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并不算是忽略——因为在他们查找金温故背景资料的时候,与金温故并没有直接接触,所以所显示的资料只有少得不能再少的一部分。
所以他们现在准备重新查一次金温故。
办公室里当然只剩下了杜森一个人。也不知道显示屏什么时候把他送过来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要求的。
杜森的伤口没怎么包扎好,他起身满不情愿地龇牙咧嘴道:“那个律师,王智守——保姆,怎么样了?”
肖恩道:“没死,在卢典警官那儿看着呢。要是死了你还能在这呼吸新鲜空气吗?”
杜森不自在地说:“噢……谢谢——”
肖恩:“你不自在什么啊?我们都还没不自在呢?谢?谁想帮你了,要不是游戏非得这么玩儿,救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陈岁晚没忍住笑了出来。
高远含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谚语不是这么用的,你真的高考过上大学了吗?”
肖恩:“你是在质疑我吗?”
高远:“不是质疑,是——哈哈哈,没事,你高中睡觉过来的吧?”
肖恩:“……”
我谢谢你。
“行了,开始吧——要不,咱先睡一觉?”陈岁晚看了眼时间,“挺……不早了——”
“显示屏把我们送出去的时候,外面是白天哪——难道,我们在的这个楼层被屏蔽了?”肖恩说。
“要不——算了我出去看看能不能走出去,有什么发现我就回来告诉你们,要是没回来的话就不用收尸了。”
得,后事都想明白了。
高远说完径自开门出去。
“坐会儿?”江景散问。
许择:“……”
我是不会自己坐吗?
“”
陈岁晚无聊地撑着头,有些困倦,“所以,金温故的事情还要查吗?”
江景散眯着眼睛想开始补觉,“查,等高远回来一起。”
“一起”这个词真是奥妙,可以把一群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是命运,勇气,好运,或死或生。
“那……那个顾鸣还要去问吗?”肖恩一筹莫展说,“感觉我们从那儿走了一遭,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啊——倒是你们两个,文文艺艺说些什么听不懂的话,我差点以为你们聊哲学呢。”
“唉,江哥,你们到底问出了点什么啊?”
江景散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也没什么,顾鸣的事情,要是他不说,可能我们还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许择略有些怪异地扫过他的脸。江景散的额发软软散下,深黑的眸子藏在英挺的眉下,狭长的眼正懒懒地合着。
这个人,心里到底装着什么非比寻常的东西。
“我怎么,突然有点想上厕所?”
陈岁晚瞥了他一眼,“一个人去吧,要是遇见什么不好的事,跑就行了。要是能打的话,最好能问出点什么。”
“!!!”
这位姐姐,你怕是不知道某个人别说遇见鬼,就算是死人也有可能被吓到腿软。跑?还打架?肖恩心说你真是了解我啊好姐姐。
“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想上了。其实我也可以等高远想去的时候陪他一起……”一生要面子的男人啊。
“肖恩哪,来几天了,你见高远去过几次厕所啊?”江景散说。
好像还真没怎么见高远去厕所啊。
“啊?高远他不会……那啥吧?”好奇心爆棚的肖恩在线胡思乱想,“连江哥你都发现了,那肯定不正常啊——”
江景散:我是发现了什么?
“择哥。”
肖恩拉近椅子靠到许择身边,用一种神秘而大声的语气道:“高远他,是不是某个方面,有那种……不太好的隐疾啊?”
许择:“……”
“你告诉我,我绝对不说出去。”肖恩拍着胸口保证,心里却想着怎样抓着高远的把柄嘲笑他。
“唉——男人嘛,正常,我能理解,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尊重他的——”肖恩若有所思道,“高远作为我的好朋友,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献上我的一份绵薄之力,争取让他重新过上男人的生活。”
“这叫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啊。”肖恩“啧啧”摇头道,现在像肖恩我这样的朋友不多了啊。
其他三人:“……”
这话,好像有点那个什么,毛病?
江景散没忍住:“肖恩你大学学的哪个专业?”
“肖恩,你一19岁的大学生,成天就想这些?”陈岁晚想笑,“不会,你还真有什么偏方秘籍吧?”
“我肖恩混迹江湖多年,靠得就是这张嘴和这几个人脉。别说偏方秘籍,隐世神医我也有几个认识的,唉岁晚姐你需要的话尽管说,我给你推荐推荐,绝对药到病除,一药见效。”
“唉别——我很健康,暂时还不需要什么隐世神医,这份心我就收下了,东西你还是留着就别人吧哈哈哈——”
肖恩神秘兮兮道:“我说真的,你们还别不信,以前我有一哥们儿——”
陈岁晚憋笑:“你还真给别人说了?”
“你19,你以前的哥们儿多大?”江景散忍俊不禁道。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就偷尝禁果了?
许择不动声色道:“你好朋友等好久了。”
“啊?”
肖恩愕然,转头看到高远脸上五彩斑斓的迷人表情。
高远就开着门站着听肖恩“科普”他的精彩人生,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胡说八道还不知道嘴辛苦的小子好好整一顿。
“远哥!原来你那个啊,还好是遇到了我这么个好心人,不然谁来拯救你的下半辈子啊——”
“听说都有人开始替我操下半辈子的心了,原来是肖恩你哪——”
高远表情不对,肖恩见风使舵赶紧逃。
“据说你他妈要为老子两肋插刀?行啊,我这就来帮你——”
“别啊远哥!远哥我错了,别——啊!”
肖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虎下山似的夺门而出,高远满怀感恩地紧随其后。
肖恩叫着跑去了厕所。
“去厕所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厕所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江景散有点担心情况突变。
许择:“没事,有高远死不了。”
陈岁晚:原来活着就叫没事。
陈岁晚突然想起:“唉,高远都还没说外面是什么情况呢——”
江景散回:“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现在能出去了,屏蔽状态应该解除了。”
“噢,那就行。”
许择还在沉思——顾鸣说的,吊死鬼游戏还没有结束,是什么意思?
他把想法告诉了江景散。
江景散答道:“会不会是,他身边的人?如果是和当年案子有关的人的话,是没有漏掉的。”
许择也垂眼:“身边最近的人?——金温故?”
这也太显然不是了,可是离顾鸣最近的还能是谁?
“不可能,对顾鸣来说金温故死还不如让他死。”陈岁晚说,“绝对不可能是金温故,情感上的事,可能你们不太了解,我可以保证,顾鸣绝对舍不得。”
杀了金温故的话,顾鸣会疯的。
“什么意思?还有人要死?那个吊死鬼还没结束?”杜森惊道,“你们,你们不是去见了他的吗?”
“反正不是你死,着什么急?”陈岁晚简直懒得搭理他。
不是自己死,真的假的?那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完成这次游戏?
“顾鸣这样的应该不怎么交朋友吧?”陈岁晚还在猜测,她突然停住,看向江景散和许择,“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到了?”
许择点头。
“所以,他会选择什么时间呢?”
金温故说,在他最高兴的日子,他会告诉她所有的事。
陈岁晚说:“会很特殊吗?没什么意义的日子,他不会选择吧?”
“确实——”
游戏服务板“信息”动了两下。
“高远来消息了。”许择说,“在厕所。”
男厕,陈岁晚不好进去,只得靠外了点站着。
“江哥你们来了——”
江景散问:“怎么了?”
高远站在内间,四周的瓷板都十分干净,而他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之前没怎么注意,这厕所待久了,还会出来这东西——”高远提高手中的东西,“一个棉花玩偶,对,就是之前在何红手里撬出来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们之前在何红手里拿到了一个黑色玩偶,玩偶已经过时了,看样子是好几年之前买的了。如果他们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何红的儿子何小双小时候的玩具。
“额,不过我有点好奇的是,这黑不溜秋的东西为什么没有脸?”
高远把那东西彻底展现出来。很普通的一个黑色玩偶,中等大小,全身都是黑色。只是到了脖子以上的部分,那里好像被人用手撕下来过一样,露出本来应该是白花花的棉花脸,因为血的浸染,白脸变成了红脸。
“何红手里那个已经交给警方了——当时我没注意,那个有脸吗?”
许择:“有。”
“那这个不就是另一条故事线里的了?”陈岁晚有些扭捏地走进来,“不介意吧各位男士?”
老娘还是第一次进男厕所呢。
众男士摇头。
江景散接过玩偶:“这个,能送给警方检验一下血液吗?”
说完才想起他们只有贡献的份,没有帮手。
玩偶本身确实没什么问题,只是那红红的脸,让人忍不住想自己幻想一张脸贴上去。
许择说:“脸有问题。”
“之前也有人是这样死的吧?”陈岁晚说,“可能这就是另一条故事线的开端。所以,我们现在才得了一半?”
“嗯——这个有什么作用啊?感觉,挺恐怖的。”肖恩不太敢看那团棉花,有点胆战心惊,“为什么会出现在厕所?”
如果是和何小双有关,上面为什么沾满了血,而且脸还不见了。那为什么何红拿的,就是完好无损的那一个呢?
“我先出去一下——”
许择气息突然有些不稳,走出厕所后,在走廊里扶着墙平定气息。
“你怎么了?”
江景散看他实在怪异,就跟着出来,“你是不是……?”
许择没说话,他使劲闭上眼又睁开,有气无力道:“回去查一下金温故的事情——我没事。”
我是眼睛不好吗你没事?
江景散探去半个身子喊:“回去了,在这儿应该没什么能发现的了。”
“那——”高远说,“这团东西要带着走吗?我看着真有些瘆人。”
“不带了吧,要是需要就再回来拿一次。”江景散说。
厕所:我不要面子的吗?你想来就来?
“也行。”高远把东西放进洗手池,“下次再来应该还能遇着吧——”
办公室里。
金温故的资料已经能查询了,只是,这些好像大部分都是官方资料。比如上什么大学,得了什么奖,参加什么活动啊,一看就没有多大意义。
“……”
肖恩:“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为什么就没有一条是我们需要的啊?这显示屏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说金温故有个妹妹吗?”陈岁晚翻着屏幕说,“可这除了家庭资料里提了一嘴,其他的几乎没说了啊?游戏bug传染给显示屏了?”
江景散说:“先——再看一下金温故的家庭背景。”
金温故的人生背景确实很好,当地名牌大学在读,外貌衣着皆是庸中佼佼,不说众星捧月,但也算出类拔萃。母亲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料理师,父亲是当地某知名大学的心理教授。
与这些相比,下面的事情就有些令人遗憾。
金母于6年前自杀身亡,而让人更意外的是,她的妹妹金嘉年。
“不是吧……这真的是两姐妹?还是亲生的?”肖恩简直大跌眼镜,“这个,不是我有什么偏见,打死我也不信哪,这两人放大街上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典例啊。”
金嘉年,金温故的亲妹妹,比金温故小3岁——其貌不扬,个人背景一般,除了双亲和姐姐几乎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地方。这不是偏见,绝对不是。
“这个——确实不太像哈……”陈岁晚也很意外,“好像,外界几乎都没多少人知道金温故有个妹妹?”
高远:“她俩站一块都没有人会怀疑她们有关系好吗?不过,这也真……太差强人意了点吧?”
照片上的女孩五官平平,肤色偏黑,也不知道是不是相机的缘故,脸上总有油光闪现,中等身材与个头,大众得不能再大众的一个人了。
许择:“有问题。”
江景散心领神会,他也觉得有问题。看来他们得再去找一下金温故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妈妈会自杀?”陈岁晚说,“这看起来确实是个很美满的家庭啊。”
“你都说了,只是看起来。”高远又把资料往下翻,“金温故16岁就差不多开始独居了?这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啊。”
“16岁?那不就是她妈妈自杀的时候?她具体是什么时候搬出去的?”陈岁晚有不好的预感,“这也太奇怪了。”
高远:“上面没有。”
江景散:“该有的重要信息,上面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只能找当事人——”肖恩一下顿住,“还真是这样?”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游戏在搞鬼,还是,一切都是计谋好的。
江景散:“你说是顾鸣,还是金温故?”
许择:“我猜,顾鸣不清楚这件事。”
江景散:“几率。”
许择:“九成吧?”
“是,我也觉得,可你不觉得,金温故的父亲,也有些问题吗?”
肖恩:“什么问题啊?那金温故有没有问题?”
“从我们来的时候开始,她就来找档案。她到底,在找什么档案?”
许择和江景散对视:“还有,她为什么要找档案?”
既然如此,顾鸣有不清楚的事,自然也有清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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