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并不算很大,不到一百平的样子,除了承重墙,其他的墙壁全部都被打通了,所以哪怕是在这样电闪雷鸣的阴暗天气里还是可以看出通透,要是天气好的时候,阳光照进来,必定明亮无比。
阮芽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临时博物馆”,之前存放在别墅里的东西都被搬到这里来了,但毕竟地方不大,哪怕所有东西都摆放的井然有序,看起来还是给人一种逼仄感。
阮芽慢慢走进去,她的眸光掠过那些在架子上摆着的纪念品,只觉得后背发凉,忽然,她脚步一顿,因为架子的转角处,放着一样她称得上熟悉的东西。
曾经在桃岳山,阮芽就见过这种等人高的玻璃器皿,当时她曾经在里面看见过一个像是睡着了的少女,如今,她又见到了同样的东西。
只是里面泡着的、她不认识的少女,变成了她认识的人。
那是林雨门。
阮芽措不及防的跟在玻璃器皿里的林雨门对上,她看上去仍旧鲜活如初,像是睡着了般,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开来,映衬着苍白的肌肤,有种诡秘的圣洁之感。
阮芽手脚发凉,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砂石,将她的喉管封的严严实实,发不出一点声音,或许这时候就算她能发出声音,也不知道该对林雨门说点什么。
“……软软。”封迟琰按住阮芽的肩膀,另只手撑住了她的腰,防止她站立不稳摔倒。
阮芽嘴唇动了动,嗫嚅着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音节,沙哑的道:“……我没事,真的。”
我没事。
死去的人,又不是我。
阮芽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玻璃表面,就像是碰到了她曾经无比热烈灿烂的挚友。
阮芽一直觉得,林雨门像是荆棘横生的焦土地上生出的最艳丽张扬的玫瑰,她天生拥有一种别人所不具备的,最肆意的温柔。
所以阮芽从来没有想过,林雨门的结局会是这样。
被封在这样一个狭窄的罐子里,隔着一层玻璃,与这个世界彻底说再见。
“我没事。”阮芽又重复了一遍,她垂下眼睫,哑声道:“她说过,会给我留下讯息。”
阮芽抬起头,看着林雨门苍白的脸:“她给我留下的,是什么?”
封迟琰道:“她死于失血过多,匕首从心口扎进去,看角度,应该是自己动的手。”
他声音沉着而冷静,快速梭巡林雨门可能会留下线索的地方,良久,道:“软软,可能在她心脏里。”
阮芽一怔,而后又觉得,这是林雨门的风格。
她的确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林雨门确认了一些事情,因此被“灭口”,但在这中间,林雨门找到了一点小小的时间差,给阮芽留下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藏在了自己的心脏里。
阮芽转身,从架子上拿过一个烛台,准备直接把这个玻璃器皿敲碎,孟永平立刻道:“不行。”
“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要保持原样,否则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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