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被砸的凹陷下去,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阮芽拉了拉门把手,竟然可以拉动几分了,可见门锁已经被砸坏,但由于外面拴着的铁链子,门还是打不开。
阮芽闭了闭眼睛,慢慢的蹲在了门边。
她紧紧握着手机。
谁也预料不到自己会被关起来,阮芽下午压根忘了给手机充电这回事,这会儿手机电量是岌岌可危的红色,只剩下百分之二十。
阮芽关掉手电筒,打开手机的省电模式,背贴着冰冷的墙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微光,手指有点微不可查的发抖。
她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好一会儿,她想,来个人救救我吧,谁都好。
阮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似乎有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又似乎没有。
直到夜里十点半,没有来电,门也没有打开。
阮芽捏着自己手臂的手指骨节泛白,青筋毕露,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唇肉已经被咬烂,滴出鲜红的血,可她已经注意不到了。
她好像又变成了很小一只,在被黄荆条抽的遍体鳞伤后又被万桂芬揪着耳朵拎进柴房,好像在丢一团垃圾似的将她丢进
去,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往门口爬,她真的太害怕被关进来了。
但不管她多努力,那扇门还是在她面前轰然合上,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空间,和一室浓稠的黑暗,她就紧紧贴着门,抱着自己的膝盖,独自忍受这样切肤般的痛苦,等待着万桂芬什么时候想起来,将她放出去。
她听见门外赵蓉椿的声音:“那死丫头又不听话?”
“可不是!”万桂芬声音尖锐:“她竟然敢偷吃我喂鸡的剩饭,你说该不该打?”
她的母亲闻言便厌恶的道:
“要我说,还养着她干什么啊?干脆找个人贩子把她卖了吧,看着都糟心。”
“卖给人贩子干什么。”万桂芬自有自己的算盘,“这贱丫头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你看她那那身皮肉白白嫩嫩的,风吹日晒也没见粗糙,村里好几个汉子惦记着呢,我可得养大了,好换个好价钱。”
“那倒也是。”赵蓉椿更加厌恶:“这贱丫头就不像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看见她都觉得晦气。”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于是小阮芽身边只剩下一片静谧。
她不敢哭的,要是让万桂芬听见了,
肯定又要挨一顿毒打,而她的母亲只会站在旁边冷漠的看着她,那眼神中不会有半点柔软慈爱,只有嫌弃厌恶。
“……”
那两个女人的话好像又在耳边响起,阮芽竭力的把自己缩小,她忘了赵蓉椿已经死了,忘了自己已经长大了,仍旧下意识的像是小时候那样,拼命的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好似这样就可以躲避黑暗的渗透,可以躲避万桂芬手中的荆条,可以躲避赵蓉椿看垃圾一样锐利的眼神。
她蜷缩在地上,像是胎儿在母体中,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冷汗甚至浸湿了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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