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面试通过了。
但过几天还要去复试,如果复试通过了的话,才是真正被录取。
她在手机租房软件上,查找合适的房源。
房子快到期了,不打算续租。
而且如果去九空大厦上班的话,这边离得太远,肯定是要另找房子的。
等到傍晚太阳没那么毒辣后,她闲着没事,便骑着二轮车出去跑单。
外卖兼职是她从大学就开始干的,现在偶尔有空,碰上天气好的话就会出去跑几单,能挣一点生活费是一点。
清祁市她熟,悠哉悠哉的送完五六单后,已经过了大众饭点时间,所以单量也逐渐减少,二轮车是她舅舅用过很多年的,现在给了她用,已经很破旧,电量不耐用,所以她打算,送完手里最后一单就回去。
最后一单的取餐地点在曲流觞府,一个名字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店,实际上门面也确实气派,她第一次接到这里的单,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地,竟然可以外卖配送。
几分钟后她取到餐,是一个暗红色花纹的的小盒子,包了好几层,严严实实的,袋子特别精致,反正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她从订单上看到种类是汤,所以拿的时候更加小心一点。
然而纵然她再小心,总有一些无可避免的意外发生。
骑着小破车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前台登记了一下后,郁桉拎着餐给送上去。
谁知从电梯刚出来,走廊一位醉酒男子莽莽撞撞的冲撞到她的手臂,使得郁桉手里拎着的外卖一瞬间就飞了出去,一个抛物线精准的进入了清洁车里,而她本人也被撞得后背贴在一边的墙上。
和那位醉酒男人一同的年轻男子清醒着,使劲拉住了醉酒男人,连连朝郁桉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爸他喝太多了,神志不清并非故意而为,你手臂没事吧?”
郁桉见对方态度良好,她也很好说话:“我没事,就是那汤”
他们说话期间,醉酒男子直奔清洁车而去,年轻男子连忙拉住了他,匆匆忙忙从钱包翻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到郁桉手上:“这些就当是我赔给你的。”
郁桉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张钱,看清面额后心说应该不用这么多,但年轻男子没机会让她再开口,狠狠将醉酒男子托进了电梯,踹了一脚:“赶紧给我滚回家,给我妈一个交代。”
“你小子还管起我老子来了是吧?”醉酒男子很不服气。
一老一少在电梯吵吵闹闹,直到电梯门合上,走廊才恢复清静。
郁桉收回视线,探着脑袋去清洁车看了眼,臭烘烘的气味刺鼻而来,郁桉皱了皱眉,低眸看了眼红色百元钞票,心想就巴掌大的一碗汤,再贵也不用一百块钱吧。
但她还是,捏着鼻子,十分嫌弃的用指尖,探进清洁车去捏起那张外卖订单。
平常她送外卖不会没事去看这个订单的顾客点这份餐花费了多少钱,除非像现在这样,餐没法吃了,她得照原价赔偿给对方。
然而这一看,郁桉差点以为自己眼瞎了。
三百二十一块!
什么汤这么贵!
金子做成的汤吗!
有点超出了郁桉对价格的认知,怀疑是看错了,她又去看了眼订单,第一眼,32100,第二眼,上面的数字还是32100。
她不敢相信,暗暗跟小数点较量,是不是小数点的位置标错了?
怎么可能会,贵得这么离谱!郁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到底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么?
软件上“林先生”发来消息,问她外卖什么时候到。
郁桉回复了“林先生”,已经到他所在楼层数。
而后她听到最边上一间房间有开门的声音,郁桉边走过去边想着等会跟对方解释一下,她手里捏着百元大钞,如果真的是三百二十一块,仅仅这一张钞票,都不够赔的。
订单上写着“林先生”,开门时映入眼帘却是一名相貌出众的女人,还是上次在路边犯低血糖的那位女人。
阮听时像是刚睡醒,眉眼慵懒,长发柔顺铺在肩侧。看到眼前的来人时,阮听时神情滞了下。
“你就是,林先生?”郁桉不确认的问,余光瞄了眼房号,确认和订单上的无误。
“嗯。”阮听时语气浅浅,半垂眸扫视了她一眼。
郁桉真诚的跟她道歉,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而后将手中的钞票递到阮听时面前:“这个钱我赔给你,就是这个汤,你总共是花费了多少钱点的?”
阮听时没什么情绪的,缓慢颤了下睫毛:“几百的样子吧。”
郁桉内心活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心说自己下次一定要养成看订单价格的习惯,并暗暗发誓再也不接这种昂贵的订单,从此曲流觞府被她列入了商家黑名单里。
“三百二十一块钱是吧?”她自认倒霉般掏出手机:“这样,剩下的两百二十一块钱我手机转给你?”
其实她还想问问什么汤这么贵,但下一秒阮听时将她手推回,那张百元大钞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阮听时抱着手臂,唇瓣微动:“但我吃的没了怎么办?”
郁桉把态度放得很好:“姐姐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的美好品汤时光,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想要怎么解决?”
“你等会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女人问。
郁桉摸不着头脑,回答了一句:“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本来她送完这单,就打算回家的。
阮听时语调淡淡:“那你去重新给我买一份吃的。”
“要不我把钱赔给你,你重新点一份?。”
阮听时静静打量着她。
郁桉心里叹口气,刚要答应对方的要求,阮听时轻扯住她的袖子:“等会。”
女人让她打开手机微信收款码,很快郁桉就收到了来自对方转来的五千块钱,郁桉没搞懂这是什么操作,阮听时已经开口:“帮我去罗家宴打包一份火锅回来,那里没有外卖配送,我点不了。”
“汤的钱”
“汤钱不用你赔,替我买一份晚餐就行,快去吧,我肚子饿了,路上注意点安全。”阮听时说完不留余地就关上了门。
郁桉怔在原地。
几秒后挪动脚步前往目的地。
罗家宴她不用导航都知道在哪里,和曲流觞府一样,都是她经常经过,但从未进入过,一看就是贵得不行的地方。
打包一份火锅总共花费了四千零八十块,剩下的钱郁桉回到酒店后想还给对方,但阮听时没收,说是给她的跑腿费。
“这跑腿费大可不必这么多。”郁桉过意不去:“我这汤的钱都没赔给你,要不汤钱给我当跑腿费就够了吧,这些钱我还是转回给你?”
“收着吧。”阮听时打开房门,让她进来。
郁桉又没搞懂她要干什么,站在原地没动:“我进去做什么?”
阮听时指了指落地窗:“外面下大雨,你回得去吗?”
这么一说,郁桉才想起,刚才返回酒店的路上,竟夕起了几丝风,没成想这就下起倾盆大雨,虽说大热天下雨好是好,就是她前几日把雨衣拿了出来,今天出门便忘了带,没料到竟会下雨,骑车回去定然得淋湿一身。
郁桉摇摇头。
眼前女人手指扣在门把上,邀请她:“与其去楼下站着等雨停,不如进来坐着等?”
郁桉前脚刚踏进,心底就生出一阵怪意。
进去一个仅仅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的酒店房间,不好吧?
她正想婉拒对方去楼下站着等雨停,谁料女人已经抬手去关门,她退不出去只好进来,眼睁睁看着门将走廊的光景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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