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又“吱吱”叫了两声,然后低头一口叼起纸条,一溜烟似地跑走了。
风澹渊弯腰看着那只胖老鼠,嘴角浮起几丝温暖的笑。
他家的王妃呀,还真不是一般能干。
人家“鸿雁传书”,搁她身上,任何活物都能传书。
*
魏紫是在次日收到那张纸条的。
纸条上只有六字:一切安好,勿念。
她心中一暖。
这张纸条给了魏紫灵感,她当下便提笔写了另一张纸条,交给了一只老鼠。
老鼠一只又一只地接力,将纸条送入天牢之中。
风澹渊打开纸条一看,清秀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字写得比他多:禁军撤离燕王府,我想见皇后一面。
风澹渊笑了笑,回的纸上只有一字:好。
*
燕王府与天牢之间风平浪静。
朝中却是风起云涌。
风澹渊昨日入帝都的消息,已似风一样传遍帝都大街小巷。
众臣子震惊。
古板的老臣跪在朝堂上死谏:“恳请陛下杀了北疆余孽,还我云国安定!”
一人出头,文臣仿佛商量好一般,哗啦啦跪了一地。
武将则分成了两派,大部分作壁上观,默不作声,另一少数派则是力挺风澹渊。
“陛下圣明,臣不相信宸王有害云国之心,还请皇上还他一个公道!”羽林千牛将军朗声道。
“风澹渊是北疆人,狼子野心,绝不可姑息!”御史大夫一脸正气。
“陈御史,你家往上数三代,还是前朝三品大员,我能不能也怀疑你狼子野心呢?”羽林千牛将军文是不成的,但在对口仗这件事上就没输过。
“你!”御史大夫气得脸色发白,跪倒在地:“陛下,微臣对云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呵呵,说不过我就找陛下,怎么跟孩童打不过人就找爹娘一个熊样?陈御史,你好歹也是过五十的人,也不怕人笑话。”羽林千牛将军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徐正钧,如今是朝堂,不是大街上……”
“你信口雌黄,跟街头泼妇骂街有何差异?哦,说错了,还是有的,泼妇大字不识,你可是状元郎,号称饱读诗书,知书达理,明辨是非。”羽林千牛将军越怼越起劲。
“徐正钧,你这个……你这个——”御使大夫黄脸煞白,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过气去。
右相见皇上一言不发,思忖一番后,大声道:“孰是孰非,自有陛下决断,不必在朝堂上争执。”
将皮球踢给了皇上。
这话羽林千牛将军也没法接了。确实,即便他成功骂退这满朝文武也无济于事,风澹渊如何,全凭皇上一念之间。
皇上终于缓缓开口:“那依右相之见,宸王该定何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传达出无数的信息:
首先,皇上的用词是“宸王”,并未直呼其名,按照云国律法,直谏超一品的王爷,若拿不出可定罪的证据,谏言者杖责二十。
其次,皇上只问“定何罪”,却没有指明罪名,便是隐隐质问朝中众臣:你们要朕动风澹渊,理由呢?
单单因为风澹渊北疆人的身份?
理由不够充分。
即便如此,那这层身份的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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