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在想着如何驯服陈田新,而陈田新却已经无暇顾及我三叔。

    这些天陈田新一直在跟单子,东奔西跑,马不停蹄,忙得像条狗。

    周翔安本来要他先去调查清楚我三叔的身份底细,然后再一脚把我三叔踢出天弘服装,可如今陈田新被研发部的事儿拖着,压根底儿就抽不出时间来做调查,只能将此事滞后。

    周翔安见时间过去一周,陈田新竟然一直没来向他反馈消息,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然后连忙派人去天弘公司打探消息。

    结果打探消息的人去到公司,却发现陈田新竟然出去外面跑单子了,唯有留下一个口信,让陈田新回来之后打电话给周老爷子,然后连忙回去汇报消息。

    周翔安得知陈田新竟然在忙着跑单子,而不是去调查我三叔,立即就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田新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跑单子的事情交给员工去做就好,何必亲自上阵?”

    “哼,简直本末倒置!重要的事情不做,做些鸡毛蒜皮的事!”

    “真是浪费了我对他的信任!”

    周翔安心中不喜,同时也隐隐约约猜测到,这里头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三叔在搞鬼。

    按理说陈田新也算是个聪明人,不应该把他交代的事情落下,除非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

    等到晚上九点多,陈田新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天弘公司,天弘的员工就告诉他,早上周老爷子的手下来找他了,要他回来之后打电话给周老爷子。

    陈田新听了这话,立即一惊。

    “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心中埋怨这公司的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那员工却委屈巴巴:“陈经理,您在外头跑单子,我又没有您的大哥大的电话号码,怎么联系您?”

    陈田新无语,不想再争论下去,他连忙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就给周翔安打了个电话。

    “喂,姨父,晚上好,我是田新。”

    “听说今早您派人来公司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呢?”

    周翔安等这个电话等了一天,心中闷闷不乐,于是开口就骂,丝毫不留情面给他这个表侄子:

    “你看你都干些什么鬼事情?”

    “我叫你去调查清楚牛人玉的底细,然后再把他踢走,你特么竟然给我去外面跑单子?”

    “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陈田新被一顿数落,连忙承认错误:

    “姨父,我错了,但是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请您听我解释。”

    周翔安却说:“我不管你在搞什么鬼东西,一周之内必须将牛人玉的详细身份背景给我调查清楚,我也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解释。”

    陈田新心中不喜,他早就知道他这个姨父为人强势,可是被这样蹬鼻子上脸地怼骂,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于是他说了这么一句:“姨父,我现在恐怕完成不了您这个任务。”

    周翔安一愣,很是意外,甚至心中有些窝火,暗骂陈田新窝囊废,不过他没把难听的话说出来,只冷冷说道:

    “你至少给我个理由吧。”

    陈田新就如实说:“现在我掉进大坑里面去了,我要是完成不了现在这些任务,天弘服装就要赔偿合作商巨额违约金,到时候可能会直接导致天弘破产。”

    “我知道姨父您让我来天弘工作,并不想把天弘搞破产,所以,我现在必须先把这些单子做完。”

    周翔安听了这些话,真是又气又好笑:“你就不能把这事儿扔给牛人玉那混蛋吗?”

    陈田新干笑几下:“刚说了,我掉大坑里了,而这个大坑就是牛人玉给我挖的,要怪只能怪我刚进入公司太过大意,我本想给牛人玉一个下马威,一去到公司就抓住尾巴要炒掉他招进来的设计师,结果他竟然不反对我的做法,还顺水推舟把整个研发部都让给了我管理,这个包袱,我不能不接啊,因为不接的话,以后可能就再也伸不进手到研发部了,而研发部是一个公司的重中之重,若是我不能插足研发部,那就不能掌控整个公司,这一点姨父这您应该是清楚的。”

    “嗯。”周翔安点了点头。

    陈田新继续说:“所以当时我就答应了下来,接手研发部,结果发现,研发部竟然接了二十个要两个月之内完成的设计单子,这些单子要求很高,一个月内能够完成一单,就已经算是万岁了,以公司目前的研发能力,两个月之内完全不可能完成二十个单子,我接了这个烂摊子,能怎么办?只能尽量补窟窿呗,不然这天弘就要完蛋了。”

    周翔安听了这话,拉下脸,说道:“你不去找牛人玉那混蛋问责他?既然没能力接二十个单子,却收那么多单量,这责任在他,擦屁股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陈田新说道:“所以我当即就去找了他,大骂他一顿,结果他却说,他原来招收的那三个已经被我炒掉了的设计师,是能够按时完成这个量的,而且那三个设计师还立了军令状,保证一定能完成,他还说,这事儿我表弟是知情的,姨父您猜怎么着?”

    “我打电话去问表弟,他竟然说他真的知情,而且他还解释说,那三个设计师可以将单子免费给他们的学弟学妹帮忙做,两个月内完成二十单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表弟还怪我做事鲁莽,说要是天弘破产了要我负全责,我能怎么办?所以我现在只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补窟窿上,希望天弘别砸在我手里。要是天弘真砸在我手里,那我可就真是大罪人了。”

    “至于调查牛人玉这事儿,我现在真没时间和精力去做,只能推后,姨父,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周翔安微微皱起老眉,沉思片刻,然后喃喃说道:

    “牛人玉竟然提前给你挖坑,这么说来,他这是早有准备的?”

    陈田新说:“没错,他应该早就想好了阴谋诡计。”

    周翔安又问:“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你会去公司当管理者?”

    “嗯,应该是。”

    “这事儿是保密的,只有你和我以及我儿子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陈田新呵呵苦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不可能告诉他。”

    陈田新这话很明显了,那就是他表弟在反水。

    周翔安又问:“你说你打电话给灿儿,他也包庇牛人玉?”

    “嗯,语言上确实偏向他,当然,也有可能他说的都是实情。”

    周翔安面色下沉,他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这点小伎俩,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破。

    于是骂道:“这不孝子,竟然合着外人来欺负亲戚,脑子被猪拱了吧!”

    然后对陈田新说:

    “田新,我待会儿就会去找灿儿,让他不再过问公司的事情,我还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切断他和牛人玉的联系。”

    “如此一来,你要对付牛人玉就容易多了。”

    陈田新就说:“多谢姨父出手相助。”

    “可是,我那些单量现在还没完成,我还是得继续跑单啊。”

    周翔安就说:“我派大祥过去帮你跑单。”

    大祥是周翔安身边的一个老管家,学历高,见识广,很有经济头脑,若是有他出手,肯定能轻松帮陈田新把单子跑下来。

    然而,陈田新却拒绝,说道:“要是祥叔来了,那咱们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到时候恐怕会让牛人玉变得更加警惕,更加防范。”

    “如此打草惊蛇,甚至可能会引起他的强烈反抗,到时候闹到鱼死网破,对天弘服装,对我们,其实都没什么好处。”

    周翔安点了点头,觉得陈田新这话也有些道理。

    却不曾想,这只不过是陈田新不愿意这么急着和我三叔开干的借口罢了。

    周翔安太过强势,这让陈田新表面上对他这个长辈恭恭敬敬,暗地里却已经心生不满。

    我来帮你们周家擦屁股,这电话刚打过去,你不嘘寒问暖就算了,还劈头盖脸就来骂我?

    我是你的表侄子,不是你的孙子!

    说到底陈田新和周家人只能算是远方亲戚,陈田新也是要面子的,你既然请我来办事了,就得好声好气说话。

    这样劈头盖脸骂,换谁谁都不会高兴。

    周翔安的强势,帮助过他取得成功,可事物都有两面性,物极必反,他这种态度,可不是对谁都见效的。

    周翔安见陈田新不愿意他再派人手过去,也猜到了他有些抵触,于是便安抚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

    “不过,无论如何,你都得在这周之内,帮我把牛人玉的底细摸清楚,这事儿很重要,知道了吗?若是人手不够,你可以来找我要。”

    陈田新就说:“好的,姨父,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我也有人手,我让我手底下的人去调查牛人玉就好。”

    心中却想,到时候调查不出来,你还能把我咋样?

    大不了我不干了,这烫手山芋谁爱接手谁来接!

    “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周翔安挂了电话,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便喃喃自语:

    “看来田新也不大靠得住,对付牛人玉还得我亲自出手。”

    于是他就决定,明天开始,派人暗中去跟踪牛人玉,看能不能摸出大料。

    至于现在,他要去找他那个吃里扒外的儿子,好好训斥他一顿。

    于是就大步流星,怒气冲冲去往书房。

    可刚到书房门口,却见周灿此时正在挑灯夜战,认真备考。

    见此情形,周翔安的气立即消了大半。

    难得他儿子这么认真备考,若是这时候骂他,引起他的抵触情绪,甚至让他弃考,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儿子的任性脾气,他是知道的,当初正是因为不想走他的老路,这才下海经商的。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只不过是以何种方式说出来而已。

    于是他缓缓走了进去,将怒火收起,露出满脸的慈祥和关怀:

    “儿子,备考怎样了?”

    周灿连忙起来迎接:

    “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已经把申论背了大半了。”

    周翔安一笑,“好,果然不愧是我儿子,到时候我再和主考官打声招呼,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能够顺利通过考试,到时候有很多公职可以让你挑选,无论你挑什么职位,我都会去你单位打一声招呼,好给你铺好大路。”

    周灿微微一笑,略带苦涩,他正是不喜欢什么都被他老爸干涉,这才去经商的,如今他爸却依旧死性不改,这让他心里有些抵触。

    于是说:“谢谢爸,不过我还是想凭我自己的实力去闯一番天地。”

    周翔安拍了拍周灿的肩膀:“灿儿,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但是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有能力却终生不得志,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运气。有些人有能力又有运气,但是却只能在底层摸爬打滚,上限不高三五年就触到天花板,为什么?因为他没有足够硬的后台。”

    “你的能力,决定你的下限,你的后台,决定你的上限。”

    “很多人羡慕你有我这么一个父亲都来不及,你可不能将我的好意,都当垃圾一样扔了。”

    周灿认真听着,“嗯,知道了,爸,我不会辜负您的心血的。”

    周翔安见周灿虚心受教,便又说道:“另外,咱们周家人,要懂得抱团取暖,相互帮助,不能吃里扒外,不能帮着外人来坑自家人。”

    此话一出,周灿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他父亲话里有话。

    “呵呵,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周灿苦笑一下。

    周翔安就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亲人永远是你的亲人,而你外面的兄弟朋友,那都是些不靠谱的猪朋狗友。我敢肯定,若是你现在变得一穷二白,他们会立即一脚踢开你,你就算是去向他们借一百块钱,他们可能都不会借给你。而你的亲人,特别是我和你妈,就算是你再怎么失败,再怎么穷困潦倒,甚至是得了不治之症,我们都不会抛弃你。”

    “这就是亲人和朋友的区别。”

    “灿儿,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周翔安语重心长说道。

    周灿点了点头,心里不再抵触,有些感动。

    很明显,他父亲说的是对的。

    兄弟朋友,确实无法和亲人比拟。

    这时,周翔安又说:“距离公考越来越近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而我最近又比较忙,不能亲自来指导你,有些你不懂的问题,若是没人给你指点,你恐怕很难才弄明白。”

    “要不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让大祥和他女儿小草来帮你学习,小草是中大历史系的博士生,不但人长得漂亮,知识还很渊博,恰巧现在是寒假时间,她比较有空,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

    “好了,就说这么多,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便站起来转身离开。

    “爸,晚安。”周灿连忙起身相送。

    就这么,周翔安便不露声色给周灿安排了两个眼线。

    既能帮助周灿学习,又能把他盯紧。

    而且安排小草在周灿身边,有机会能让周灿移情别恋,甚至让他把香妃子彻底遗忘。

    可谓是一石三鸟。

    周翔安的老辣,由此可见一斑。

    ……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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