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显示屏就突然发声道:「一楼独立房间101到108为各位的休息处,请各位自行选择房间进行休息。」
说完后显示屏就黑屏死机了,留下一桌子大眼瞪小眼。
“我先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的话需要叫我的话就直接敲门找我就行。”江景散吃完饭是真的觉得困了,跟他们说了一声后就准备就找房间休息了。
“怎么?知道自己安全了你当然能安心睡觉了——”杜森冷哼,“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
“游戏靠自己,要是你觉得自己能行,我也不拦你。”江景散打开门,“我没义务帮你,就像你说的,知道我自己安全了我当然能安心睡觉了,有什么问题吗?”
“帮我?口气倒是不小——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哼——”
“我无所谓,你自便。”
“看什么看!”杜森恼羞成怒吼赵北扬道,“你以为你自己就安全了?指不定,游戏会在我之前,就先让你死呢——”
“狗急跳墙了?”肖恩笑道,“管好你自己吧。”
“管好我自己?你们现在又分得明明白白了?”杜森声音有些不稳,说一点不怕那是假的。就算嘴上不饶人,杜森心里也明白,单靠他一个人,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更不用说现在第三起事件还处于未知。
肖恩突然拿了一顶雨帽遮在高远头上。
“干嘛?下雨了?”
“无语,下饭了。”
高远瞬间觉得自己面前的饭不香了。
陈岁晚:“想道德绑架?要不是你心里只想着你一个人,至于现在害怕别人不帮你吗?”
“你们——”
“你以为你悄悄动用显示屏的事,真的没其他人知道吗?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你还真相信自己能一个人出去了?”语气中是□□裸的挑衅和不屑,陈岁晚又吃了两口饭,转头对元仪心说,“吃快点吧,早点回去休息,你可以住在我旁边。”
元仪心感激道:“谢谢岁晚姐姐……”转头时,她的视线又与许择对上,元仪心看了几眼别处后又低头。
杜森无言以对,只得带着怒气低头吃饭。
许择也开门出去了,肖恩见状立即开始大口扒饭。
高远:“怎么了你这是,许择压迫你了?”
肖恩:“赶紧吃完跟着回去啊,要是真像那个乌鸦嘴说的,游戏用其他的方法找上我怎么办?”
高远:“这不还有我吗,着什么急啊——”
“你?”肖恩撇嘴,“怕都是泥菩萨过江吧,少说大话。”
高远笑了,这小子是有多相信江景散和许择,就有多不相信他啊。
“那,有鬼来找你的时候,我挡你前面成不成啊?”
“那我可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相信我?”
“你们慢吃,我们走了啊。”陈岁晚带着元仪心开门说,“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啊。”
“行。”高远向她点头。
陈岁晚带着元仪心选了101和102两个离办公室最近的房间。
房号107前。
“想说什么啊?”江景散靠在门上问。
许择好像有话想说,又似乎无从下口。
“怎么了?要是不想说还跟到这儿来了?”
江景散选的房间是游戏指定的房间里离厕所最近的一间,与厕所只隔了两个房间。
“不觉得元仪心有问题吗?”
“所以才选了这个房间啊,”江景散说,“我有个预感,也不知道对不对——”
“孔唐死的那天,元仪心一个人在厕所,用了洗手池却没有看见血。”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看见了但没有说。可元仪心胆子看起来明显不大,那只能是没看见。
江景散直接说道:“所以,她和孔唐对换过胸牌。”
“嗯。”
根据开始时候的自我介绍,元仪心是一个大学数学系的学生。对数字有着别样的敏感,这很有可能让元仪心觉得自己的胸牌编号太靠前,是个不好的征兆。所以,元仪心很有可能偷偷把自己的胸牌与和她走得最近的孔唐交换。
孔唐代替她死了,而她没有看见厕所里的一个人的时候应该看见的血。
许择说:“她会有事。”
江景散回道:“不能救吧?”
违反游戏规则,死亡是一定的,除非你和游戏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这次游戏的故事线,似乎不止一条。”
江景散看着许择有些低眉顺眼的模样,“对。”不然厕所事件和那个莫名其妙的“江景散”就没办法解释。
许择没看他:“你——小心一点。”
“想好了——要合作了?”
许择无言地进了对面的108号房间。
这也不想承认?这么要面子啊?江景散想。
人们陆陆续续地来选房间休息,肖恩一路狂奔到江景散隔壁的房间105,发现赵北扬已经进去了之后往奔向许择隔壁的106。
高远自然就去了他旁边的104。
“晚上可别被吓哭啊。”高远兴致勃勃地调侃。
“滚——”
肖恩就要拉开门,迟疑了下说:“这房子隔音怎么样?晚上……要是有人喊的话,这能听见嘛?”
高远淡淡道:“我看这房间隔音不错——”
“你晚上……门别锁得太死!”
肖恩说完就连滚带爬开门进房间。
高远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转身进屋了。
107房号。
江景散打开灯,一间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员工宿舍,空气中还有着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味。
摁亮手机,江景散躺在单人床上,目光锁定在游戏服务板顶部。
角色扮演游戏《愿望录》——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竟然能让——
“谁?”
江景散想起身开门,可他低估了自己的入眠速度——他向来有些嗜睡。
“请进。”
许择打开门,站进来。
“这才几分钟?”
江景散勉强支起身子:“不知道,我太困了——怎么了?你有发现?”
“健胃消食片要么?你老这么睡,不怕起不来?”
“你都送过来了,我还能拒绝吗?”江景散闭上眼,“放床头吧,我真的困了。谢谢啊。”
床头传来响动。
江景散又说:“你给肖恩他们送了吗?”
许择顿了几秒,“高远有很多。”
“他和肖恩哪……”江景散眯了下眼睛。
高远确实有很多,他把能送的人都送了。
“没事儿带那么多干什么?你胃不好?我看你吃饭确实吃得不多,你——”
许择:“我出去了。”
拧门锁的声音,响了几下,江景散也随之睡下去了。
105号房。
赵北扬瞪着眼骂骂咧咧地裹着衣服就往床上躺,没关灯。赵北扬没敢上厕所,一直憋到夜晚10点,他摸着床准备下来,想在房间里解决。
他翻了个身,睁眼,随即两眼一翻。
在他的枕头边,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没有四肢,嘴一张一合正在说话,发出的却不是他的声音。
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面色狰狞:“你也嫌我晦气吗?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你也嫌我晦气吗!”
那张脸反复说着这几句话,把赵北扬逼到床脚。
“没有……我没有……”赵北扬哆哆嗦嗦道,“你是谁,我没有啊,我没有——”
赵北扬自己都没发现,他被吓失禁了。
那张脸还在逼近,直到赵北扬“咚”地一声倒在床下,然后一声不吭,血迹四散。
声音并不大,其他人也没有听见。
与此同时的102。
元仪心还在梦中,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电话铃声响了。
养成习惯的动作,她迷迷糊糊拿过手机。
“喂?”
“仪心,你怎么锁门了?你给我开门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元仪心猛散睁开眼,拿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她怎么能忘了,她的手机,所有人的手机,在游戏里都是没有信号的啊。
“你……你是谁?”
“我是孔唐啊,你怎么留我一个人自己走了?你快开门哪,外面好黑啊——”
元仪心慌不择路,手指打颤,泪流满面。她把自己捂进被子里,好像这样就能与世隔绝,就能听不见那个已经被她扔到床脚的手机发出的令人战栗的声音。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没有——对不起孔唐,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半分钟后,102里彻底没了声音。
“咔嚓——”
高远坐起身,一个黑影钻上他的床。
“怎么了你?遇见鬼了?”高远好笑道,然后他摸着黑开了灯。
肖恩一把抱住他,把鼻涕往他身上揩。
“你干什么你,少往我衣服上擦——”高远故作嫌弃地推开他。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肖恩大叫,又死死抱住他,“有声音啊,我听见其他房间有声音了,真的——”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见?”高远借势把肖恩往自己怀里搂,“你没听错吧?”
“没有!肯定没听错……”肖恩说,“我一直没敢睡,耳朵灵着呢……”
肖恩还想说,高远捂住他的嘴:“嘘——”
“嗯嗯嗯……?”肖恩闷着嗓子叫。
“你听——好像有人,在敲你那个房间的门。”
“!”
肖恩彻底不吭声了,他窝在高远身上,把着高远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过了大概一分钟,敲门声消失了。
高远放开肖恩,他躺在床上大喘气。
“是不是……要是我,没过来……现在,我就……就没了?”
“是啊,侥幸让你逃过一劫了。”
“你闭嘴——我今晚不回去了。”
“行啊,这会儿知道凶了?刚才是谁,差点被吓哭啊,哟,是已经哭了吧?”
“……”
死亡是凉爽的午夜,一切又归于沉寂。
11点,许择打开门。
“怎么了?”
许择故意把门开得很大声,就是怕江景散听不见。
“元仪心死了。”
意料之中。“还有呢?”
“赵北扬——不知道是怎么从床上倒下来的,头砸在地板上,破了。”
江景散意犹未尽地闭上眼,才依依不舍地起床。
江景散:“就没了?”
许择:“你还想要什么?等着在床上别人都来告诉你?”
“也不是不行,但没那个命。”
江景散笑道,笑完才发现时间不早了。
“就我一个了?”
“明知故问。还不想走?”
走廊里。
“元仪心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赵北扬呢?”
“你还真打算——”
“打算什么?”江景散说。
“……”许择面无表情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坐着的人都满目忧愁,其中还有个坐立不安的杜森。
陈岁晚说:“元仪心死了。”
江景散:“我知道。”
高远说:“赵北扬死了。”
江景散:“我知道。”
肖恩大惊:“你怎么都知道?该不会……”
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可江景散还是没忍住笑,往右边一指,“他是死的吗?”
“他”说:“你很盼着?”
“不,我没那个意思。”
许择说:“元仪心和孔唐交换过胸牌。”
不能再闹了,江景散步入正题,接着说:“那天在厕所——”
陈岁晚:“元仪心撒了谎?”
“也不算是,只是,她没把话说完。”
那天元仪心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
陈岁晚:“可能是预料到了什么,她支开了孔唐,而孔唐去了楼道。对吗?”
江景散点头。
“至于杜先生,我想,就不用我说了吧?”
杜森抬头,他不甘示弱,但也只是精疲力竭,有气无力地说:“对,孔唐死的那天我去过楼道。我去的时候,孔唐还没死呢。”
陈岁晚喊道:“你没有提醒她吗?”
“提醒?”杜森已经言行昏乱了,他怒笑道,“我为什么要提醒她?凭什么要让我去提醒她?同样也没有人能帮我啊,我为什么要帮她?”
“你——你简直,”肖恩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能形容他的成语,“你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杜森笑了,“那你们呢?明明知道元仪心会死,你们不也是选择了袖手旁观?知道我会死,你们有想过要帮我吗?”
“你这样不管不顾别人生死的人,也配指望别人来帮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肖恩骂道,高远在后面拉住他。
“好了好了——看你爷爷啊,你再他妈看?”
杜森笑够了,就坐在椅子上,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人。
“元仪心的事,我想不用说了,道理自在人心。”江景散一字一句道,“我会准备帮你,不是为了什么,单纯只是因为,我在做游戏。你想怎么样,我,他们,都无所谓。”
游戏没有规则,那就不叫游戏了。
肖恩立马同仇敌忾地点头。
江景散坐下来,“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就去顾英强家。”
许择:“还没休息够?”
“我是个正常人,还没睡够5个小时吧?”
许择简直懒得理他。
陈岁晚问:“你们知道,赵北扬的死是因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们怀疑,这场游戏有第二条故事线。”江景散很实诚地说。
肖恩惊道:“第二条故事线?”
高远:“游戏有告诉你只有一条故事线吗?”
“所以,在第二条故事线里,我们是怎样的角色呢?”陈岁晚说。
“……”
夜,只能坐等了。
将近夜晚12点,死机的显示屏终于“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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