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情势生变，提前绸缪
话说马珂在麻柳乡临时营地清点了一下损失，发现连同前几天的对阵和攻城，总共损失了近一半兵力！而主要是今天遭受内外夹击和追杀时，损失最多，特别是今天损失了很多将官校官，这太令人气恼了！看今天这个架势，必然是大西军的援军到了，只不过张献忠的这四个义子是跑得快打前站而已，大队人马肯定还在后面！
于是，马珂不敢在麻柳乡多滞留了，立即下令拔营，径直奔往汉中，打道回府，赶着去向圣上报告四川这边的情况，好早点打主意！
这时的李自成，手头已经不足十万兵马了，而且听信谗言，还杀了李岩，现在被清军追赶着，他自己已经有点儿惊弓之鸟的状态了，听了马珂的报告，见到又损失了一万多军队，心中甚是惊恐，生怕张献忠的大西军追到汉中来，和闻着味儿从秦岭追过来的清军对他进行夹击，他这数万人残军还能抵抗得住吗？就急忙下令全军拔营，朝安康方向开拔，准备进入湖北西北部山区，以避过清军和大西军的夹击，好把大西军顶在前面去和清军对战。
这些，都被大西军派出的化妆探子打探得清清楚楚的，而且老有经验的大西军的化妆探子，竟然还从大顺军军士的口中，打探到了一些汉中百姓并不知情的消息。
化妆探子回到广元，向大帅们报告了所探得的各方面情况后，肖锋说：“嗨，要是李自成不杀了李岩，李岩必让会设局让我大西军入和清军对打，他来坐收渔翁之利！这下子可好玩了，李自成跑到湖北去了，说明他不但不再攻打我四川了，还会把追赶他的清军引到湖北去！不过，清军肯定早迟是要进攻四川的，追杀大顺军的清军分不出兵进攻四川，清廷很快也会专门派兵来攻打四川的，我们不能不防！”
众大帅又议了一阵，景大山说：“兄弟们都提出了很好的看法，我看这样，李自成只剩了不足十万人，还溜到湖北去了，虽然不足为患了，但清军却是大患，我等须赶紧回到西京，去向皇上禀报这个极其重要的情况，就麻烦几位都督，一是继续派出远近哨探，随时掌握边关情况，二是在清军进入广元的几处要道上，准备些路障、陷坑、滚石机关之类，一旦清军来犯了，至少能够迟滞清军的进程，为我们到西京报信和增援赢得时间！”
戚家麒、景尚岳等外卫营和征战营的正副都督和参帅们都说：“如此甚好，就请景兄等几位兄弟和四位小王爷放心，我等立即就着手安排！”
……
景大山等七人快马回到西京，向张献忠汇报了李自成已于一六四四年四月二十九在北京登基，建大顺朝，年号为永昌元年，但只在龙椅上坐了三天，就被前明叛臣吴三桂帮助满清多尔衮赶出了北京，一路逃亡，先逃到了西安，仍被清军追杀，今次逃到汉中，派马珂为先锋开路，也是对四川进行试探，欲攻占我四川，但马珂这次在广元被四位小王爷打败，再加上内外夹击，马珂的先锋军人马损失过半，回去向李自成报告，李自成此时已经不足十万兵马了，听马珂报告后，不敢再打四川，就朝鄂西北山区逃去了。而现在，已经是满清顺治二年了，洪承畴等很多前明大员，都已归顺了满清，估计清军除了追杀李自成外，肯定不久就会前来进攻四川，虽然临走时做了一些布署，但那只能阻碍一下清军，延缓清军进川的进程，广元的三万军队，肯定是守不住北大门的。
张献忠听了，心里有点儿不服气，没想到李自成竟然比他张献忠还早了半年当上皇帝！但立即又感到幸灾乐祸，他李自成，可惜只坐了三天龙椅，就被满清赶出了北京，追得东躲西藏了！看来，咱张献忠不去图北京，不想一口吃下全国，专门到偏远之地来坐拥四川，还是比他李自成明智多了！不过，这狗日满清鞑子，着实可恶，咱大西国刚刚完善的全国防卫，还得调整才行啊！
接下来，张献忠也告诉了景大山等人，就在他们去了广元的这些天里，还接到了来自重庆和宜宾等地的报告，他们这些日子来，也消灭和击退了多股前来袭扰的前明散勇，袭扰者都自称是南明官军的武装！大家都觉得，这四川虽然打下来了，却并不平静，还远远不能高枕无忧啊！
从去年冬月十六张献忠登基，到现在才不过十个多月，北面就发生了李自成想攻占四川的战事，李自成后面的更强大的清军，也已经对四川虎视眈眈了，南面呢，简直是到处都有前明余孽！还不知道西面大山里有没有什么余孽悍匪呢？而这四川的遍地袍哥，却是油盐不进，打死不服教化，咱张献忠再怎么优待百姓，他们都要造反，看来，这四川并非上好福地啊！可东汉时期的诸葛亮，为什么要选择四川呢？也许，四川的袍哥风俗，是到了朱明才兴起的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的进展，比预想的要遭糕，特别是四川的袍哥风气，简直是遭糕透了，那么，咱就得提前有预防才行啊！
摆在眼前的事情，前明余孽，倒还不在话下，谅他们也不是咱大西军的对手！遍地袍哥，虽然讨厌，但一旦杀起来，他们却并无反抗能力，但有两件事情，却不能不特别重视：一是满清的鞑子军，连李自成的大顺军都不是对手，可见有多强大？对于满清，那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的！另一个事就是，咱大西的特别巨量的财宝，现在可是全都存放在西京城内，要真是满清打到西京来了，那还远不如以前放在葫芦谷保险呢！这事儿，应该说比抗击满清还重要！就算满清太强大，咱一时守不住西京，但只要财宝在，到了东山再起之日，咱就有的是财力！
接下去，张献忠让景大山、吴刚和肖锋协助王国麟，安排怎样增加兵力守住广元，早做布防准备，并通知摇黄严守太平、城口、巫山、夔门，也通知了重庆行省道严防清军从长江沿线进川，他本人就专门考虑怎样来藏匿巨量财宝的事情。
这藏财宝，一是必须要绝对保密，二是要藏匿地点让人匪夷所思，才能不致于让别人能找到，所以，这事儿，张献忠就不安排别人来干，而且他自己干，还不让别人知道，总之是消息越范围越小越好，参与人的可信度高越好！
从深山里面的绝壁之上，到某个坟地下面，到城墙根下，再到护城河底，再到府南河底……凡是有可能开挖地下暗室仓库的地方，甚至皇城的地底，张献忠全都想过，但都觉得不妥。
张献忠冥思苦想藏宝地点，一想想了好些天，还没想出一个结果。一天，他由护城河底、府南河底和某大堰塘底，想到了江河，脑子里灵机一动：去沿江河看看！
虽然已经进入冬月间，而成都平原的冬季，大多天色阴暗，空气潮湿，吹点儿冷风，又冷又湿，让人很不舒服，而且一入冬就很少见到太阳，以致有的人调侃说，成都地方，到了冬天，哪天要是出了太阳，把狗都会吓叫了！
这样的阴冷潮湿天气，谁都不会乘船去游山玩水享受割脸的冷风。
然而，一天，张献忠召来四个义子，和他最信任的现任的内宫护卫队将领林寒山和张同生，七人一道，说是在宫中呆烦了，要出去游玩游玩，散散心，换上便衣，揣上银两，带了些酒肉，从后门出了皇宫，来到九眼桥渡口，租了一条船，而几人都是在巢湖受过水军训练的，都会划船，就谢绝了船夫，自己划着船，顺江而去。
到了水面上没有人了的时候，张献忠才说：“你们六人可知道，朕今日带你们出来，所为何事？”
四个小王爷道：“义父不是说出来游玩散心吗？”
张献忠这才详细说了他的心思，林寒山听了后，说：“皇上所虑，实在非常必要！而且此事更需高度保密，届时还得布点儿疑阵，让人真假虚实莫辨！”
“是的，”张献忠说，“所以，我们这七个人，是知道真实藏宝地点的唯一的七人，日后设疑阵，则可稍许放宽一点儿范围，但还是要做到让人感觉那就是真的。因此，你们六人都要注意着，咱们这一路顺水下来，看哪儿最适合截江断流施工！”
“好勒！”六人都答道。
于是，七人就都一路注意着，看哪儿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然而，走了几十近百里，也没有发现哪儿有合适的地方。
再走下去，就到府南河与岷江的交汇处了，六个人都两眼一亮：两条河交汇，长年累月的泥沙淤积，把本来就是一个三角形的三角尖儿堆淤出了一条越来越尖的三角形长舌头，从最早的原卵石滩交汇处一直淤积出去，形成了一段约有两里长的沙洲！
这两江交汇的沙洲下面，不正是藏宝的好处所吗？
张献忠分咐船靠沙洲，下锚固定住船，七个人上了沙洲，仔细查看，但见这个冲积沙洲，泥沙里虽然多卵石，但下边绝不可能有硬岩层，应该十分方便挖掘，现在是枯水期，水面很窄，沙洲露出来的部分就特别大，正好把开挖的沙土用来临时修筑开挖工地的挡水堤，施工期还不影响两条河的水流，埋藏好财宝后，把这段沙洲还原成最早时的江面，谁还能想到这下面有宝藏？至于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施工动土，就说这是大西朝廷的防洪工程，为了防止两江交汇段三角滩以内的大片坝子不被水淹，把构成沙洲的淤积沙土搬填到原两江交汇的三角滩去，沿江把交汇段铺垫得高一些，往后的两江之间的坝子里的百姓，就不会再怕发大水了，还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就是这里了，简直太好了！”张献忠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走，咱们上岸去，找家客栈住一晚，顺便再打听打听，这里的水情！”
于是，一行人上了岸，来到一个岸边一个小场镇上，一问，知道了这个小场镇叫江口场，每逢三六九赶场，因而街上客栈酒楼都有。这个江口，每年九十月间就进入枯水期，次年立夏过后逐步进入丰水期，到了夏至和立秋，往往要发大水，水最大时，三角洲上面的好大一片坝子，都会淹成大海，三角滩以内十里八里的百姓都要淌几天水！
在客栈用过酒饭，天还没黑，张献忠就叫上六个人，到江边去散步，因为隔墙有耳，不能在客栈里说正事，这江边离人们远远的，说话没人能听见，张献忠就在江边散步之时，对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林寒山和张同生六人，分别布置了任务，还神秘地说了峻工封锁消息的方法，最后说：“日后但凡有事，都到内宫里来秘密面谈，在所有人面前，都要装作没这回事儿一般！明天回去后，你们六人，就立即开始行动，争取三天五天内就做好前期准备，过大年前工地要见到雏形，明年丰水期以前，一定要峻工！至于其他几处疑阵，你们六人就不参加，朕自去安排就行了！ ”
第二天回程时，张献忠几人，就雇了几个纤夫拉船，因为回去是逆水，靠划桨是走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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