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沫好整以暇:“好啊,既然什么都愿意做的话,你先把你自己废了吧。”
段宽说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上官沫见他根本没有考虑,就把话说出来,眼神又冷了冷。可真是让人感动的一幕呢,只是,这样子,只会让她更不爽。
苏晗有什么好。
秦泽爱她只身。
段宽更是。
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上官沫的内心,充满了嫉妒。
她得不到的东西,苏晗也妄想得到。
苏晗有泪从眼睛里滑落,她从以前就觉得,自己倘若也能够修炼,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普通人,在面对上官沫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如此被动,就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不会成为段宽的弱点,不会连累到她。
可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跟苏轻羡,都是普通人家。
没办法修炼,原来也会成为遗憾。
她摇了摇头,说不要。
上官沫冷喝:“你倒是废了你自己啊。”
另一旁,江秋月发现了段宽此刻的难处,他瞥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卧槽。
苏晗居然被上官沫给抓了。
江秋月本想脱身去帮忙,可是鸿轩的空间能力实在是太烦了。
他一个不留神,被他钻了空子,被他从背后打了一巴掌。
江秋月被打的龇牙咧嘴。
痛啊。
他再次抬头,就看到段宽抬起掌心,他掌心冒着淡淡青光,旋即,下一秒,他一掌打向了自己的丹田。
那股丝毫不犹豫的样子,根本不敢拿苏晗去赌,是一点都赌不起,只能被上官沫牵制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掌下来,丹田,以及五脏六腑,就已经遭受到了自己力量的反噬,段宽一口血吐了出来,他身影虚晃,单脚跪下,脸色苍白。
苏晗看到这一幕,泪流满面,她用力挣扎着:“宽宽,你怎么这么傻......”
明知对方故意引诱,明知就算做了,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怎么就还听她的话呢。
段宽抹了抹嘴角的血,嗓音沉哑:“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你把她还给我。”
上官沫冷笑:“可怎么办,我好像更不想把她还给你了。”她掐着苏晗的脖子,“要不这样吧,你再让我高兴高兴。”
说完,她一甩手,段宽脚下,就多出了一把匕首。
上官沫还道:“你这张脸,我看一次讨厌一次,毁了吧。”
“我毁了,你会放过她吗?”
“当然会。”
“好。”
苏晗怕了:“宽宽,你别信她,她是在忽悠你。”
话落,上官沫的指甲就嵌入了她的皮肤里,只要再深几分,就会割破她的大动脉。
“宽宽——”
“姐姐,没关系的,我可以。为了你,命算什么,这张脸,又算什么——”
段宽喉结滚了滚,他捡起了匕首。
别人或许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他为何心甘情愿,连拼一把的可能都不去想。
他不敢赌罢了。
他怕失去苏晗。
他怕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离自己远去。
段宽:“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说完这句话,他拿去刀子,就往脸上划了一刀。
血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段宽已经在脸上划了好多刀,他像是感觉不到痛。
苏晗甚至是想要自寻了断,都不想看着段宽为了自己,而伤害自己。
可是,上官沫发现了她的心思,不让她咬舌头。
甚至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段宽把刀扔下:“可以了吗?”
上官沫也不敢再拖下去,再拖下去,虞安宁或许就要过来了。
所以,没有再折辱段宽,她把苏晗扔了过去。
段宽忍着身体的疼痛,要把人接住。
然而,忽是,有一根血刺,从上官沫那边射了过来。
是对准苏晗的。
段宽加快脚步,一跃而上,把苏晗拉过来,然后推开。
"不要——"
那根血刺,直接就穿过了段宽身体。
段宽倒在地上。
苏晗踉跄着走过去,抱住段宽,她的眼泪滴在他血肉模糊的一张脸上。她双手颤动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
“宽宽,宽宽......”
段宽咳嗽着:“姐姐,别看我,丑。”
“不丑,一点都不丑。”
苏晗低头,唇贴在段宽的额头上。
额头上分明是染了血的。
她亲了下去。
满嘴的腥甜。
亲着亲着,苏晗的眼泪掉的更凶。
段宽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我死不了。”
苏晗哪里忍受的了,她心疼坏了。
整个心疼的要窒息。
然而,上官沫并没有就此结束:“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你,我们上官家,不会被围剿,在巫山,若不是你把秦泽调包,我和秦泽,便能同生共死,若不是你,我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段宽,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哈哈。"她手上,悬着更多的血刺,“你们既然这么相爱,我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块的了。”
密密麻麻的血刺,从天而降。
“姐姐,快跑。”
“不要。”
苏晗死死的抱着段宽,她不会扔下段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段宽拔掉了胸口的血刺,他的丹田虽毁,五脏六腑也破裂,但是,他毕竟是半神之躯,和常人的身体,到底是有些不同。
他捧着苏晗的脸,亲了一口,还是用力的将她推了出去。
那个方向,是江秋月和祁炎那边。
至少,他们是能护着苏晗的。
血刺宛如雨水落下,段宽双手结印,挡住。
上官沫还扔了一波血刺朝着苏晗的方向,可是,苏晗身上有一层结界,是刚才段宽立下的。
段宽挡掉了第一波的血刺,可是第二波血刺再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苏晗。
苏晗已经被江秋月接住。
他松了口气。
“宽宽!”
苏晗大喊。
与此同时,另一边,金山看见这一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冲上去,直接,替段宽挡下了第二波的血刺。
上官沫抿了抿唇,该死的老虎,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才来。
不过也罢,如今的段宽已经是强弩之末,待会天劫一旦落下,他根本抵挡不住一层雷劫,就会随着雷劫,魂飞魄散。
金山挺难缠,那个在暗处隐隐约约的气息,更为恐怖。
之前住在苏家隔壁的那个男人。
没想到他居然跟虎妖有所往来。
上官沫便是想走,金山就喊:“死变态,你还不快点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你喊我什么?”
金山立马改口:“川川。”
傅西川愉悦的眯了眯眸,恩了一声。
“哎呀,她跑了,你快点啊。”
金山急死了。
傅西川的确看到她跑了,只不过,他不让她跑,她想跑,根本跑不掉。
他一捻指,只见,一层金光笼罩在上官沫周围。
她往前飞,然而,砰的一声,直接撞到了一堵厚厚的金墙。
往左,飞不出去。
往右,也飞不出去。
她被拦住了。
于是,她跟鸿轩求救。
鸿轩见到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会就放着她不管。
于是,特地给她开了一个空间裂缝,让她出来。
可惜的是,上官沫一头穿了出去,结果发现,自己依然留在原处,根本没有离开。
鸿轩看到这一幕,脸色瞬时变了。
那个傅西川,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厉害?
傅西川把人困住后,就跟金山说:“困住了。”
金山哦了一声:“那你看看段宽还有救吗?”
傅西川瞥了一眼:“天劫要来了,他要死了。”
金山翻了一个白眼:“所以我问你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死。”
“没有,这是他的命。”
“靠,我不信。”
终有一死,的确是他的命数。
但会不会出现变数就不一定了。
金山就撒娇:“川川,你救救嘛,救救嘛~~~”说完,他内心里已经呕了一声,靠,为了取悦这个男人,自己居然开始装嗲讨好他了。
他已经是一个没有尊严的妖了。
傅西川:“救不了。”
金山绝望了。
雷劫要来了。
金山试图帮段宽挡雷劫,可是,他被傅西川掳到了一边去:“你放开我,我要替段宽挡雷劫。”
“不挡也是死,挡也是死,别浪费妖力。”
“那我也要挡。”
轰隆隆的。
金山挣脱开,毅然的挡在了段宽跟前。
只不过,一道天劫下来,他就歇菜了。
渡劫的雷,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挡的。
太厉害了。
差点把他妖魂给劈的七荤八素。
温暖的金光落在他身上,傅西川的表情变得有些恐怖,似乎生气了:“下次我说的话,你再忤逆,我就打断你的腿。”
金山抖了抖耳朵,他聋了,他什么都没听到。
紧随而来的第二道天劫,直接落段宽身上。
他的身影在紫雷中,身影越来越薄弱,像是下一秒,就会随着天雷消失。
苏晗看到这一幕,心在抽痛:“宽宽,宽宽——”
只是几秒的瞬间,因为身负重伤的段宽,的确没办法承受紫雷的力量,他的肉身,已经被劈成了灰尘,只剩下透明的灵魂。
但灵魂消散的也特别快,几乎是雷劫不见之后,灵魂就跟着消失不见了。
苏晗看到这里,眼神空洞,全是绝望。
江秋月何不伤心,他陪着霍辞,段宽身边已经二十多年。
段宽就死在自己面前,他却无能为力,怎么可能不崩溃。
她的宽宽,不在了。
被金光困住了上官沫发出狂笑,段宽死了,肉身,神魂具散。
她太高兴了。
她就是想段宽死
金山直接就哭了出来,哭的超大声。
傅西川冷沉着一张脸:“不许哭!”
“操,老子就要哭,你管我。”
傅西川:“还能救,你哭什么?”
金山的哭声一下子止住,真的?
傅西川就是见不得他因为别的男人哭,他抬头望向天空之上,那座金色佛像,他轻嗤一声,所谓天道,就是一个狗东西罢了。
他直接凌空而上。
金山抬头一看。
就看到他一掌劈向了那个在压制着虞安宁的佛像。
金光炸开,天空在剧烈抖动,那个佛像本来是一只手,而后变成了两只手合在一起。
两道金光,撞在了一起。
虞安宁没有了金光的压制后,直接往苏晗的方向走去
她什么都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姐姐,别难过。”虞安宁安慰,“是我来晚了。”
那个天道的压制,对她的确是棘手。
没办法吞噬。
如果她没有被压制,来早一些的话,上官沫根本不可能得逞。
上官沫此刻还在努力的想要破开金色之墙。
“阿宁,段宽死了,他死了。”苏晗已经哭哑了嗓子,“我真的好没用啊。”
“不怪你,是上官沫太卑鄙了。”虞安宁抱住她,“没事的,段宽死了,我也能救活。”
听到虞安宁这句话,苏晗眼里重燃了希望,但是她还是有些怕:“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
死而复生,本就是违背天理的存在。
虞安宁说不会。她听到上官沫不断在撞击金墙的声音,眸光冷然的看过去,一抬手。
啪的一巴掌。
直接甩在了上官沫的脸上。
此刻,轮到她的脖子被掐住。
上官沫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停地在被那股黑色混沌之力吞噬。
当初老祖宗,就是被如此这般导致重伤的。
她浑身泛着疼痛。
“虞安宁,你若是杀了我,你的父亲,母亲,也会随着我一起死。”
闻言,虞安宁脸色更沉。她余光便是瞥到了自己母亲谢琼华,拿着刀,架在了自己父亲的脖子上。
苏轻羡也在的。
他一直试图着唤醒谢琼华,可是,谢琼华精神被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没办法做出回应。
上官沫的笑容很癫狂。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金山出现在了谢琼华背后,一把就把谢琼华给敲晕了。
金山朝她做了一个鬼脸:“贱人,你是不是忘记老子还在?”
上官沫顿时黑脸。
人晕了过去,就没办再精神控制。
虞安宁拥着她的力量,不停的在折磨自己,让她身处在熔炉上,一点一点被烧灼着。
那种痛苦折磨,凌迟着自己。
“你是不是以为神魂消散,我就救不了。”虞安宁看着她说,“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能力。”
说完,她身上的黑色混沌之力,一下子又变成了非常纯澈的绿,充满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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