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天姐,我也不想去住,可是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帆唉声叹气地说。
章筱天一听,跺了下小脚,嘴巴崛得都能栓头小毛驴了:“去吧,去吧,晚上让我一个人吓死算了,明明知道我胆小怕黑,还让你去山上住,他心里一点也不疼我。”
别看她平时也挺通情达理的,面对白帆的时候,真的像一名成熟稳重的大姐姐一样,但偶尔也会使使小性子。
因为她是家里的老幺,从小被父母和上面两个姐姐宠坏了,稍微受点委屈,就会发小姐脾气。
但女孩子嘛,偶尔撒撒娇、无理取闹一下,反而更能增添她们的娇憨可爱。
“筱天姐,你要是想我了,可以随时到山上找我嘛。”白帆对她熏熏善诱道。
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章筱天也不再埋怨下去了。
白帆抗起竹杆子,她在后面跟着,二人急匆匆地向山上的果园子走去。
东山这地方的环境就处处透着邪性,其他山头都是光秃秃的大石头,顶多长几株矮小的野桃树。而这里却郁郁葱葱,树木长得极为密集茂盛。
走在其中,就能感觉到阵阵刺骨的阴风。
从远处看,那山头高高地耸起,就像一座渗人的坟头子。
“小帆,这里以前可是古坟地,听说还葬着一个明朝的什么嫔妃呢……你晚上一个人睡,不害怕吗。”
“唉,怕有啥法啊?我也想每晚都能搂着你睡觉啊……筱天姐,以后你要是晚上来不了,白天就多陪陪我吧,我会想你的……”
“好,我只要有时间就一定来陪你。”
二人边走着路,边卿卿我我地说着情话。
白帆这货还真是强悍,肩膀上抗着上百斤重的竹竿子,腰不弯气不喘,竟然还有心思说笑。
二人的身子紧紧挨在一起,白帆一会磨她,一会又伸到衣襟中去抓她,幸福的一塌糊涂。
因为这里很少有镇民过来,显得极为僻静,根本不怕被人看到。
章筱天被他磨得脸红耳赤,但又不敢声张。此时二人正处于如胶似漆的粘合期,一会不见就想的慌。
一想到从此往后,晚上再也看不到他了,章筱天的心中便有些黯然和失落。
“小帆,你听,好像有人啊?”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章筱天突然把他的大手拿开,有些心虚地说。
白帆侧耳倾听了一下,声音是从左边那道山坡后面传过来的。
听起来,好像有人在那边用铁锹掘土。
当铁锹入土时,与石头子的摩擦,不断发出那种细碎的“沙沙”声,紧接着又传来“彭”的一声闷响。那是挖出来的土高高地抛起来,落到地面后发出的撞击声。
从声音可以判断,那个地方已经挖的很深了。
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来挖东西?
“小帆,是不是有鬼啊?”章筱天抱着他的胳膊,小脸吓的煞白。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过去瞅瞅。”白帆放下肩膀上的竹竿子,跟着爬上了山坡。
他一站到土坡上,就看到在一棵粗大的柳树底下,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看样子,确实有人在里面挖东西,四周的土已经堆得有半米高了。而且不时间,还有一只铁锹带着土从里面抛扔出来。
白帆心里嘿了一声,心说,难道有人在里面挖宝贝?见者有份,老子运气可真好啊。
他最近正发愁怎么挣钱呢,就让他碰到了这种美事,心里哪能不爽歪歪呀?
“我擦,你们的消息准不准确啊,这都快挖到水层了,怎么连个棺材板都看不到?”有人在里面气喘吁吁地咒骂道。
“鹏,鹏哥,我是无意中从咱县的县志上看到的,说咱这里葬……葬着一个明朝的嫔妃,死的时候陪了好多值钱的明器,肯定不会有错。”
“我擦,这件事小屁孩都知道,还用查什么县志?我问的是不是葬在这个地方。”
白帆嘴角一歪,心中暗骂,麻的,怎么哪里都能看到王鹏,这货不会想在这里盗墓吧?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就听到有个男人十分心虚地说:“我,我也不太清楚啊,但我从风水书上看到说,这里的地形用来埋人最适合,是块风水宝地啊,应该……应该就是葬在这里的。”
“我去。”王鹏被这句似是非的话好悬没气吐血。
心里暗骂这胖子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啊,只学了点皮毛,就敢冒充自己是风水先生?害老子白出了这么多力气。
因为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王鹏心里有气也不能对他发,拿着铁锹“哐哐”地砸了起来:“累死老子了,去他娘的嫔妃,别让老子挖到你,不然老子把你先奸后杀。”
听到这里,白帆暗竖了下大拇指,王鹏这货还真不是一般的口味重啊,连尸体都不放过,老子对你甘拜下风了。
“上去上去,还挖个毛啊,老子今天真是亏大了。”王鹏骂骂咧咧地开始往上爬。
哪知他还没等他爬上来,就听到一个令他无比痛恨的声音传了过来:“哈喽,老赵,咱们又见面了?”
“白帆?”
王鹏抬起脸,就见白帆顿在他的脑袋上,咧着大嘴、笑得跟朵狗尾巴草似的。
不等他反应过来,白帆便一脚踹在他脸上。
“啊。”王鹏手舞足蹈地摔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刚痊愈没几天的痔疮立马又犯了。
他忍着剧痛翻身跳起来,破口大骂道:“兄弟们,抄家伙。”
白帆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跳到土坑里,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
王鹏惨叫一声扑倒在洞壁上,二杆子和胖墩刚要动手,白帆便朝他们瞪眼吼道:“不想挨揍就一边呆着去。”
二人被他怒目狰狞的模样吓得浑身一哆嗦,暗暗权衡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真要玩命拼起来,他们还真不是白帆的对手。
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全都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被自己吓唬住了,白帆马上跑到王鹏身后,对着他崛起的屁股便猛踹起来。
“救命啊,你们两个快上啊,我草。”王鹏杀猪般地惨叫着,捂着脑袋,疼得满地乱打滚。
“白帆,放……放了鹏哥吧,都是一个村的,这是要干啥呀?”二杆子和胖墩在旁边纷纷求情道。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讲义气,主要是不想再招惹白帆了。因为这货打起架跟头狂牛似的,那都是往死里招呼啊。四人都是一个村的,平时也没啥大过节,老是跟仇人似的打来打去,确实没啥意思不是?
白帆根本不听他们的,拳打脚踢,把王鹏揍了个鼻青脸肿。
等到他无力反抗的时候,这才像拎小鸡仔似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这个时候,王鹏已经被打得没人样儿了,身上、脸上全是泥巴,下巴都踢红肿了,嘴唇也豁了。那狼狈凄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流氓头子的气势啊。
“王鹏,你服不服?不服老子还揍你。”白帆骂道。
“服……服泥煤。”王鹏抬起肿胀的脑袋,用充血地红眼珠子瞪着他。
这货从小到在外面混,隔三差五就被人揍一顿,哪能这么容易屈服啊?
“靠,还敢瞪老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行,老子今天就戳死你。”白帆把他踢趴在地上,骂骂咧咧地拎起一把铁锹来。
王鹏一开始以为他是吓唬自己来着,哪知白帆拿起铁锹后,竟然高高地抡起来。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劈死在这里啊?
“我再问你一遍,服不服?还敢不敢找老子麻烦了。”白帆举着铁锹作势欲劈。
听到这里,王鹏心中真是又气又怕。
心说老子怎么惹了这么个不脸的东西啊?从一开始,好像都是老子被你揍吧,老子啥时候招惹你了?老子怎么这么委屈啊!
“服,我服了。”王鹏低下了他高昂的脑袋。
有道是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白帆这货又蛮横又不要命,鬼看了他估计都得做噩梦啊。
“哈哈,老赵,这就对了嘛。”白帆一听他服了,那张脸就跟变戏法似的,立马变得热情灿烂起来。
他把王鹏从地上扯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像好哥们似的说:“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老赵啊,其实老子还挺欣赏你的,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有钱一起挣,有财一起发,你看咋样?
王鹏的脖子被他夹在胳膊弯下,嘞得都快翻白眼了,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啊。
“是是,您说啥就是啥!俺服了还不行吗?”
王鹏这货虽然为人卑鄙下流了,但他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怎么记仇。
从小到大,他被人揍的多了去了。要是心眼小的人,光郁闷都能把自己郁闷死。
这货每次看到白帆,都恨不得吃他的肉。但三天不见面,自己便会把那股闷气给消化掉。
而且这人很喜欢到处交朋友,要是跟谁对上眼了,哪怕只认识一天,也会立马烧香拜把子。这货的把兄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三教九流,啥鸟人都有,跟阿猫阿狗都能称兄道弟。
二杆子和胖墩见他们化敌为友了,心里也十分开心,马上扔掉手里的铁锹,跟白帆友好地攀谈起来。
“帆哥,来来,抽根烟。”小胖墩掏出一包软红梅,给白帆让了一根。
白帆自来到西山镇,还是第一次抽烟。被那股熟悉的尼古丁一刺激,脑袋里突然一震。失忆前的画面,像电影碎片一样,在他眼前凌乱地闪动起来。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