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药压不下高烧。
用稀释的酒擦身,更是无济于事。
吴太医已然没有法子。
风澹渊将一众太医都喊了来,命令他们帮魏紫退烧。
太医一个个跪在雪地里,除了发抖,谁都不敢开口——实在是烧到这个地步,回天乏术了。
如果是魏紫自己来,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最悲剧的是,大夫可以救无数人,危急关头,却无法救自己啊!
风澹渊双目通红,杀意毕露:“都没办法?好,很好。”
“苏念,准备冰水!”他冷声吩咐。
苏念含泪应下。
待浴桶里装满冰水,风澹渊抱着魏紫,毅然入了桶中。
苏念震惊,风澹宁脑中亦是一片空白。
那么冷的水,魏紫身体如此虚弱,怎么受得住?
可又一想,便也明白了:风澹渊必会用内力护着她。
只是这样,极伤身子……
帝后听闻变故,不顾风雪匆匆赶来。
皇后见跪了一地的太医,不由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跪着就能把人治好了?哑巴了,说话啊!”
吴太医咬咬牙,回道:“禀皇后娘娘,魏大夫高烧不退,臣等也没法子了……”
“你们跟魏大夫治了这么多天,她一有事,你们就没办法了?”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转头问苏念:“现在什么个情况?风澹渊呢?”
苏念满脸是泪,哽咽着声音:“禀皇后娘娘,世子在里面帮魏大夫退烧……”
“他跟魏大夫在里面?!”皇上心惊:“他疯了!”
正要命人不惜一切代价将风澹渊带出来,皇后却拉了他的袖子,低声道:“随他去吧……”
皇上急怒交加:“他是朕的臣子,是一国统帅!”
平日风澹渊做什么,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唯独不允许风澹渊这么糟蹋自己!
他将一个五岁的孩子,培养成云国最优秀的栋梁,花了整整二十年!
于公,风澹渊是他手里的利剑;于私,两人早已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他决不允许这把利剑、这个儿子自己毁了自己!
皇上眉眼之间一片阴郁,他沉着声命令禁军道:“将风澹渊带出来!”
“皇上……”
“不准再护着他!”
“父皇。”太子由人搀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兰心宫门口。
“晟儿,你怎么来了。”
皇后一惊,疾步过去搀扶太子,太子却往后退了两步:“母后,儿臣还未痊愈……”
“那又如何?你是本宫的孩子!”皇后却执意扶住太子,做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想做,却又因顾虑重重而未做的事。
“太子还在病中,你们好大的胆子!”皇上见此,怒火越盛,对着宫人就是一顿大骂。
“父皇,是儿臣执意要来。”
太子想要跪下,却被皇后拦住:“站着说,地上冷。”
皇上努力敛下怒火,点头道:“太子有事便直说。”
“父皇,儿臣想跟您求一个恩典:无论渊哥哥做什么,都请不要怪罪于他。”
太子缓缓道:“母后生儿臣时,渊哥哥执剑守在未央宫外,才有儿臣与母后的平安;如今,儿臣身患鼠疫危在旦夕,是魏大夫不眠不休将儿臣自鬼门关带回。两次救命之恩,儿臣无以回报,只能求父皇:就让渊哥哥做自己想做的事,用他的法子救魏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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