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一九春雷一声震天响
严家奇的这位学长姓有点特殊,姓苟,名叫苟仁来,长严家奇三岁,还差四岁五十。这个年龄,应该说正是好时候,虽然与吴昊没法比,但能做到厅级领导的位置上,也算不错了。
之所以起这个名字,也是父母的好意,仁来吗,可这位苟兄性格还真的有点强势,所以,时间一长,下面的人背地里就用“狗人来”把他的真名给替代了。
晚上参加聚会一共有九人。除了“狗人来”和新区的严家奇之外,还有严的同学西岗的副区长钱新,中山的副书记王可万,沙口的副区长常宏,铁西的政协主任刘景涛,还有一位就市委的副秘书长赵长庆,剩下的两位,是县里的副县长副书记。
说起来,在这波人里,除了“狗人来”之外,就属严家奇和副秘书长赵长庆的级别最高了。
赵长庆与这位“狗人来”两个人是正宗的同学,但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最好的好一种,不过,既然是同学,对方又邀请了,赵副秘书长怎么可能不给这个面子。
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狗人来”没有说什么,但谁的心里都明白,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
既然马上就到滨海当市长了,虽然这些人之前,并不定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但有一个特点,就是来的这八位,不管是什么职位,都属于“不得志”一伙的,这也是“狗人来”权术高明之处。所以,这位“狗人来”一提供这个机会,这八位除了赵长庆沉思了一下,其它人并没有过多的犹豫,马上答应过来,毕竟现在是滨海官场上的多变时刻,一是大家都想通过这一次的聚会,可以掌握多一点的信息;二是可以借着这次聚会,让自己有可能成为新的势力圈子里第一批中坚,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碰到的,正如严家奇在车里所发的感慨: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看着大家到齐了,等众人坐稳,赵长庆第一个站了起来说道:
“知道各位领导忙,不过,既然是仁来兄到了滨海,我们又都是从同一所大学走出来的校友,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校友走天下,母校留心间。是母校,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把大家请过来,一个是为仁来兄接风,预祝仁来兄仕途之路越走越宽,同时,希望以后,我们这些从同一座大学走出来的兄弟们,紧随仁来兄的脚步,在仁来兄的带领之下,为我们母校争光。”
赵长庆这番话,说得很老辣,咋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但你仔细的一琢磨,还真有些道道。
比如他特意强调了校友和母校,这就把官场流行的“圈子”文化给名正言顺的撇开了:只是校友聚会,并有没别的意思。就算是有人知道了,也不会说出什么来的,因为现在最时髦的就是这种同学会了。
还有就是,赵长庆并没有说苟仁来到滨海当市长,只是说“仁来兄到了滨海。”你可以理解为他到滨海只是出差,也可理解为以后工作就在滨海了,怎么理解都行,谁也挑不出毛病了。
最后一点,最为关键了,“预祝仁来兄仕途之路越走越宽,同时,希望以后,我们这些从同一座大学走出来兄弟们,紧随仁来兄的脚步,在仁来兄的带领之下,为我们母校争光”。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明白,最后这段话,无疑把大家圈在了一起。
不是圈子,胜似圈子。
赵长庆坐下之后,苟仁来提第一杯酒,他的话并不多:
“长庆是我的同班同学,是挚友,亲兄弟,他的话让我很感动,今晚很荣幸的把大家都请过来,就是校友兄弟们之间交流感情,不用客气,尽情的吃,尽情的喝。”
他这样说,同样没有毛病,但你千万不要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其一,把官场上的事儿完全撇开了,这只是一次校友同学之间的聚会。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的理解;其二的意义就更深了,“就是校友兄弟们之间交流感情......”这句话说明,现在大家只是兄弟之间的感情交流,能不能成为圈子里的盟友,那就要看这种交流能到什么样的程度,换一句话说,就看这些兄弟们对自己能不能交心了。
都是官场上有头有脸的人,又都不是十分的得志,突然春雷一声震天响,平地里冒出棵市长这棵“大树”来,谁的心里都明白,只要靠是苟仁来这棵“大树”,升官发财,那只是时间问题了。以前之所以不得志,无非是无“大树”可靠,现在不同了,“大树”就摆自己的眼前,抱不抱,能不能抱得住,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这第一杯酒下去之后,严家奇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半眯着眼睛,给人的印象十分的专注听着各位的慷慨陈词。
铁西区的政协主任刘景涛看了一眼在坐的各位,然后缓缓的端起了酒杯:
“仁来市长能来滨海,是我们这些滨海兄弟的荣幸,作为校友,绝对不会辜负仁来市长的,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我在这里表个态度,只要用得着我刘景涛的,就算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这杯酒我先干了。”
刘景涛之所以说的这么露骨,也是有原因的。他的情况与严家奇十分相似,只是因为与对方争夺区委书记的位置时失利,被发配到政协养老了,其实,他与严家奇同岁,正是仕途最好的时光,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呢?何况他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的人,所以,才表现得急不可耐。
听到这么说,苟仁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微笑的对他点了点头,随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来,陪着喝了一口。
西岗区的副区长钱新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我敬仁来市长一杯,说起来,我们这些校友,要能力有能力,要水平有水平,只是现在的位置有些尴尬,比如说我吧,因为没有关系,在副区长的徘徊了五年,从最年轻的,反到熬成了最年长的。这到不是发牢骚,只是感觉有力使不上。”钱新说得到是挺委婉,不像刘景涛那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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