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那个时候,大多数人家十五六的孩子,都当着整劳力使唤。
李天顺相貌像极了李建宁,就是身形过于单薄,一想到过几个月后,嫂子肚子里的双胞胎生下来,家里又多了两张吃饭的嘴,赖丽花又是个惹是生非的,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都压在大哥的肩膀上,李建宁心里就沉闷的透不过气来。
天顺是个好孩子,头脑聪颖灵活,上学的时候虽然调皮捣蛋,学习成绩却名列前茅。他再三跟大哥嘱咐过,一定要让天顺好好上学,可等他退伍回来的时候,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天顺,已经在家里瞎晃悠了。
大哥有不得已的苦衷,家里的钱都是赖丽花管着,她说什么也不让天顺上了,说天顺一米七多的大高个,早点下来赚工分,也好补贴家里。
“我有个战友,他老爹跟五金厂的领导熟悉,我抽空上县里一趟,把这事落实一下。你还小,你不能继在村里窝一辈子。”
二叔让他到五金厂上班!
兴奋的李天顺差点原地蹦跳起来。
五金厂算是莲花县最好的厂子了,月月都能准时发工资。刚进厂的实习生,一个月都能发二十块钱,这一年下来,可就是二百多块呢!
五金厂一般不对外招工,要不是唐大山家唐有庆在那当官,唐有财及杨劲松再能耐,那也不能顺利进厂。
李建宁嘱咐天顺,这件事在成事之前,千万不要随便透露消息,就算他亲娘老子也不要说。毕竟人多嘴杂,万一被哪个别有用心的抓住了,在这事情上做文章,岂不是坏了大事。
“放心吧,二叔,坚决完成任务!”
调皮的天顺给李建宁敬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拔腿就往外跑。
“二叔、二婶,哪个再敢背后瞎捣鼓,我还给他点一把火,让他们脑袋上扔狗屎!”
临出门前,天顺嘿嘿傻笑着转身嚷嚷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果真是这个臭小子干的!
小两口对视一眼,无奈摇头笑起来。
这小子是捣蛋了些,不过是为了给他们出口气,被他捉弄的王大花、陶金叶之流,没有一个好玩意。
就是担心这不服管束的马驹子性格,以后会吃亏。
想起上一世李天顺惨死的情形, 唐月心里猛的紧了一下。还得密切关注着他点,这一世一定不能再让他重蹈覆辙。
大门一关,家里只剩下了小两口,李建宁这才紧紧抓住了唐月的手。
“小月,我把这次工作的机会让给天顺,你不会生气吧?”
他盯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询问。
毕竟,能够到五金厂上班,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刚刚结婚的小两口,计划着盖新房,前前后后最少得有四千多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怎么会呢?你既然能做出这个决定,就说明你有着自己的打算。你是我男人,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唐月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邪。
直觉告诉她,建宁身上肯定有随身空间,他肯定是利用空间,开启赚钱功能了。
他肯定跟她一样,碍于这种那种的顾虑,所以没有把空间的事情,坦白告诉对方。
她试探着询问。
“建宁,你的那头野猪藏起来了吗?”
“嗯,看尚春英那副德行,我要是不藏起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这事你不要担心了,今晚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城卖猪肉去!”
嘿,臭男人嘴巴倒是严实,一点不露口风。
得嘞,正好她也想着进城卖空间里熟透的红苹果,小两口齐心协力把钱赚,过不了多长时间,砖瓦房就会起来了!
吃罢午饭过后,建宁就忙活开了。
这男人简直是全能,上的厨房,下得厅堂,一双巧手还能干木匠活。
用刨子把树皮剥下来之后,朝着唐月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帮忙。
他在光秃秃的木头上用铅笔做了几个记号,接着拿出一个装满了墨汁的墨斗,从墨斗里拉出蘸满了墨汁线,嘱咐唐月把墨斗线在记号处按住了。
他拉着墨斗线快速走到木头的另外一边,一只手拉住墨斗线,绷紧之后,啪的一下抬起墨斗线,木头上立马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黑色印记。
如法炮制,白杨树干被墨斗线平均分成了四等分。
建宁动作娴熟的把打上了黑线的杨树干,放到了一个高板凳上,抬起左脚压住树干,右手抓着锯子哧啦哧啦锯起木头来。
午后的太阳温暖和煦,金色的阳光洒落身上,在他的侧脸勾勒出硬朗的轮廓,浓眉剑目别有一番硬汉气度,唐月呆呆看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想不想玩?”
李建宁突然抬起头来,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笑嘻嘻冲着花痴一般的唐月打着招呼。
“玩啥?”
唐月傻乎乎询问,还是顺从走到他跟前来。
“来,你坐这。”
他把马扎拿到他跟前来,让唐月抓着锯子的下边,他则抓住了锯子的另外一端。
“来,一二一、一二一!”
李建宁嘿嘿笑着,喊着号子带着节奏,不紧不慢同唐月一起拉起大锯来。
“建宁,今天上山遇到野猪的事情,你是有相关记忆的。之所以不让我跟到山上去,就是怕我出意外对不对?”
一边拉着锯子,唐月同他聊着今天的事情,试探着引着他的话头。
他犹豫一下, 还是点点头。
“上一世的记忆,到现在还有些支离破碎。可你被野猪袭击这事,我记忆特别深刻。我现在才想明白,上一世同这一世,都是陶金叶在捣鬼。”
“你明明知道她会捣鬼,你还跟着她上山?”
李建宁佯装生气,一脸的严肃。
“放心吧,我能保护我自己。”
唐月嬉笑着做着鬼脸。
“可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是陶金叶嫉妒你,她也没有理由对你下如此狠手,她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
唐月同样也想不明白。
上一世,她同刘爱珍、陶金叶、邱红梅三个人年龄相差不大,几乎无话不谈。
刘爱珍针对她,那是因为她对建宁爱而不得,陶金叶在四个人中,是如同知心大姐般的存在,每当姐妹遇到了难题,她都会耐心开导,为何会背地里处处针对她?
不管什么原因,她算计她是事实,现在这般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她到底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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