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不知道程璟安怎么了,但她靠在程璟安的胸膛之上,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清冽冷淡的香气,听着他胸腔里火热的心跳声,不知不觉,脸已经红透了。
“璟安,你怎么了?”
程璟安嗅着怀中人头顶的发香,忍不住缩紧双臂,越发搂紧了舒苒,像是要将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
“小苒,你太好了,郭爱民、李玉龙……他们都喜欢你。”
程璟安稍微松开一些,叫舒苒能看清他的脸,就见他剑眉星目,往常深邃的眸子里竟然含着几分委屈和不安。
舒苒忍不住笑,心软得一塌糊涂,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亲,然后在程璟安发亮的双眸中,强忍羞涩,认真道:“可是我只喜欢你啊。”
上辈子她喜欢程璟安喜欢了快二十年,这辈子好不容易能和程璟安在一起,舒苒只觉得满足又幸福,可原来程璟安这样内敛隐忍的人,也会因为喜欢她,然后吃醋,觉得不安。
这让舒苒觉得惊喜,心里像是吃了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你还救过我,我说过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你别想耍赖不要我,我可是要黏在你身边,粘你一辈子的!”
舒苒从他怀里抬起头,红扑扑的一张小脸明媚又娇嗔,“到时候就算你嫌我烦了,赶我走我都不走!”
程璟安眸光深处燃着簇簇火光,低下头轻柔的在舒苒额头上印下一记,然后神情庄重的告诉她,“不会的,不会赶你走的。”
深吸一口气,程璟安道:“小苒,我之前装修公司的老板,叫郁清澜,现在他邀请我成为他的合伙人,将公司扩建,”
他顿了顿,看向舒苒,一双黑眸里满满的都是舒苒的倒影,“我们一起努力。”
舒苒用力点头,“好,你尽管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
这是舒苒的真心话,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来得太珍贵了,这像是上天给她的第二次机会,弥补她上辈子没感受过的亲情和爱情。
程璟安心口又软又烫,再一次将舒苒抱进怀里。
他无比庆幸自己那天路过三元村的荷塘,救下了舒苒,之后才有了这样一段从前想也不敢想的感情,他虽然有父母,可那时候更像是孤家寡人,他也觉得,自己大概要孤独终老了,可没想到,舒苒会带着他,体会他从前没体会过的,如今更是找到了亲生父母,拥有了可以共度一生的爱人。
程璟安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和不安无比可笑,他已经拥有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他的小苒坚定的选择他,他也是。
他们在夜风中紧紧相拥,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欢畅自在。
郭爱民一案的判决结果下来之后,程璟安带着舒苒去见了郭爱民。
他被判了枪毙,三天后行刑。
郭爱民陡然间见到舒苒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直愣愣的盯着舒苒瞧,像是反应不过来。
舒苒也懒得和他说那些大道理,她单刀直入:“你让你妈将赃款以彩礼的名义送去叶梅面馆,是想拖我下水。”
如果那时候阴差阳错,真的在叶梅面馆发现了赃款,她和她妈必定被牵连进这桩案子,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
郭爱民消瘦凹陷的脸颊上忽然扬起一个笑容,“小苒,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是真的想娶你的。”
不单舒苒有疑问,郭爱民也很不解,事到如今,他也不再隐瞒了,隔着铁栏杆,他问:“那么多钱,你难道就没动心过吗?”
“只要你收下那些钱,他们找不证据自然会放了我,到时候我出来,继续做生意,和你结婚,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出现深重的迷茫,怎么也不理解,为什么真的有人看见那么多钱都不动心。
舒苒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气:“你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你贩毒,那些钱上有人命!”
华国对毒品的严令禁止是用惨痛教训换来的,舒苒上辈子深受这样的教育,对毒品更是深恶痛绝,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踩在法律底线上获取财富,毒贩手里的每一张纸币都沾染了血汗,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心安理得的肆意敛财的?
但郭爱民比舒苒想象中的更加没有底线,他冷冷的盯着她,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真心喜爱的,如今又爱又恨的女人,可惜道:“要是你收下那些钱就好了。”
这样,说不定还能被以为是他的同伙,他们还有可能死在一块儿呢!
舒苒知道郭爱民没救了,她正要起身,忽然道:“你知道吗,你妈因为帮你,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郭爱民愣住了,舒苒继续道:“你可以不在乎别人,但你不能不在乎你妈吧?你妈一个人把你拉扯长大,这期间受了多少苦楚,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瞒着你妈,指使她藏赃款,你被枪毙了,死了一了百了,倒是轻松,可你妈呢?你想过你妈没有?”
“她唯一的儿子死了,自己还要坐牢,坐完牢出来已经六十多了,没有收入,孤零零一个,该怎么养活自己?”
舒苒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怔愣的郭爱民,“郭爱民,你真自私,你只想了自己,没考虑生你养你的妈,你真的能安心吗?”
郭爱民原本灰败冰冷的眸子忽然涌现出愤怒,他面色狰狞,忽然扑过来,手上的镣铐敲得铁栏杆哗啦作响,“舒苒!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接下我的彩礼?为什么要告发我妈?都怪你!你这个贱人!”
“回去!快回去!”狱警提着警棍在后面催促,郭爱民趴在栏杆上,死死的瞪着舒苒。
“这都是你自作自受,郭爱民,你妈之所以会坐牢,老了以后无人依靠,这些都是你造孽得到的福报,怪不得别人,”
舒苒原本已经走出去几步,闻言又转过身来,看向牢中的郭爱民,“如果你当初能留在西市找份正经工作,不去沾染这些,你妈的晚年会很幸福,可惜啊。”
郭爱民彻底崩溃,发出野兽一般绝望的嘶吼。
他这人冷心冷情,自以为是,但对上自己的生身母亲,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也割舍不掉的,更何况,田月香是真的为了这个儿子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对待求而不得所以试图将她拉下水的郭爱民,舒苒不惜以最恶毒的方法去攻击,那番话彻底击溃了郭爱民的心理防线,听着他绝望的哭嚎声,舒苒心里简直波澜不惊,这怪谁呢?还不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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