身上隐隐约约冒出红光。
他浮在半空中,不碰触随处可见的腐烂物,先去第一个房间探索,那里是后厨。
见中也进去了,南雲柒也准备动身,活动活动手腕。
变故途生。
几乎看不见的波纹再次在空气里一圈圈荡开,墙壁上的黢黑污泥咕噜冒泡,一眨眼的时间,小橘猫身上的红光就彻底消失在后厨门口。
南雲柒冷静点开【联盟】,小橘猫的头像依旧很亮,状态良好,稍微放心了。
她打量着这个黑漆漆的夹缝世界,搓搓胳膊:“不愧是怨灵的地盘吗?这凉飕飕的感觉,就像种花家南方的冬天,阴冷的魔法攻击钻骨头缝里。”
“不由分说把人家晶子兼职过的甜品屋糟蹋成这样,难怪道具介绍上写‘鸠占鹊巢’。”
后半句介绍是坏孩子没有点心吃,那乖孩子呢?这个遭人嫌的样儿哪里像是拿得出点心的样子。
南雲柒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理所应当能找到副本里的隐藏宝箱吧。
她躲着地上的脏东西走,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摸去了员工休息室。
中也进入里间,突然感觉不到姐姐的气息了,心脏一紧,身上的红光炸开,掀起地上的烂泥和木板碎屑。
“嘭!”
他转身想往外跑,房间门突然被关上。
没有回头,他一脚踹在铁门上,汹涌的红光围绕全身,地上的大件物品慢慢悬浮起来,然后猛地朝他身后撞去。
一只皮包骨头的惨白手臂被木箱子撞断,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音响起,“咯吱咯吱”的诡异声音中,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从地上的烂泥里爬出来。
人形怪物长发拖到地上,脸隐藏在头发下。它的脖子是蛇一般的长,高高竖到天花板又弯成弧线将头往中也的位置伸。
“好孩子坏孩子”
它伸出另一只手,空间太小施展不开,它的手在地上摊开,手心里是一把颜色比万花筒还迷乱形状比蠕虫还扭曲的糖果。
地板年久失修,突出的木刺划开它拖曳在地的头发,露出一张惨白的女人脸颊。
它脸上应该是眼珠的位置只有黑洞洞的眼窝,淤泥一刻不停地从眼窝里流出,好似这个怪物在哭泣。
铁门暂时踹不开,中也放弃强行破门,背对着门摆出格挡的防御姿势,警惕不知名怪物。
久久等不到回应,怪物似乎确定了什么。
“不听话坏孩子”
它断掉的手臂像鞭子一般甩回来,漆黑的指甲尖锐锋利,刺破空气。地上的糖块融化在手心里,腐蚀手掌,渗透地板,那只手也甩向中也,中也能看到被腐蚀的手心部分骨肉蠕动,是肉眼可见的愈合速度。
“必须要,好好教育”
年幼的小橘猫陷入鏖战。
虽然第一次面对这种规格的战斗对手,但是他的战意熊熊燃烧。
只要奋力一战就可以了,柒柒姐就在外面,我一点都不怕。
“什么啊,我还轮不到你这种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家伙来教导!”
重力无法直接影响怪物的身体,他就和操控的物体一起攻向怪物。
近距离看到面孔无限像一个寻常女人的怪物,对人的理智无疑是一种冲击,在这种阴暗潮湿还流淌烂泥的狭窄空间里尤甚。
空间狭窄也本就不利于中也发挥大开大合的身法,何况他跟随南雲柒学习体术满打满算也才半年,即使是系统性训练也不足以独立解决怨灵。
中也当然懂情况,所以他听从南雲柒基本指导——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己所能去做,进退有度,不让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操纵重力打破木箱子,用尖锐的木板砸断怪物的手指,中也一脚踏在怪物手臂上,借反震力横踢它的脸。
怪物看着身形细长,胸膛更像是人皮裹在肋骨上,被重踢一记,竟然有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沉重,它重重撞在墙上。
中也趁胜追击,在重力加持下轰击怪物的脸,见怪物的手微微动弹两下,立刻跳开。
墙体受到两次重击,不堪重负被撞开一个大缺口,露出隔壁房间抱着一个黑发小男孩的南雲柒。
正对怪物背面,看着那厮流脓水的后脑勺和蜘蛛丝式样密密麻麻到处飘扬的头发。
南雲柒:“”
黑发小男孩激动了,指指点点:“笨蛋笨蛋笨蛋!不要激怒小鬼啊橘子君!”
“不对,它已经生气了!”
看到南雲柒,中也一喜,随即大惊:“柒柒姐小心!”
南雲柒面色不变,抱稳黑发男孩,猛一个下压,躲过后方的劲风。
召唤信马,她把黑发小男孩扶上马:“乱步君,抱紧。”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依言乖乖抱紧信马脖子,被带离战圈。
南雲柒毫不恋战,她在看到员工休息室里的场景时就已经想速战速决结束这个残忍的地方,一个照面就打出王炸。
【地·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寒风呼啸,席卷整个甜品屋,唯有中原中也和江户川乱步所在的一小块区域没有被波及。数不清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顷刻在地板上铺了一层薄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污泥被薄雪覆盖,破烂的白炽灯不堪重负终于熄灭,雪结晶开遍屋子,美丽中暗藏足以殒人命的尖利。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信马背着乱步飞跃细长怪物,跳到中也面前,低头,咬住中也兜帽,往后一甩,带两个小孩跑到离战圈最远的空旷角落。
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声源似乎是员工休息室,孩子特有的尖细嗓音让人烦不胜烦,恨不得捂住耳朵。
刚刚从南雲柒背后攻击她的东西也发出尖细的哭声,仿佛十几个孩子同时哭嚎,难以描述形状的身体坑坑洼洼,只有能算是嘴巴的位置大大裂开。
另一个细长怪物伸长舌头,和头发一同垂到地上,惨白的皮肤被冻到皲裂。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咔擦”“咔擦”“咔擦”
地上的薄雪长出竹笋般的尖刺,向两个怪物逼近。细长怪物不顾自己,抱住发出孩子般无措哭声的那坨东西,被冰脊扎穿。
它发出嘶吼,渐渐和第二只怪物连成一体,留着污泥的眼窝开始流下暗红色浓液。
惨白皮肤皲裂、破碎,骨头上覆盖了新的烂泥,它匍匐在地上,罩住第二只怪物,耸成小山。
南雲柒召出战马,枣红色战马跑向信马所在的角落,护在信马和两个孩子前面。信马跪坐在地让两个孩子扶稳,由身披轻甲的战马挡住风霜寒气。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两只怪物行动更加机械,关节被冻得咔咔响,冰碴子从它们身上不停地细细碎碎掉下来。
黑气中,头发结成蜘蛛网状,密密麻麻爬满四周。
趁你病,要你命,打断你的蓄力条。
南雲柒将手放在一根冰柱上,扳断冰柱,冰柱在她手里融化、重新凝固,拉长,变形,重铸为镰刀样子。
镰刀收割麦子一般朝怪物脑袋而去,斩断黑气烂泥,摧枯拉朽。
“你不该这样扭曲地苟活,应该解脱了”南雲柒面色冷凝,神情在翻涌的寒气衬托下更加冰凉。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与西方故事里死神镰刀极像的冰镰收割一茬狂乱的黑气、飞舞的乱发、卷来的长舌,最后削掉了细长怪物的头颅。
第二个怪物哭声更悲伤了,尖细的哭声回荡在室内,魔音灌耳。
两个孩子在最角落都要被弄崩溃了,闭眼捂耳朵,胸腔里闷气激荡。
南雲柒突然取出一只玩偶,丢向这只怪物。
【黄·解压泰迪熊玩偶】
能吸收负面情绪,包容小脾气的软和玩偶,给了怪物一个抱抱。
哭声戛然而止,那个怪物就像突然收到意料外礼物的孩子,不知所措,橡皮泥一样的身体陷下一个窝,泰迪熊稳稳躺在里面。
细长怪物也慢慢冷静,长舌卷回脱臼的下颌骨里,把第二个怪物抱紧,那个位置很特别,它几乎像是要将其抱到类似人类女性子宫的位置里。
【玄·钱钟书《围城》:不自知的东西,照了镜子也没用。】【使用一次,剩余0/2】
无数冰凌同时折射两只怪物的身影,卡牌召出的镜面发射白光,冰凌二次反射,无死角将两只怪物笼罩其中。
室内一时间亮如白昼。
两只怪物一动不动,只有细长怪物眼窝处依旧流动的暗红色浓液证明它们还没死。
南雲柒一脚踩在冰凌上,借力前跃,身姿轻盈,镰刀舞出一弯雪亮的新月,给予最后一击。
“哗啦!”
敲碎冰壳,斩断腰腹,冰镰炸开,冰碎片四射,被白光消弭。
“你们解脱了。”
“不要再哭了,晚安,小怪物和怪物妈妈。”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谢、谢”
细长怪物没有再流血泪般的暗红浓液,眼窝干涸空洞,一点回光返照的微弱萤光一瞬即逝。
两只怪物剩下的残肢在白光里消融,抱着泰迪熊的小怪物首先消失。细长怪物把手臂瘫软在地上,朝向中也和乱步的位置,手心里有两颗糖。
这次是正常的颜色,形状虽然还是怪怪的,但看得出它已经尽力了,是小毛毛虫形状呀。
“你们,都是,好孩子”
战马抖抖轻甲上的冰屑,嘶鸣一声,朝沉默的南雲柒略一低头,身体散成星星点点的光,回归卡牌。
信马让两个孩子安稳落地,拱了拱两个孩子,也回归卡牌了。
南雲柒捡起破损的泰迪熊,放进灶台,尝试点火。
幽蓝色的火苗舔舐玩偶,似乎有主人的意志,玩偶燃烧得格外快,不多时便消失了。
两个男孩走过来,静静看着玩偶消失殆尽。
夹缝世界的甜品店即将崩溃,墙壁像过期巧克力遇暖炉一样慢慢腐烂融化。
南雲柒转身,蹲下,摸摸他们的脑袋。
“出去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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