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过半,始终都很顺利。
离仪式开始还有段时间,会场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舒苒有点恍惚,又习惯性的轻轻摩挲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冰冰凉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确确实实的要和程璟安订婚了。
订婚戒指是程璟安委托了郁清澜专门找了设计师设计的,内圈刻着舒苒和程璟安名字的缩写,寻常舒苒在小说里看见这样的桥段会觉得俗气,可这样的事情真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却是如蜜糖一般的甜蜜。
程璟安在接待宾客,见舒苒立在一旁出了神,忙向拜托郁清澜和邢邵替他一会儿,他自己则脱身来找舒苒。
“在想什么?”程璟安专注的看着舒苒,温声询问。
舒苒回神,看着程璟安坚毅俊朗的脸庞,一如往常深情宠溺的眼神,心软得一塌糊涂:“在想,我们要订婚啦。”
话尾属于小女儿家的娇俏情态很容易就取悦了程璟安,他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一双黑眸里是显而易见的情深似海:“小苒,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又嫌弃这一句话太单薄,他庄重了语气承诺道:“我会给你幸福、快乐,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舒苒摇摇头,她拉住程璟安的手,语气也很认真:“幸福不是一个人可以给的,幸福是相互的,是经营来的。”
程璟安眸光中出现短暂的茫然,舒苒笑笑,耐心的将自己的观点阐述给他听:“就像你刚才说你会对我好的,如果我不喜欢你,那你对我的好就会是一种负担,而要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这样相互的好对于我来说才是幸福。”
程璟安看着眼睛晶亮的舒苒,心中一片熨帖,他握住舒苒的手,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学生:“只是喜欢我吗?”
舒苒知道他要听她讲什么话,她偏不应,狡黠的一偏头:“不然呢?”
程璟安牵舒苒的手改为握着舒苒的双臂,他微微低头,深邃的黑眸望进舒苒的眼睛里,里头的温柔和深情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叫舒苒避无可避。
“不只是喜欢,是爱,”
他语调严肃,情深似海:“我爱你。”
轰的一下,舒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她抿了抿唇,爱意汹涌澎湃,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只是她才启唇,就听见一声惊叫,不单单打破了她和程璟安之间的旖旎氛围,还打破了宴会的喧嚣热闹。
舒苒直觉不好,下一秒许晴鸢神情严肃的走过来,安抚舒苒和程璟安:“你两留下来照顾宾客,我去看看情况。”
舒苒拉住她:“妈,还是我去吧,宾客您和爸来照看,等仪式前我们就回来。”
其实这样也是更好的法子,舒苒和程璟安毕竟是小辈,参加订婚宴的大多是程璟安父母这辈的人,他们年纪太小镇不住场,也是许晴鸢急慌了阵脚。
于是许晴鸢和邢辉和一众邢家长辈留下来安抚宾客,舒苒和程璟安还有李珊邢邵一块儿跟着酒店的侍应生顺着惊叫声的方向去看。
那一声惊叫太过骇人,舒苒心头突突直跳,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果然,就见庄雪松铁青着脸站在酒店房间外面,里面正传来女孩恐惧娇弱的啼哭声。有几个侍应生跑在最前面,在看见房间里面的场景之后几个男侍应生急忙退了出来,而唯一的一个女侍应生则进去安抚女孩。
舒苒看见庄雪松凌乱的衣服,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
程璟安和邢邵自觉在门口停下步伐,邢邵问庄雪松:“怎么回事?”
庄雪松面色铁青,目光锐利的刺向程璟安,语气很不好:“我也想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璟安眸光微动,庄雪松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没看见自己意想中的反应,不由得在心中疑惑起来,难道这事儿和程璟安没什么关系?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我想没有人会愿意有人在自己的订婚宴上搞事。”
舒苒的目光在程璟安和庄雪松身上转了两个来回就明白了,她语气严肃的对庄雪松道。
庄雪松面色和缓一点,指了指房间里面,道:“我来休息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有人闯了进来,我一开灯,她就惊叫起来了。”
这事儿对庄雪松来说还真是无妄之灾,庄家和邢家有利益往来,程璟安的订婚仪式办得隆重,于情于理他都该来,席间多喝了几杯,他胃不舒服,就和邢家的人打过招呼去了房间休息,可谁知道他昏昏沉沉的睡着,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有人开了房门进来,然后就对他一通上下其手。
天知道庄雪松那时有多惊怒,他执掌庄家,得罪过不少人,其中也不是没有像方才那样的下作手段,但他现在可是是在邢氏的地盘上,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是邢氏的人指使的?
但看程璟安和舒苒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并不知情。
到底是在自家的地盘上客人遭受了这样的事情,舒苒了解情况后缓和了语气,“不好意思啊,庄先生,这次的事件我们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程璟安也道:“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庄先生还请见谅。”
庄雪松胃里还不是很舒服,他面色仍旧不太好,只点点头,就往边上站了站。
他要留在这里,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派过来的。
舒苒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近房间,就见床上坐着一个披着被子的姑娘,生得清纯可人,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而侍应生在一旁手足无措,劝说的话说尽了也不见她听进去一丁半点。
一看舒苒进来,那姑娘就惊恐的裹紧了被子,活像舒苒是什么恶人似的。
舒苒对女孩子天生就存了三分的耐心:“小姐,我现在背过身去,你先把衣服穿上,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好吗?”
那姑娘仍旧是抽抽搭搭的哭,看向紧闭的房门,问:“他呢?那个人呢?”
“还在外面。”舒苒答。
“小姐,哭解决不了问题,你先穿上衣服,然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眼看着那姑娘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簌簌落下,舒苒赶紧劝道。
好歹是将那姑娘劝下了,舒苒背过身去,听着身后传来穿衣服的动静,自发的开始打量这屋中的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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