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便有听说过这周边山头上有几座寨子, 从崇洛城出来后盛昭池前半段走的是大路,那一路上周边都安静地不行,连一个过路的商队都没有。
虽然她身上没什么好打劫的, 但碍不住长得还行, 为了不显得那么惹眼,盛昭池便改走小路。
小路就一个毛病,崎岖了些,但还有些山间的小动物发出声响,倒也闲适。
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遍瞧着这日头晒到了头顶。
随便找了个干净的石墩,盛昭池掏出带的干粮, 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就着水, 掰着干粮块一口口往肚里咽。
她盯着摊开在地上的地图,时不时抬起头猜算着自己的所在地。
再三确定这自己的位置在地图上的某处后,盛昭池暗自点了点头, 接着将视线滑落到临县, 边看边有些欲哭无泪。
比较了一下今日赶的路程, 怎么说赶到目的地还有个三四日的模样。
“这位小哥, 可否劳烦你走慢些?”
这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说话声。
盛昭池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官道旁边的一处小路, 这边往下看去, 透过密林的缝隙, 多少能看清来的是什么人。
盛昭池咬着手里的干粮, 好奇地透过树丛, 朝声源的方向看去。
“这马车里还有两个病患, 这段路上好似不太平缓, 颠簸会让他们难受的, 麻烦几位大哥了。”轻柔的女子说话声遥遥传来,盛昭池乍一听,竟感觉这声音颇有点耳熟。
马车的四周都跟着人,盛昭池歪过脑袋,只见最前方的那位转过身,先嘱咐了一下赶马车的马夫后,冲马车上那掀开了帘子的女子说:“好,我们注意。”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至盛昭池的方向面前,盛昭池定睛看去,那说话的女子好像是之前那医馆里的医女。
这么巧?
盛昭池嚼碎嘴里的饼,视线落在马车那时不时被风扬起来的窗牖绉纱,却只能瞧见那医女的背影。
盛昭池收回视线,抬手飞快喝了一口水,将那块梗着喉咙咽不下去的干粮给挤了下去。
她将剩下的干粮放进背包里,接着顺了顺自己的胸脯,那种刚刚差点噎死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哎!”
“停下停下,谁允许你们走这条路的?”
盛昭池正准备起身继续赶路,却不想听见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凶神恶煞的叫喊声。
说话的是几个长相粗狂的汉子,手中还拿着大把的砍刀,架在肩膀上,倨傲的看着遥遥驶来的马车。
马车边站着的护卫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
领头的匪寇龇牙一笑,摇头晃脑地看了眼身边的同伙们:“甭管你是谁,这南来北往想去崇洛的都得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卡。”
“老大,瞧他们的模样,八成是从崇洛出去的。”
“哦?对面的,你出城门时没人提点你吗?银钱给少了吧!落到我的手里,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马车上的人你们惹不起,还不快散开,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盛昭池躲在大石块的后面,听着前方的交谈声,突然想起之前得知的关于途径崇洛需要打点才能被放行的事情……
没想到,这件事情是真的。
“哟呵,小爷我占领山头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像你这么大言不惭的人,”领头的匪寇将肩膀上的大刀拿下来,吭地一声扎进土里,他双手交叠俯在刀柄上,挑衅的看着马车边的护卫:“这还没有小爷惹不起的人,就算你这马车里坐着当今的皇帝,小爷也得让他滚下来。”
话音刚落,站在领头汉子背后的同伙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振臂大呼:“滚下来!滚下来!滚下来!”
站在马车边上的护卫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领头的说他大逆不道诛九族都已是轻的了。
他们互相环视一眼,纷纷将手放在另只手上的剑柄上,好似下一秒就要拔剑了似的。
剑拔弩硝的气势磅礴滚来,盛昭池藏在石头后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要不然她先回去找点救兵吧?
领头的匪寇瞧见他们好似要拔剑了,冷笑一声,“兄弟们,抄家伙!”
话音刚落,树丛中又涌出来不少的人影,齐冲冲地跑到那群拦路的匪寇身后。
盛昭池看得瞠目结舌,人数上的骤增让那马车边上的几个护卫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盛昭池忍不住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嘚嘚嘚嘚……”
盛昭池惊讶地往那处看去,没成想是又一辆马车从匪寇背后行驶而来。
她忍不住扶额,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怎么专门往枪口上撞的。
不仅仅盛昭池惊讶,那群匪寇的脸上也带上了些惊奇。
“停下停下,没瞧见这边拦路检查么,架地那么快做什么?”一名离得近的匪寇挥着手中的刀,满脸不耐的挡在那辆马车前面。
可马车的速度一直不见减缓,那匪寇见它迟迟不停下,有些紧张地更大声地喊道:“喂,马车里的,还不快点勒马停下!”
他说着,脚步虚虚往后走了几步。
那辆马车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冲那群匪寇疾驰而去。
那群匪寇见状,纷纷踉跄的往后退去,有不少还被马车吓得歪倒在身边人的身上。
那辆马车凭着这疾驰的速度,硬生生在匪寇中分开了一条供马车离去的路道。
领头的那位匪寇眼中透露着深寒,他扒拉开身边挡住他的人,拔出被他插在土里的那把长刀:“再不停下,老子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话音未尽,盛昭池看着那把锃亮的大刀,不由在心底为那马车上的人捏一把冷汗。
“哎哎哎,这不是出来了?有话好说嘛。”
马车里突然钻出一个少年,只见他将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拽,前面正疾驰的马儿倏地抬高了前蹄,发出高昂的一声鸣叫声。
躲在石头后边思考怎么去报官的盛昭池瞧见那马车上的人后,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这声音、这长相,不就是唐禹吗!
那那那马车里的是谁?!
突然被缰绳勒住的马儿落下蹄子时硬生生调转了个方向,周边拥簇上来的匪寇们又被迫让开一个大区域避免被蹄子打到。
那领头的匪寇就差点被扬起的蹄子砸到了脑袋。
那领头的匪寇推开被他眼疾手快拽来挡在身前的小弟,握着长刀凶神恶煞地走上去,哗的一声将大刀举在唐禹的脸前,“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吧!老子让你停下来你没听见?”
唐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绕开缠在手上的缰绳,颤颤巍巍举起被缰绳勒地通红的双手:“这位大哥,刚才那种情况,不说您被吓到了,我也被吓到了……您看,我还是个孩子呢。”
说着,他瘪了瘪嘴。
领头的那位匪寇歪过头啐了一口唾沫,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滚下来。”
唐禹垂了垂眼,接着颤抖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哥,我们这刚从崇洛出来,是同那些守卫大哥打过招呼的,您看……”
那领头的匪寇扫了眼这马车,并没有回答唐禹的话,他眯了眯眼睛:“这马车里……”
一边说,他一边用长刀作势要挑开马车的帘子。
却在这时,唐禹的双手盖在了刀背上,他讨好地露出微笑,道:“大哥,我们可是通融过的,您这样……这不合适吧。”
那领头的匪寇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他虎口一甩,将覆盖在刀背上的手用力震开:“这里,我说了算。”
说完,他继续用刀去挑那马车的帘子。
当帘子被刀挑起后,那领头的匪寇看清马车里的景象后,顿时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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