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姐姐,我年纪小跑不快,我就在这等着,你快些回府叫人。”
刚出了戏园子,云鹭立刻停下不动了,她不能留在里面添乱,也不想跑的太远。
“那你注意安全,我快去快回!”
纪小草也着急,万一厉天玉有个好歹,她和纪素又要没人庇护了。
这些天的日子才让她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可不能就此断送。
云鹭还能听到戏园子里的打斗声,她焦急万分却帮不上忙,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也会武功。
戏园子周围还停放着不少马车,她找了个隐蔽的马车钻到了下面,静静等待。
戏园子内的打斗依旧,厉天玉出手狠辣,一开始占了不少便宜,单独找上她的人都命丧黄泉。
后来他们一起上,她分身乏术,身上也多了几处刀伤。
尽管她尽力的避开了要害处,整个人看起来也血淋淋的了。
“小将军快走!”
两个暗卫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快撑不住了,现在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就为了让厉天玉活着。
“你们……好,我定会替你们报仇!”
她没有硬撑下去,挑了个突破口赶紧冲了出去,刺客想追出去都被暗卫以身拦下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足够厉天玉逃出戏园子。
云鹭在马车底下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但还是强撑着注意着戏园子的门口,万一有什么异动,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也是如此才没有错过逃出来的厉天玉,第一时间窜了出来。
“小将军!我在这里!”
厉天玉被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脏兮兮的云鹭时不仅没嫌弃,反而一阵揪心。
“不是让你快些跑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她跑到马车旁,不由分说的把云鹭抱到马背上,解开绳子,以最快的速度卸掉了马车。
带着马车是个累赘,她只要骑着马快速跟府上的人汇合才算安全。
心里计划好了路线,她一跃上了马背,将云鹭圈在怀里。
“坐好了,驾!”
刺客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她策马而去,也学她的样子卸了几辆马车追过去。
“追!”
夜里大街上的人不多了,马蹄声让路人也早早的躲到了路边。
“这是谁家的纨绔子弟,大半夜的在街上纵马。”
“不是,好像是被人追杀了……”
“哎呀,是真的,我们快点躲起来!”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路人怕受伤,纷纷有多远躲多远。
刺客紧追不舍,云鹭恍然觉得额头上多了几滴水,她伸手一擦,血染红了白皙的手心。
她歪了下头,看清了血的来源,此时厉天玉嘴角忍不住有血水流出。
她伤的不轻!
这个认知让云鹭更加心急,恨不得一瞬间抵达府上,更后悔今晚为什么要去看戏。
如果她不去,厉天玉也不会去找她,也就不会遇到刺杀了。
云鹭在满心懊悔中听到了一道闷哼声,路人的惊呼声,让她猜到可能是厉天玉受伤了。
“小将军,带着我是个累赘,若不然你把我丢下去吧,你还能骑的快些。”
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援?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下一秒的拐角涌现出了一群士兵,带头的赫然是阿雷。
“能活捉的活捉,不能的就地格杀!”
阿雷看清厉天玉的样子后怒火上来了,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小将军居然在镇上被人刺杀了。
后面紧追不舍的刺客知道这次没机会了,转身逃窜起来,士兵从厉天玉身旁快速追赶刺客。
阿雷也想追上去,却更关心厉天玉的伤势,她背后被人射了一箭,见到救兵后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我知道最近的医馆在哪!”
云鹭逛街的时候看到过几个医馆,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厉天玉不想在外面就医,军营离得又太远了,军营里的医官知道她的身份,外面的大夫不好控制。
但很明显现在不是她说了算的时候,她几乎吊着最后一口气被送到医馆的。
医馆是一名老大夫开的,因为打仗,店里的学徒都跑了个干净。
刚才街上的骚动让他醒了过来,他正扒着门缝往外看。
“爷爷,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看热闹。”
和他相依为命的孙女也听到了动静,不过她并不感兴趣,无奈爷爷喜欢凑热闹,她不得不在一旁守着。
“生活已经这么无聊了,还不准我看看热闹了,你啊,平日里就是太无趣了,难怪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
“三年前的李公子,一年前的谭公子,半个月前的张公子,不都是爷爷拒绝的吗?”
傅菱华对情爱没什么兴趣,她醉心医术,也已经学得了爷爷的真传。
她容貌不差又洁身自律,自及笄以来不少上门说亲的人家,其中不乏好儿郎。
明明是爷爷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偏偏说的好像她嫁不出去一样。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多留在我身边两年,你看看你……”
“有人在吗?开门!”
他的数落还没说完,门外有人疯狂敲门,他皱着眉不想开门。
据他多年来的经验,大半夜来求医的青壮年一般不是什么好人。
可惜外面的人已经通过窗纸看到门后的人了,见里面没动静,阿雷心一横直接将门踹开了。
“啊!我的门!你们这些土匪,居然把我的们踹坏了!”
老大夫心疼不已,镇上的能工巧匠跑了大半,他再想做个合心意的门可没那么容易了。
“大夫,实在抱歉,之后我们再赔你的门,你能先帮忙救人吗?”
阿雷唱红脸,云鹭跳出来唱白脸,两人直接把人放到了目之所及的矮床上,侧着身子的厉天玉再次吐了口血。
“小将军,你醒醒,千万别睡着好吗?”
云鹭顾不得其他,拉着厉天玉的手一声声地唤着小将军。
门已经没了,老大夫也不是冷血之人,看清厉天玉的状况后立马上前望闻问切。
片刻后,眉梢微挑,如果没听错的话,这位就是厉家军有名的小将军了。
“菱华啊,你也跟着我学了这么多年了,这位伤患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大夫,还是你来看吧。”
阿雷扫了眼傅菱华,见她不仅是女子,年纪还不大,怕她医术不佳。
“你可别小看我孙女,她的医术不差,并且喜爱研究此等外伤,还会一手好的缝合之术。”
老大夫夸起孙女好像忘了还躺着一个伤患,傅菱华从柜台上拿了个木箱子过来。
这是她的专属药匣子,平日里老大夫碰一下都跟他急。
她只是探了下脉搏便知为何爷爷让她施救了。
“将她抬到后院,我救人的同时,你们想办法把我家的门修好,世道不太平,夜里没门不安全。”
阿雷想留下来看她救人,只听她说道:“你要是不听的话,这人我就不救了,你们爱抬哪抬哪,别死我家铺子里。”
阿雷不得不离开后院去修门,他不理解老大夫甚至都没跟着来后院。
“我可以留下来帮忙,我真的可以!我这么小也没法帮忙修门。”
云鹭担心的要命,她已经强制自己冷静了,可眉头还是紧皱在一起。
“你是她的婢女?”
“是!”
她的关心不似作假,又是跟外面那人一起来的,应当是信得过的人,傅菱华微微点头让她留了下来。
厉天玉受伤的地方不少,但都是皮外伤,处理起来比较容易。
只有她背后的那支箭有点麻烦,傅菱华使唤云鹭烧热水,开始认真的救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鹭再担心也不过是个孩子,身体到达了极限有些困倦。
她烧完了热水又在熬药,手中扇火的扇子仿佛成了催眠神器,她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啊……撒手!你想死啊!”
傅菱华也不想惨叫的这么难听,她向来注重自己的形象,问题是她的手腕真的疼。
云鹭被她的尖叫声吓醒,赶紧丢了手中的扇子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看到了颠覆世界的一幕。
厉天玉的衣裳已经除去,胸前裹了好几圈的白布也被取下,地上丢着取出来的箭。
她半身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两人面前,哪怕云鹭是个孩子也分辨得出来,她分明就是女人。
厉天玉狠辣的神情在看到云鹭时瞬间变得茫然不知所措,拧着傅菱华手腕的手不知不觉松开来了。
“傻愣着干嘛,赶紧拿热水来,我给你家小将军上完药清理一下。”
傅菱华获得自由后第一时间给厉天玉的伤口处上药,要是再晚一点儿,人就去阎罗殿了。
“哦哦哦,好……”
云鹭像个木偶人一样,听话的取热水,来回忙忙碌碌的,一直到给厉天玉喂下汤药还没缓过来。
而厉天玉只是短暂的被拔箭疼醒了,她想解释的时候又晕了过去。
“听到我说什么了吗?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傅菱华扭了扭手腕,上面一圈的青紫,怪不得能上阵杀敌,这力气和男人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啊?你说什么了?”
“我让你去看看外面的门修好了吗?修好了你就找个地方睡一觉,我在这里看着你家小将军。”
刚来的时候看起来挺机灵的小姑娘怎么一会儿就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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