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才、陈小宝和刘秋菊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枯燥的景色,都默默无言。

    他们身上都裹着好几件衣服,十二月中旬的大连,已经足够将他们这些南方人冷得瑟瑟发抖。

    外面寒风刺骨,突然起了雾霾,将这座沿海开放城市的钢筋混泥土建筑的棱角掩埋,雾霾深处,像是隐藏着巨大的怪兽,两只无形无影的眼睛,在盯着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

    出租车在公路上不急不缓地行驶着,穿过城市丛林,来到了火车站。

    付了车费,几人带着行李下了车,嘴里和鼻子呵着冷气,然后往火车站广场走进去。

    他们都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有意无意地拉低帽檐,举止间显得有些警惕。

    几人走在火车站广场中间,这时候,不远处的卖煎饼果子的走鬼摊附近,两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突然快步往这边走来。

    而远处正在吃着鱿鱼串的一个男子,也在往这边走来。

    左边兰州牛肉面的馆子里面,也走出三个人来,往他们这边堵了过来。

    张跃才很是机警,见此情形,立即知道暴露了,于是低声说道:

    “分头跑,赶紧!”

    陈小宝和刘秋菊都一震,抬头一看,周围有七八个人,正往他们这边围过来,距离他们最近的,只有十米不到,最远的,也就二十多米远。

    三人见状,知道事情紧急,于是便立即分头跑散。

    张跃才拔腿就往右边巷子方向跑去,陈小宝则迅速往左边街道跑去,刘秋菊则径直往车站进站口方向跑去,试图进入火车站。

    那些来抓捕他们的人,见此情形,也都加快脚步,分成三队人马,追了上去。

    就见到,张跃才拼命跑进巷子里面,后面的人迅速追了上来。

    巷子很窄,因为是居民楼中间的小巷子,里面有很多分岔口,那些追上来的人,开始分头围堵。

    张跃才在巷子里面跑了没多久,就见到前面有一个人堵着路口,大喊:“他在这儿!”

    张跃才见状,连忙掉头,往回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往巷子的另一条分岔口拐了进去。

    那人连忙追上来,刚追到分岔口,这时,却见到一个硬邦邦的行李包,突然从分岔口处飞了出来,迎面砸上去,“碰”的一声,那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砸晕。

    张跃才跨过那人的身躯,连忙往前跑去。前面就是巷子的出口,他以为自己能够逃脱。

    可刚出巷子,一条木棍却突然横扫而出,直接砸在了他的小腿上。“啪啦”一声,张跃才立即倒在地上,往前摔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他捂着小腿,“啊啊”惨叫着,痛得在地上打滚。

    只见付安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对着在地上叫痛打滚的张跃才,就是几脚踢过去:

    “妈的,让你跑!”

    “继续跑啊傻叉!”

    而另一边,陈小宝跑到街上,身后几个人穷追不舍。

    陈小宝练了谭腿功夫,他逃跑的功夫,一般人比不了,所以就见到,他在大街上像只兔子那样乱窜,那些在他身后追着的人,不一会儿,竟然就被他甩开了一段距离。

    不过那些人同伙很多,见追不上去,立即就在附近便利店借了个电话,然后打电话叫人去前面围堵。

    而刘秋菊这边,她是女人,本来就跑不了多快,结果还没跑进火车站,就被好几个人追了上来,两个中年男子一把将她抓住,然后架住双手,提着就走。

    刘秋菊拼命挣扎,惊慌失措,大喊:

    “救救我!他们是人贩子,快救救我!”

    车站广场人来人往的人,立即被刘秋菊的叫喊声所吸引,纷纷看过去。

    不少人下意识却选择了闪躲,加快脚步离开。

    也有一些人想要出手帮助,可这时候,带头的一个青年男子,却突然一巴掌甩了过去,大骂道:

    “你这臭婊子,嫁给我了却不安分守己,成天到外面去勾引男人,给老子戴绿帽!”

    “现在还敢冤枉我们是人贩子?”

    “你这表子心怎么就这么毒!”

    然后满脸坦然和愤怒,对过往的路人说道:“各位过往的朋友,都来评评理,这表子和我结婚不到一年,就在外面勾了四五个野男人,特么到底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

    刘秋菊慌了,声嘶力竭大喊:“他说谎,我不认识他!他骗人,快报警救救我!报警!”

    “求求你们了,帮我报警!”

    旁边一个死死抓住刘秋菊的手的中年男子,这时却说:“报什么警?女儿,这是你的错,你给大壮认个错不行吗?”

    “大壮是老实人,只要你肯回心转意,他会原谅你的,大壮你说是不是?”

    那个刚才甩了刘秋菊一巴掌的青年,立即换了一张脸,可怜楚楚,卑微无比的模样,叹气说道:

    “老婆,你要能回心转意,我会原谅你的,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本来想报警的路人,见那男子这么卑微,而且选择了宽容,都以为他真的被绿了,甚至有不少人开始责骂刘秋菊。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老公这么爱你,而且也长得不丑,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就是!简直就是现代潘金莲!”

    “在古代,你是要浸猪笼的!”

    那个刘秋菊“老公”这时开始“维护”起他“老婆”来,对路人说道:“你们都别骂我老婆!”

    “我也有不好,整天只想着工作赚钱,没有照顾好她的感受!”

    “老婆,咱们回家好不好,咱们不闹了,你看这不都快过年了吗?咱们回家过年,不闹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刘秋菊见状,愕然震惊,哑口无言。

    那一刻,她知道,她就算是再怎么喊,恐怕都不会有人帮她。

    这些同道中人的演技,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时,就见到那男子使了个眼色,让架着刘秋菊的两个中年男子,迅速拉着刘秋菊离开。

    刘秋菊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慌忙挣扎着大喊:

    “快放开我!”

    “救命啊!”

    可是,围观的路人,全都无动于衷。

    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不宜插手。

    自古就有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就更加不应该掺和人家的家事了。

    于是,刘秋菊就这么在绝望之中被掳走。

    ……

    大连火车站附近。

    一栋破旧西式楼房,墙壁已斑驳陆离,屋内各种家具陈旧无比。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正坐在屋内,一个电话旁边。

    他在吸着烟,耐心等待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搜查行动的指挥官,胡龙。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胡龙立即将烟头掐灭,接听电话。

    然后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声音:

    “胡先生,我们在火车站抓到了两个,一男一女,有一个很能跑,还没抓住,兄弟们正在围堵。”

    胡龙一愣,问:“只有三个?”

    电话那边说道:“没错,只有三个。”

    胡龙微微皱眉,很能跑的明显就是陈小宝,女的是刘秋菊,那还未出现的那个,是张跃才还是朱玉袁?

    若是张跃才那就还好,毕竟他并不是很聪明,要抓他应该不难。

    可若是朱玉袁,那恐怕就有点麻烦了。

    正如此想着,电话那边又传来声音:“胡先生,被抓住的这两人怎么处理?”

    胡龙就说:“把他们带来我这边。”

    “另外,加派人手去抓那个很能跑的,一定要把他逮住!”

    “记住了,别惊动条子!”

    “是!”

    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有人将五花大绑的张跃才和刘秋菊送了过来。

    张跃才腿被打得红肿,走路一瘸一拐的。

    刘秋菊则头发凌乱,狼狈无比。

    他们二人见到胡龙,都面色阴沉,如恶狼般盯着他。

    胡龙见了张跃才,不由不喜,冷冷问道:

    “朱玉袁呢?”

    “不知道。”张跃才拉着脸,冷冷道。

    胡龙也不和他多说话,直接说:“给我打!”

    然后就见到,几个手下立即就对张跃才拳打脚踢,将他打得哇哇惨叫,痛苦打滚。

    刘秋菊见状,连忙尖叫:

    “别打了!”

    “我们真的不知道玉袁在哪里!”

    “他早就和我们分开了!”

    “一直都没有汇合!”

    胡龙见刘秋菊不像是在说谎,便说道:“停下。”

    几个手下立即停手,不过在停手之前,有个手下还不解气,又往张跃才的小腿上多踢了一脚。那个手下就是之前被张跃才一个行李包抡晕了的那伙计,那伙计现在脸上都还肿着一块。

    胡龙看着刘秋菊,问:“你知道怎么联系朱玉袁吗?”

    刘秋菊摇摇头,说:“不知道。”

    胡龙又问:“那你们怎么汇合?”

    刘秋菊就说:“我们说好一起去京城,去到京城火车站附近的旅馆汇合。”

    “师父也在那边等我们。”

    胡龙听了这话,冷笑一下,“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本来就是在京城被条子搞得待不下去了,这才逃到这边来的,现在却又倒回去?”

    随即一挥手,“打!”

    然后就见到,好几个手下,又对着张跃才一顿拳打脚踢,发出“碰碰”闷响,张跃才叫苦连天。

    刘秋菊连忙大喊:“别打了!”

    “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我们集合的地点是山海关!”

    “这次真的没骗你!”

    “再打他就要死了!”

    刘秋菊声嘶力竭,哭着求道。

    胡龙一挥手,又让手下停手。

    双眼盯着刘秋菊那伤心愤怒的模样,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将他们带去不同房间,分开来关押。”

    ……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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