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玥愣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
杨冉冉急了，狂风灌入体内，让她嗓子都要被冻住了，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一条没家的狗吗？因为只有无家可归的狗，才会在敌人的食物面前摇着尾巴！”
她的脚步声踩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声音，“你想说什么？”
看到这一幕，杨冉冉嘴角一扬，“你说吧。”
她见浅玥要转身，连忙补充道：“浅忠良的死因，我会跟你说。”
“真相?”
她听见了呼啸的风声，带着几分沙哑，“真相是什么？我父亲的死，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
那盏破旧的路灯，忽明忽暗。
杨冉冉的嘴唇在夜色中融化了。
浅玥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听到她略微有些欢快的声音，用一种调侃的口吻说道，“你求我。那我就不说了。”
浅玥听着他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冷冷道：“我怎么会相信你？就凭你这条狗？”
她是真的动心了。
就算是四年前的杨冉冉，也会相信。
而且，她莫名其妙的来了，宋清清也是吓了一跳。
“对不起。”
乔燃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就走。
杨冉冉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了一跳，她快步追了过去，“你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你父亲吗？”
浅月不理她，裹着外套，继续往前走。
杨冉冉咬着牙，眼看着浅月要拐入小巷，她大声的喊道，“你不是一直在内疚傅先生么？要是我说傅先生害死你父亲怎么办？是不是还有负罪感？”
她看见浅玥顿在数丈开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你就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
你爸出事的地方，平时都是空无一人的，今天是怎么出事的？而且，那个司机，花了两年时间，才把他找回来，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可以不相信，但你要想清楚，在江城，有什么人有资格干涉警方的事情？”
杨冉冉轻笑一声，声音很重，带着锋利的刀锋，在深秋的寒风中划过浅玥的脸颊。
很痛，很冷。
浅月的眼睛微微一眯。
她的手上闪过一道亮光，拿起震动的手机，上面写着傅先生三个字，还有很多条信息。千篇一律地问着，她
去了哪里。
浅玥心中一痛，赶紧把手机给挂了。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杨冉冉嘲讽道，“浅玥，我很同情你。”
他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瑟瑟发抖。
但她一言不发，低着头，走向角落，消失在黑暗中。
前方是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流川流不息，一对手持奶茶的男女，在笑声中从浅玥身边经过。
浅玥忍不住顿住，看着那一脸宠溺的少年，一双大掌按在女孩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女孩被他这么一弄，白净的小脸都快被奶茶给融化了。
她的嗓子有些发苦，她忽然想到了宋清清的话。
三年前。
三年以前，她和傅霆堔就是这样。
她在江城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时光飞逝。
她已经不记得，在她的记忆中，他是怎么对她笑的。
她只记得，他每次看她的时候，都是皱着眉，薄唇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刺耳。
她的视线渐渐变得迷离，她把头埋进了自己的领口，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手机再次响起，嘈杂的场面中，听上去有些匆忙。
这一次，她是真的接受了。
傅霆堔焦急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了。”
傅霆堔回家的时候，大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傅先生，浅小姐一回家就一个人呆在屋里，不吃饭不喝酒，一句话都不说。”
傅霆堔理了理领带，面色清冷，“好的，阿姨，您可以离开了。”
阿姨点头，欲言又止，沉默着离开。
傅霆堔走到门口，握住扶手。
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照亮她苍白小脸。
她就这么坐在床沿上，两只手撑着膝盖，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
傅霆堔的心，像是被虫蛰了一样，疼的厉害，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不是让你留在这里了么？你还不清楚处境？你都快把孩子打掉了！”
浅玥如雕像般端坐着，长长的睫毛轻颤，五指微握，“傅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愿意留在这里。”
她的声音很小，很沙哑。
傅霆堔皱了皱眉，走到她跟前，就见她泪流满面，一双眼睛红红的，让他忍不住心疼。
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
“你干嘛？一天到晚，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你怀孕了，还到处乱跑？你真的不在乎那个孩子吗？”
浅玥捂着自己的小腹，冰凉的手掌，传来一阵灼热。
她忽然笑了，直视着他的眼睛，“傅先生，请问你的孩子是怎么出生的？”
傅霆堔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还是说，等他长大了，会告诉别人，他的父亲是谁？”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能听到窗帘被吹起的声音。
傅霆堔一下子手足无措，他惊恐的别开了脸。
浅玥看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傅先生也很为难，毕竟我怀的是傅先生的仇人的外孙，如果顾父顾
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后悔的。”
傅霆堔眼里闪过一抹怒意，“你还好意思说？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男人将她的衣领提了起来，力道很大。
粗糙的布料擦着她的脸。
又凉又痛。
浅玥眨眨眼，垂下眼眸，一脸怜悯，“傅先生，您看……”
她终于崩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爸爸就该死？！他做的错，他可以改！法律也就二十年的刑期，你为什么要杀他？这是我的父亲，也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还是他的孩子呢！他竟然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她挣扎着，咆哮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双手捂着脑袋，疯狂的大喊着。
就像以前，她每次都会发疯一样。
傅霆堔一怔，下意识的就往她身边凑了凑。
她看着这一幕，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警惕。给我出去！我不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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