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然完全熄灭的烛火,我感觉这熄掉的不是蜡烛,而是我的希望,毁掉的不是法阵,而是我的生命。
我一把栽倒在地,感觉眼里空空的,完全没了再战的心思,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只觉两眼一热,无声的掉下泪来。
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还是说命运本该如此,我注定与胡双无法团聚?
双或者说,只要我死了,胡双就能平安?
无数念头在我心头交织,一股无力感从心头涌起。
这时张勇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他脸色焦急,不住的张合着嘴,像是说些什么,只是,此时我的耳中嗡声一片,哪里还听得到啊。
我感觉张勇似乎给我吞了什么之后才稍稍好一丝,感觉到张勇正扶着我坐起来,然后又拿出了他那宝贝似的天香粉给我嗅了一下。
不过,这都没什么卵用,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死了,再有外物又有什么用?木然的坐在那里,甚至连自己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过,我懒得去看,也不想去看。
“你还真是好胆,这种阵法都敢用,不要命了?”一个好像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过却严厉得出奇。
我冰冻了的思维这才稍稍活跃了些,稍稍回忆了一番后顿时回过神来,而与此同时,那站在我面前的人也蹲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是司徒行!
此时的他双眉紧皱,冷厉得出奇,扒拉开我的眼脸看了一眼后道:“才几天没见,怎么搞成这样?”
不过,我哪里管得了他说的话些,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来了,我就说姓孙的老家伙对付不了你的,真是太好了!”
司徒行面皮微抖,轻声说道:“你现在状态太差,先休息一下吧!”
司徒行一面说,一面伸手轻轻在我头顶拍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意识一顿,完全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悠悠醒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睁眼一看,见司徒行正坐在旁边,手里正把玩着我那槐木手链。
“醒了?”司徒行瞟了我一眼后又盯着我那槐木手链看了起来,连头也没抬,看他样子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槐木手链一样。
我只感觉头要裂开一般,挣着坐起来问司徒行:“你怎么来的?”
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我觉得司徒行来得太蹊跷了些,之前我想了这么多办法都没能将他弄来,可是,等到我施展七星夺魂阵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却来了,这确实让我非常的不解。
“还不是被您四印走阴大人给请来的喽”,司徒行撇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道。
一听这话我顿时老脸一红,讪讪的笑了笑,但是转念一想又是不对,于是将我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
哪知司徒行听了之后呵呵一笑道:“我那正忙着呢,哪有空理会你,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以四印走阴身份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徒行连连摇头,满脸苦笑。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落入姓孙的老家伙手中?”
“废话,他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我有别的发现早就把他灭了,还用等到现在。”
“别的发现?”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于是问司徒行:“和什么有关?”
“这个你暂时不用知道,不过,你那小女朋友得抓紧些了”,司徒行摆了摆手打断了话题。
“胡双怎么样了?”司徒行一提到胡双我顿时急了,连忙问他。
“她暂时不会有事,你放心好了”,司徒行将槐木手链朝我一抛。
亲耳听到司徒行说这话我顿时稍稍放下心来,也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疲力乏的,就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想来是之前我强行多次招魂的后遗症了。
但是就在我正要重新躺下去的时候却被司徒行拦住了,我大感诧异,于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老实回答,那七星夺魂阵哪里来的,谁教你的?”此时的司徒行面色严肃,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目光灼灼的盯着我问了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于是也没在意的说:“不就那笔记上面的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笔记上的?笔记谁给你的?”司徒行依然不依然饶的问我,让我好生奇怪的同时也是心中一凛,心想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总感觉怪里怪气的。
在得知胡双暂时没事之后,我整个人放松了一大截,这些天压制的疲惫如同潮水般袭来,哪里还有精力跟他磨叽,于是二话不说将易云给我拿来笔记的事都一骨脑的说给了他听。
司徒行听得非常认真,直到我说完都没发一言,一直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我也懒得理会,见他没有出声于是倒头便睡。
等到我被张勇叫醒的时候睁眼一看,早已是天色大亮,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张勇急忙的说:“快,起来,干活了!”
“干什么活?”
“抓老家伙啊”,张勇两眼一翻道。
“知道老家伙下落了?”我听了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感觉热血沸腾。
“可能,司徒老前辈都告诉我们了”,张勇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在房里走来走去,也是兴奋得不行,没等到我开口就又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的。
“到了没有,我们都准备好了”,我听到张勇冲着电话嚷嚷。
“我要不洗把脸?”我正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的,就被他不由分明说往外拖了起来,看他样子,比我还要急了不少。
“洗个屁的脸,车都到了”,张勇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了鸣笛声,原来车真的到了。
等我们出门一看,这才发现胡云天早已等在外面,依然开着他那辆车。
“快点,不然我们跟不上李锋了”,我刚上车正要问胡云天怎么也来了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打断,脱口而出的道。
我这才一愣神,想来,大家等这一天都好久了。
很快我们坐的车就跟上了一队警车,一问才知道张勇早就将这消息告诉了李锋,急急忙忙的组织了警力,只等着抓姓孙的老家伙了。
我紧咬着牙关,兴奋得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这一天,我实在盼了太久了。
“就在那个屋子里”,好不容易来到一片拆迁区,只见一大片瓦砾之中,仅剩几栋还没完全拆掉的砖瓦房立在里头,还没下车张勇就指着那边喊了起来。
趁着警车还没完全停下的时候胡云天一踩油门率先冲上前去,然最靠近那几栋房子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咬着牙关,心想那老东西还真会找地方啊,这里破破烂烂的,要不是有司徒行的情报还真难以找到。
“快,往前冲”,张勇像是疯了似的喊道,我听了一惊,心想这还得了,连忙打住他道:“小声点,莫惊动了老家伙。”
“不用怕,司徒前辈说那老家伙伤势不太乐观,只差咽气了”,张勇回头笑道,只见他脸色潮红,情绪高涨得很。
一听这话我顿时不再有任何顾及,咬牙死死的向着里面冲了进去,甚至将张勇都甩在了后头。
可是,等到我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了,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住人了,到处蛛网林立,黑黝黝的,不少墙体都裂了缝了,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不过,我也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姓孙的老家伙那里。
“哼哼,老东西,今天可就是你的死祭了”,我一面想,一面顺着仅有的几个过道来回穿梭着,但最终还是没能看到老家伙的踪影。
“你们找谁?”就在如同无头蚂蚁一般来回搜索的时候,一看声音止住了我,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个中年妇女,手里端着个小盆,一脸不善的看着我。
“什么,这里还有人住的吗?”我顿时一愣,看这女人样子竟像是住在这里一般,一时之间有些词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女人才好。
“沐凡小心”,张勇远远看见了我,大喊一声提醒道。
我听了一愣,正想着这一家庭主妇有难道还有什么危险不成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见那女人正手拿着一把剪刀朝我刺了过来。
“卧草,玩真的”,我头皮一麻,也管不得其他,反身就是一脚朝那女人踹了过去。
我这一脚力道踹得也是不小,将这女人踹得一个骨碌倒在了地上,就在我正担心会不会将她给踹坏了的时候,却见那女人嘿嘿一笑竟然哼也没哼就再次起身扑来,像只发了疯的母老虎一样。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眼看着张勇正赶来,我索性返身朝张勇那边跑了过去,想等着他来了一起动手将这女人绑了。
“你真是猪得不行了,怎么让她跑了?”还没等我开口,张勇刚一过来就劈头盖脸的骂道。
“啥?”我听了一愣,回头一看,却见那女人根本没追过来,反而早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我一见这情形顿时脸色一黑,心想着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耍我。
“那女人是谁?”我这才问张勇起来。
“应该是被金线虫控制的人”,张勇点了点头说:“司徒前辈说了,那老家伙窝在这里,让一群被金线虫控制的人服侍着。”
“胡双也在里面?”我立马问道,却见张勇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走,咱们快去找,别一个不好落在了警察手里,那帮家伙可是有枪,伤着了可不好”,经张勇这一掉醒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跟着他一路朝这乱糟糟的房子里钻了进去。
在外面看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等到进了里面才发现,这么一小撮可是有着好几栋房子,错综复杂,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找,不过犹豫担心胡双和警察们遭遇了,我只好咬着牙不住的找,最后终于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丝异常。
这里是个厨房,虽然因为身处拆迁区的缘故显得特别的乱,但是,我们却看到角落里面堆了一堆枯枝,然后有几块破砖磊成了一个小围子,上面放着一个瓦罐,一股子药味,而围子里面还有不少的灰烬,稍稍一看就可以发现里面还有燃着的火星,看来不久之前还曾有人在这里生过火。
我和张勇相视一眼,随后抬头打量了四周一圈,这才发现这厨房是个独立的,完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这也就意味着老家伙可能只是在这里煎药,但是,他人在哪里却还要再找。
“二楼”,我们退了出来,指了指上面,虽然这屋子看起来最破,但空间却相对最大,而且,之前别的地方我们都找过几遍,只有这里最为可疑,因此,我完全把重点放在了这里。
张勇点了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楼梯一下,然后和我并肩朝着楼梯上走去。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然紧张到了极点,一颗心在胸膛里面狂跳,虽然我极为渴望抓到老家伙,但是,一想起胡双已被金线虫控制的事,我的心又没由来的一跳,感觉心悬到了半空,甚至踏着向上的阶梯,我感觉脚都有些发软。
“快啊”,张勇并没有像我想这么多,他才冲了几步看到我有些迟疑,于是又压低了嗓门催促我起来。
我咬了咬牙,鼓足劲跟了上去。
只是,就在我们刚到楼道口的时候就发现张勇突然身形一顿,随后不顾一切的朝后仰倒下来,还好有我殿后,一把死死的托住了他。
我正要问是什么原因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楼道口竟然站着两个体形彪悍的男人,像两樽门神似的堵在那里,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钢管,想来也是被金线虫控制了的无辜的人。
“擦”,我顿时脸一黑,扶着一脸惊悸的张勇站直了身体,问他有没有受伤。
“无量寿佛,今天得口出污言了,幸好劳资眼明手快,不然的话光这一下就要报销了”,张勇抹了把汗,心有余悸的道。
好在的是,那两个大汉一下将张勇惊退之后并没乘胜追击,反而静静的站在了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我顿时愣了,有这两家伙守着,就算我们再多几名人手也没办法啊。
我和张勇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真没了主意。
而胡云天也不知道去了哪,想必是因为顾忌身份,不想与警察过多接触躲到了哪里吧。
退?我心有不甘。
进?我没这本事。
我和张勇完全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站在这里好不为难,而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了警察例行公事的喊话声,无非是要求姓孙的老头主动缴械投降主动认罪之类的,实则没有卵用。
突然间,我好希望自己手里能有把枪啊。
“有了”,突然间张勇眼睛一亮,指了指我们身后楼道的角落。
我回头一看,却见一根同样粗细的钢管斜立在那里,只是,虽然这可以作为兵器,但是,以一敌二,这能管用么?
“只要你能拖延三息时间,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了”,张勇两眼一眯,咬了咬牙道。
“三息?”我听了顿时眼前一黑,回头看了看两个山一般立在那里的大汉,别说三息,就算是一息我也没把握啊。
“行不行?”见我没有回话,张勇又问了一遍。
“行”,我点了点头,眼前如果不将这两家伙搞定,别说胡双,就连能不能救下胡双都成了个天大的问号,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心想着就算用身体扛我也上了。
我两商议妥当之后,我便拿起了钢管,将其紧紧的握在手里,有些战战兢兢的向楼上走去。
而两个手拿钢管的大汉则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无论是眼睛还是表情都没有半点情绪波澜,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形机器人一样。
“拼了”,眼见如此,我暗吼一声,想着两人没脑子的大汉可能挥动钢管的轨迹,同时将我手中的钢管以一个最为合适的角度竖了起来,尽可能的挡住了身体,与此同时,低头猛冲了上去。
我不求力敌,只求智取。
果然,一看我往上冲,这两家伙腿部便动了动,与此同时,一股疾风同时掠来,我闭上了眼,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闷头闷脑的迎了上去。
“锵”的一声猛然响起,我只觉双手一麻,身体一歪,握着的钢管差点脱手,一面心想这两家伙力气真够大的,一面暗自庆幸这一回合下来自己好像没有受伤。
“封魂钉”,与此同时,我身后响起了张勇一声大喝,想来他也动手了。
只不过,还没轮到我看清当前形势又是一股劲风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汉又再次动手了,我刚想站直身体就感觉一股巨力轰上了腹部,只觉肠胃猛的一缩感觉苦胆都被轰散了一般,一下子弓身倒了下去。
“你怎么样了?”过了一会我才被张勇重新扶了起来,但才一直起腰就感觉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只觉腹部一阵火辣辣的疼,原来,刚才一记钢管击中了我的肚子。
想起这一击,我不由得一阵心悸,心想着幸好是击中了腹部,要是打在了头上或者别的地方的话,那可能还真会弄坏几个零件了。
感觉稍稍好了一些,我这才向那两大汉看去,只见两人已然瘫倒在地,手中的钢管早掉到了一旁,而他们额头上骇然印着一枚铜钱,应该是张勇所为了。
“放心,一时半会他们动不了了”,张勇撸了撸嘴,指了指我身后道。
我顺着张勇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怒不可遏,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痛都忘了。
因为,我看到一个佝偻着的身形正委顿的坐在那里,而他,正是我做梦都想弄死的孙老头。
“呵呵,你们还是找来了?”孙老头呵呵一笑,满脸的阴霾,非但没有半点的惊慌,脸上反而写满了得意。
“我们来了,来要你的命来了”,张勇身板一直,岿然站在我的前面。
“是吗?那可不一定啊”,孙老头嘿嘿一笑,目光转向了另外一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觉脑门轰的一声,全身一个哆嗦,一种无力感瞬间充斥了整个身体,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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