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冷声道:“我不曾折辱你。你也不必装傻充愣,你若想说,我听你说;你若不愿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
风澹夷仰头看燕王:“父王,我累了,请您带大嫂出去吧。”
燕王皱紧眉头:“如魏紫所言,你所做的这一切损人不利己,那又何必呢?你把一切说了吧。”
风澹夷弯起唇角,笑中一半讥讽,一半苍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小时候你只信大哥,后来大哥跟你决了裂,你不信他。而我,从头至尾,你都不曾信我一分。”
“我如何不信你了?”在燕王的记忆里,跟风澹夷的相处少得模糊,压根没有“不信任”一说。
“如何?如何……呵呵。”风澹夷笑中已全是讥讽:“若不知道如何教养孩子,那生孩子做什么?让孩子来这世上白白受一遭苦?真是自私。”
“信任是双方的,你不信任对方,又凭什么强求对方信任你?”魏紫冷冷开口:“至于生孩子的意义,于父母而言,是血脉的延续,但对那个孩子来说,是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你可以指责父母没尽教养义务,却不能把所有经历的苦都怪罪在父母身上。说到底,活得好或糟糕,都是你自己的人生,父母只是旁观者罢了。”
“风澹夷,一味怨天尤人,那是弱者行径,我瞧不上你。”魏紫言语之中皆是鄙视。
“我无需你瞧不瞧得上。”风澹夷冷漠道:“说完了?请你出去。”
“风澹夷,今晚我跟父王前来,不是见你装傻充愣的。你若不愿直说,那我便提醒你一句:还记得慧觉禅师吗?”魏紫料到风澹夷会油盐不进,如此,只能来硬的了。
风澹夷愣了愣,一时没明白魏紫提这人是什么意思?
“慧觉禅师的催眠术,我刚好也会。”魏紫平静地看着风澹夷,见他几乎变脸一般,眼神阴鸷得骇人。
“我最后再问一遍:明日会发生何事?”
风澹夷冷笑:“我不相信。”按着床的手却不由握紧了床单几分。
“父王,请退后几步。风青,守着门口,不准让人进来。”魏紫拖了把椅子过来,在风澹夷对面坐下,直直看着他。
风澹夷本能地避开魏紫的目光。
魏紫却缓缓道:“二十多年前,北疆图南皇后将刚出生的小皇子托付给她的侍女,她嘱咐侍女,相助皇子统一九州,让北疆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侍女带着皇子入了燕王府,成了新的燕王妃,不久之后,侍女生下了燕王的儿子……”
魏紫的声音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风澹夷觉得头中发沉,倦意涌了上来。
他心中大骇,明白魏紫并没有说谎,她怕是真的会催眠术!
他不敢闭眼睛,用力睁大眼睛。
可但他的目光不经意与魏紫对视吼,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竟再也移不开眼去!
她的一双眸子生得极美,如初春刚解冻的湖水,清澈明净……
像极了母妃抱着他时曾有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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