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拥着香橼,赵忻望着天边的皎月在纱云中时影时现,淡淡地道:“初见你时,你处处和我使着小xing子,却是和你家小娘子甚是友爱,现在听你说来,想不到你们还有这等情谊。你家小娘子以诚待你,你又以恩义回报,就是我这外人见了,也羡慕的紧,人生难得几回知己?人常语,天道循环,善恶有道,终有因果。先不说,你们相救与我,此恩须报,就是为使你因果得偿,我冒险一回又如何?”

    香橼听了泫然泣下:“我本就一丫鬟,奴仆救主应属份内,当不得公子所言。”

    赵忻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面sè真诚道:“不,你不是奴仆,你是香橼,体贴甚微、有情有义、与你家小娘子生死相依的香橼。你的拳拳之心,就算是世间一般的男子也比不得。”

    对方倒似被这番话说的不好意思,低头翻弄衣角,暗自在想着什么。

    赵忻看了看天sè:“天sè已然不早,我们走吧。”说罢就拉起对方的小手,yu一同离去。

    见她停驻在原处,不禁好奇望去:“怎么了?”却见她猛的抬起头来,似下定决心一般:“公子,我美么?”见赵忻愕然地答不出话来,她又脸sè涨红道,“公子施恩救于危难,如若奴家等皆无事,事后,香橼必定报答公子,愿……愿……”之后怎么也说不下去。

    见赵忻只是一脸平静地看向她,香橼又语无伦次起来:“公子无需有所顾忌,以清白之身相许,皆是奴家心甘情愿。但只一次,事后奴家还需陪着我家小娘子,不能与公子长相厮守。”

    赵忻叹了口气,转身yu走,她一把将其拉住,眼中含泪急道:“香橼说错话了,公子勿加怪罪。奴家是真心想回报公子,但奴家……我除了这个,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手了。”

    赵忻见她眼泪又掉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地给她擦拭,在她耳边温柔地道:“你只需应我一件事即可,你看可好?”

    “别说是一件,就是千万件,无论公子yu做什么,奴家都是愿的!”

    “那好,”赵忻笑道,“我从未看过你的笑靥,笑一个给我看看可好?”

    香橼一听居然是这话,倒是比之前更窘迫几分,转身背对,脸上羞涩,有些不依,手中使着赵忻帕子把眼泪擦干,深吸一口气,平静下心情,转头看向他,眉头舒张,竭力使嘴角微微勾起,鼓起两个红红的酒窝,发苦般地对他笑了,后又感这气氛太怪异,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赵忻见她定是担心府内之人,定是强颜欢笑,但月光下,撩起她的风鬟雾鬓,脸上明眸皓齿,浮翠流丹,女子巧笑嫣然的媚态却是一股脑的在她身上展露出来!

    他情不自禁地赞了声:“好美!”见她头低的更低了,又手托扬起她的下巴:“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哭了,可好?”香橼双眼通红,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拼命点头。

    两人相谈已久,正yu离去,突见李全束手立在一旁苦笑,他们俩见之,想起刚才的尴尬,面sè不禁有些赫赫。

    只见对方迎上前来:“公子,那边我已经吩咐好了,他们马上就动身去府城搬救兵,”又望向香橼,“还望到时事了后,还请于府替那群蠢物开脱一二。”香橼听此,微微颔首。

    赵忻道:“李大哥,我们俩身形较小,能够从那狗洞钻进去,你这体态,”说完看向对方壮实的身体,“怕是从那进不去的。而且到了府内,人越多,越容易被贼人发觉。你若是真愿留下,只需在这里看守马匹,接应我们出来就是。”

    李全道:“公子所言有理,那我就呆在那片竹林外,候着二位。里面定然十分凶险,还请多加小心。”赵忻略一抱拳,拉着香橼走进竹林中。

    竹林里依旧十分昏暗,隐隐约约只得一丁点亮光,除了林中竹身摇曳的‘沙沙’声,就再无其他动静。

    香橼被他拉着小手,想着之前种种,心口跳的厉害。突然,肩膀被对方猛的一拍,她这才清醒过来,眼见前面就是于府大门,门口还有看守,自己差点居然就这样现身走了进去。赵忻藏在暗处,摸了摸她小脑瓜,低声道:“怎么了?不舒服么?”只见她低首摇了摇。又问道,“上次我到这里就没路了,我们再该往哪走?”

    香橼并不答话,手指了指着左侧靠山的竹林羊肠小道,外人若是不注意,定是发现不了,赵忻喜道:“原来这里这段路也通向于府围墙啊,起先看到这条道我还以为是山道呢。”继续拉着香橼悄悄向小路摸去。行了不久,果然看见围墙墙角的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口,想香橼就是从那出来的了。赵忻不免低声兴奋道:“我们到了!”

    路上,香橼再无一言,赵忻不免感到奇怪,但此地已离于府太近,他不敢放大声音,只得对着香橼耳语道:“你到底怎么了?”

    热风呵在耳旁,嘘的她耳垂痒痒的,只想去挠,虽是在黑暗之中,她满怀感激地看了赵忻一眼:“谢谢。”语气中有些解脱的快感,倒让赵忻有些奇怪。

    说罢,香橼弯腰就去钻进那洞口,洞口虽小,但身体纤细的她不用太过费力就进了去。赵忻看清那洞口大小,却是愁容满面:“洞口居然小成这样,我进去时要吃些苦头了。千万别被卡在一半,进退不得,那就jing彩了。”

    刚弯腰yu钻,却见洞口从里侧被一块石头死死堵住。他想到香橼刚才的表情,方有所悟,低声急说:“香橼,你在开什么玩笑,快把巨石移开,让我进去!”

    那边传来幽幽声:“赵公子,之前是奴家冒昧,只想着自家安危,全然不顾公子,逼着公子涉险。公子是好人,怎能陷于此危地?还请公子速速回头,奴家救了小娘子后,就出来相会。”

    “我都走到这里了,你叫我回头?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救的出她?还不快速速移开石头?”赵忻急得满头大汗又不敢大声喧哗,见洞口那边再无声息,不由冷汗大冒道,“香橼,你还在么?”那头一片死寂……

    赵忻心中大怒:“这妞!说把我扔下就扔下了,到时再碰了面我非整治死你不可!”一边弯腰去探那洞口,整个身子在狭隘的洞内用力去推那石头,但手臂无法正常伸直,根本无从借力,那石头看起来也挺有分量的,推了许久,居然纹丝不动。又试了会,别说石头推不开,狭小的洞口还差点把自己的身子给卡在,又是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怎么办?”赵忻有些茫然,“难不成要从大门处杀进去,随后请神上身,叶问附体,疾呼一声,我要打十个?”看了看还未长成的身子骨,赵忻还是很理智地压下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突然,他忆起香橼之前的一段话,那群贼人是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去的。看看了这墙,足有一丈余,要是直接跳进去打死他也不信,这毕竟不是书中的武侠片段,哪有平地能跳起一丈的?

    借用勾索也不实际,那东西弄出的声响太大,砸在墙上鬼都听见了,还叫个屁的悄无声息?想来想去他们也只能用类似于长梯等物登上去的。那群人上墙后,未必会仔细地再把那笨重的东西收好,说不准,现在还在原处。想到这里,他便渐渐地兴奋起来。

    又在围墙附近找了会,果不其然,在狗洞处的围墙更深些的不远处,就放着几个靠着墙垒起的草垛子,一直延伸到墙头。赵忻心中暗道:“想的太周全了,要是长梯踩上去还会吱呀吱呀的怪叫,这草垛子上踩多少人都不会发出声响,加上当时天sè已暗,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又是突然袭击,也就能得手了!”

    他立马跳上了草垛,一级级地爬了上墙头,慢慢地俯身与墙檐上,小心地跳在一块草坪中。见不远处,果然有一狗洞,洞口处却被一石墩牢牢堵住。他走了过去,重新把石墩放置到一旁。

    看着那片草坪不远处就是一片花圃,赵忻心中暗道:“这该是那后花园了。”这里通常处于后院,香橼之前说的关押于家老爷的后堂应该处于前院和后院交界的地方。认清府门口对应的方向,赵忻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一般古人后院所处,不仅有花园、住所、库房,还有浴室、书房。这些都是常用的建筑,于府连府门都修的美轮美奂,不说后院更是jing致典雅。这等深宅大院内房屋林立,座落层台累榭,飞阁流丹比比皆是,加上天sè又暗,搞的赵忻晕头转向,不过才行了几步,竟然迷了路,不知该往何处走。

    突然远处一道身影掠过,看那身形,完全不似成年人。赵忻心思一动,连忙追上前去。【文学网提供无广告弹窗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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