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李素娥与雅丽同年,是李阁老的孙女,忍了半天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与雅丽咬耳朵:“莫非你有了与王世子复合的念头?”
“没有。”雅丽摇头,与素娥耳语道:“我不打算再嫁了!”
“怎么可能!”这事得好好谈谈。素娥拉起雅丽,两人走到避人处说悄悄话。
“如果可以的话。”雅丽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念头不被世俗所容。
雅丽与友谈心,放下顾虑,坦诚道:“素娥,女子嫁人,其实嫁的不是夫君,嫁的是整个夫家!每日与你相处最长时间的,不是夫君而是夫家的婆婆姑嫂,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论内里顺遂与否表面都得假作成一团亲。婆婆姑子如若不慈不善,也只得忍着,否则就是不孝不悌!”
“那你刚才还为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肯放我和离归家,的确算是对我仁厚了。”
“可天下哪桩婚嫁不是这样呢?我娘就曾多次叮咛我说做人媳妇都得熬,等千年媳妇熬成婆就好了。”
“我娘也是。可是真的等我嫁入王家,才发现一个‘熬’字有多难,熬一日可以,如日日要熬,那生而为人的意义又何在?咱们女儿家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倾尽心血养育,难道嫁人后只是为着被夫家任意揉搓践踏?既然说做人儿媳都如此,如果父兄允许,我何必再去嫁人?再去受此煎熬?”
素娥想起雅丽在镇远侯府时的抗争,的确是没几个作人家儿媳敢为的,不怪乎她能有这样的念头,也许她能闯一闯这条路?
……
卢府盛大的赏秋宴会渐近尾声,雅丽随两位兄长与主人告辞话别,卢鸿飞自告奋勇相送。雅丽赶紧向二哥雅儒递眼色,不想雅儒一路与卢公子东扯西拉就是不提退还镯子的事。
一直到兄妹三人出来二门准备上车,雅丽觉得不能再等了,看向卢鸿飞斟酌如何开口。不妨卢公子先开口了,眼中含笑问她:“三小姐可喜欢那只狗?”
狗?宋雅丽一愣。
“那狗是基尔犬,波斯的名贵品种,聪明通人性,非常忠诚,最好从幼犬开始训练,可令人晒干带肉的鸭骨鸡骨作为训练时对其的奖励,效果更佳!”卢鸿飞抓紧时间热情而自然地介绍养狗训狗经验。
妞妞是他……刻意……送的?雅丽万万不料他有此举,一时很是有些张口结舌。
宋雅丽后来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上的车。回府的路上宋雅丽一直沉默着,一向话不投机的两位兄长默契地谈论起今年的秋收,还讨论得特别起劲……
隔日,雅丽的女使香草带着翡翠镯子去镇远侯府寻世子的侍卫德林,德林似乎正在等着她。两人见了面,德林接了她手中的木盒,让她稍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德林捧着另一只盒子出来,让她带回送给宋三小姐。
香草回宋府复命,将木盒交到宋三小姐雅丽面前:”小姐,奴婢见到德林很顺利,他痛快收了盒子。但他又捧了只盒子出来,说是奉世子爷命转送宋府,感谢小姐在外维护侯府。奴婢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带回来了。“
雅丽长出一口气,打开雕工精美的木盒卡扣,轻轻掀开盖子,丝绒软布上静静地躺着那对紫色玉镯,外加同色同翡翠质地一对水滴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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