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对张尚书一家的判决下来了,张继英秋后问斩,张家其他人也都被发配,其恶行被公之于众,百姓无不对皇上感激涕零,亦悠然也坐在屋中听着夏禾在外面得到的消息,夏禾声情并茂地讲到:“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张继英府中还有一个地牢,关的全是些不到十二岁的幼童,被镇北王救出来后全都瘦骨嶙峋,不成人样,那张有才整日的强抢民女,如今张府中只是他的姨太太都有五十几位!”亦悠咋舌,这家伙一天一个也能两个月不重样……夏禾接着深恶痛绝地说:“那张夫人更可恶,动不动就打杀仆人,被她打死的仆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亦悠然淡淡道:“如今终于伏法,也算是罪有应得!”她也该是时候去收拾府中那位了……
亦悠然拿着一张纸去了亦鸿的院子,院中看守的两个侍卫见她过来,立即行礼,几个月前这位小姐过来他们可能连认识都不认识,现在看到这位煞星过来无不战战兢兢,亦悠然问道:“父亲可在院中?”
侍卫答道:“回六小姐,老爷正在书房,属下这就去通报!”
亦悠然阻止他道:“不必,我自己过去!”语毕便走了进去,侍卫们也不敢阻拦,就这样任由他走了进去……
亦悠然在书房门外便听到亦鸿在书房里与一个女子调笑的声音,心道穆氏当初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门,只见一个丫头从亦鸿腿上慌忙站起来站在一旁,亦鸿也有一瞬间的慌乱,当他看清来人是亦悠然后,立即怒道:“你不知道进来要敲门的吗?没一点教养!外面侍卫都是死的,不知道进来通报一下吗!”
亦悠然道:“父亲没教过我,也未曾养我,我自小就过着仆人般的生活,自是没有教养!”
亦鸿见她如此不示弱,怒道:“来人,将外面看守的两人拉下去打二十板!"
亦悠然淡淡道:“父亲不用在这里杀鸡儆猴,杀的是你的鸡,而我却不是那只猴,今日来呢就请父亲把这个给签了,签完我就出去,您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女儿就不打扰了!”说完还瞄了一眼旁边的丫鬟,丫鬟吓得往亦鸿身边挪了挪,头低的更低了……
亦鸿看了一眼亦悠然放在桌面上的那张纸,只见上面用炭笔写着休书两个大字,亦鸿了一眼内容便知这是写给张氏的休书,更生气了道:“亦悠然你这是想干什么?”
亦悠然用手投了投耳朵道“父亲我也是为你好,张家如今已经成那个样子了,难道您还是要坚定地与他们同坐一条船吗?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现在你该做的就是让皇上看到你的态度!“
亦鸿听了亦悠然的话犹豫了,他这两天也在思考这件事,但是今日亦悠然直接提出来他还是有些恼火的!道:“那也是为父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小辈在这里指手画脚!”
亦悠然道:”父亲之所以还没有休了张氏,想必是因为亦诗婷吧,如今张家已经倒台,户部尚书已然换人,您认为太子还会求娶她吗?“
亦鸿听了不服气道:”老夫总归是他的老师!“
亦悠然轻笑:”在皇权面前,老师算什么?您掌管户籍银钱还是有兵权,区区一介文官,依太子目前的处境来看,最是无用读书人!“
亦鸿沉默没有说话,亦悠然接着说:”今日您将这休书签了,对外也是我逼您签的,今日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是想对付张氏,但对付张氏的法子千千万,签还是不签,你自己考虑!”
亦鸿思考了一阵,便直接拿起毛笔,签上了名字,亦悠然待墨迹干透,便拿起纸道:“父亲请继续,女儿先走了!”语罢便慢悠悠走出了房中……
亦鸿在后面气的直骂逆女,而后又赶忙让下人去散播消息说是亦悠然逼他签的休书……
她拿着休书便去了张氏的院子里,张氏得知娘家出事,这几天连门都不敢出,看着她的院子比亦悠然第一次来的时候萧条了许多,院中的奴仆更是精简了许多,亦悠然想这应该是母亲的杰作吧,就在这时,穆氏匆匆赶来,她也是刚听说亦悠然去找了亦鸿签休书,知道消息后便立即赶了过来,穆氏责怪道:“悠然,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的名声不要了?”
亦悠然看到穆氏过来也惊讶了一下,看到她因为跑的急朱钗都要掉了,便帮她扶正朱钗,笑道:“娘,你怎么过来了?”
穆氏道:“我不过来你准备做什么?赶紧回去,这怎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做的事情,再怎么说张氏也算是你名义上的嫡母,把休书给我!这件事母亲来做!”
亦悠然失笑,这就是父亲与母亲的区别,父亲只害怕自己的身上有了一丝污点,而穆氏则是见不得她身上有一丝脏污,而后突然吸了吸鼻子道:“母亲那我们一起进去吧!不看着她倒霉总是解不了心中郁气!”
穆氏见说不过她,只好轻轻点头,带着她便进了屋中,张氏披头散发地坐在桌前,看到她们进屋,只说了一声:“坐吧!”
穆氏带着亦悠然坐在了张氏对面,张氏道:“我如今就是这个样子,那是因为我娘家倒台了,可他亦鸿还是要好好将我养在府中,因为我的女儿如今还在太子府,应该说是还在太子的床上!”
穆氏也没有说话,直接将亦鸿签的休书拿在手上,张氏一看到休书便要抢,亦悠然眼疾手快制止了她,穆氏直接对下人道:“去将这休书拿去官媒,让他们备案记录,就说是丞相府穆语凝让他们立即执行!”
张氏怒道:“穆语凝,你……!”
穆氏道:“张家已倒,你还以为你的女儿能当上太子妃吗?我如此做,只不过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罢了!毕竟这么多年姐妹一场,你今天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不然傍晚本夫人便将你赶出去!“
张氏道:”你敢!我要见老爷!“
穆氏回道:”就是因为他不想见你我才过来的!这么多年你做的事难道他不知道,看的不过就是尚书府面子罢了!“
亦悠然暗自给穆氏竖了一个大拇指,看来母亲也已经变了……
张氏大叫道:”我是这样,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他娶你又何尝不是因为丞相府!你知道吗,当初早在我掉湖之前我们便已两情相悦了,他告诉我娶你不过是父母之命,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是我!“
穆氏很平静道:”所以他将你救上来是你俩本就安排好的?“
张氏道:”是,他说若是退婚,家中长辈不会同意,所以我们就想出了那个办法!“
亦悠然看穆氏有些心情不佳,便开口道:”即使是那样又如何,父亲对你专一吗,你可能不知道,刚刚父亲在签你休书的时候腿上还坐着一个丫鬟呢!父亲即使不爱母亲又如何,他也不还是得敬着母亲,爱你又能如何,不还是送了你一纸休书!所以他本就是一个薄情的男人,要不要他的爱又能如何,因为那本就一文不值!“她看似在说张氏,其实是说给自己母亲听,已经遇到了渣男,那么以后的路就只有及时止损,男人又不是生活的全部,穆氏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可万万不能再走进这个死胡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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