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终于决定了时间和地点,锦翔等人打算再次偷跑出六畜。正在商议之时,黑猫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怎么?”范纹说。

    “你们可别忘了,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冥界。”黑猫来回踱步,像个优雅的先生一般,它用那双白sè的眼睛看着众人。

    “哪又如何?”范纹有些不明白。

    “哼,想想你们上次是如何进入无常殿的。”黑猫用不屑的口吻说着。

    范纹回忆了一下,便笑着说道:“我们被yin阳桥的结界所吸引进去,穿过大门,跌入了冥河,才进的无常殿。”

    “所以。”

    “所以?”范纹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所以,去冥界的人,必须是死人。”弗生代替了黑猫的回答,在沙发一边慢慢开口。

    黑猫用沉默来回应他所说的话。当初他们进入无常殿,是因为被引魂灯吸取了魂魄,才进去的,他们的肉身一直都在外面。

    这样说来,凡是冥界,都不是人间的空间,它相当于一个压缩结界。虽然又广阔的地皮,伟岸的建筑,但空间在人界看来可能只有一片叶子那么薄。

    所以活着的人,是无法挤进去的。

    而那次的原因,也正巧是因为自己回去了无常殿的关系。

    黑猫回忆起了当天的经过。它早就知道无常殿的所在,但是那里面已经荒废,没有一只小鬼的踪影,它只有在想要休息的时候才会回去一次。

    但它毕竟是无常殿的主子,每次回去,都会牵动结界引来一些异动,这种异动普通人感觉不到,道人却可以分辨的出,也是因为这样,yin阳桥上的引魂灯才会激活了。

    当它看到前来的人是锦翔的伙伴时,它便只是jing告了一下,抽身离开了,之后的事它便没有跟进了。

    只是在当时它遇到了范纹,就觉得是一股特别熟悉的气场,不知不觉就说出了一句熟悉的话。它记得在几千年前,它也遇到过这样气场的小鬼,也说了那句话。

    这要追溯到冥府还未崩溃之前。

    当时的纷争已经愈演愈烈,白无常xing情活跃,喜好在人间转悠,黑无常则沉稳,呆在yin界掌管事宜。黑无常被炎王指派了一项任务,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下令让黑无常捕捉一些怨念极深的鬼,用狱火烧制,形成魂玉,并尝试打造成物体。这一研究让黑无常耗费了百年的时间,最后终于成功的研制出了一件魂玉兵器。当工艺jing湛后,他便让黑无常打造那件东西。

    它掌管着千百头勾魂小鬼,是勾魂殿的殿主。它拥有捉拿阳界小鬼的能力,并且可以在无常殿里关押它们。

    无常殿实质上只是个中转站,所有被捉拿的小鬼均会一一发落到其他十殿,另行分配。而黑无常故意将一些小鬼关了起来,没有送出。

    它将它们用狱火灼烧,让灵魂逐渐扭曲不chéng rén形,接着让掌火小鬼帮助它打磨成魂玉,制作成一块巨大的罗盘。

    那就是yin晷。

    炎王早已料到如今这一步,他知道当年敌多我寡,便想将这场战争推迟,结果一推就是上千年。

    这些年间阳界大变,而冥界则支离破碎,人类掌管了这个世界,鬼神成为了传说。

    yin晷则是帮助炎王重振冥界的法器,如今yin晷在手,这场战争也不远了。

    当年,黑无常去地牢检查小鬼们的工作,它在一个地牢内感到了异样的气场。

    它看见一个普通的男xing灵体,里面却夹杂着一个纯净的灵魂。它知道那个灵魂不是那男子的。冥河虽可以净化灵体,但不作用在那些身负罪孽的鬼魂身上。

    黑无常随即想到将要面临的战斗,它必须自保,于是它做了一个如同赌博的决定,将自己的无常令交给了那个纯净的灵魂。

    只要无常令还在,它就不会死。

    那个纯净的灵魂就是范纹。

    如今那无常令,还在范纹的手中。

    回忆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在寝室内的道生们,却因为这个而产生了新的难题。

    要去哪才能再找一盏类似引魂灯的东西来?

    “引魂灯都是鬼做的吗?”范纹问起黑猫来。

    他知道黑猫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应该归属与它。但当范纹把无常令给它的时候,黑猫居然拒绝接受。而且它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引魂灯只有转轮王会做,如果有它那yin阳戒,也能当做引魂灯使用。”黑猫说道。

    “yin阳戒?是上次妖灵猎人用来当做盾牌的那个?”若雨跳了出来。

    “正是。”

    话谈至此,锦翔得到了许多新的信息。比如那些戒指的功效不一定是妖灵猎人所领悟的那些。他又看向自己手里的这枚蓝宝石戒,这是妖灵猎人用来划开转移结界的戒指,那么如果自己用,是不是也能划开?

    “自古引魂法器也不止引魂灯一种,书籍上曾有收魂用的乾坤袋、引魂用的yin铜铃、还有自行修炼的离魂术等。”到了动脑筋的时候,弗生则变得多话了,他推了推眼镜,举例出了几种可以安全让魂魄和**分离的方法。

    “乾坤袋属于神器,已经不是法器的范畴了吧。”范纹也想到了这个,但是根本没有乾坤袋在这世上的。

    乾坤袋就如同一个黑洞,可以吸入所有物体,而且永远不会被放满。在古时却有这样高科技的东西,不得不说这一定又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了。

    yin铜铃是牵魂用的法器,一般用于牵引死去的人身上的灵魂,是赶尸一族特有的法器,避免灵魂脱离不了肉身,导致人变成行尸。这东西没有人使用过,安全系数太低,说不定一牵人就死了。

    离魂术早是道家失传的术法,就算现在开始练,也得花个仈jiu年的,根本来不及。

    当然弗生只是打了个比方,他的话开阔了在场人的思路,让他们更容易往这一方向找罢了。

    众人一筹莫展,想到的东西不是根本就不存在,就是风险颇大,还需一番周折才能讨得的。

    说着说着就过了两个小时,到了久违的午餐时间。

    锦翔看看时钟,便站了起来,说道:“吃饭吧。”

    他的语气很淡,再也不同于往ri那样兴奋,以前锦翔只要一到吃饭时间,都会跟大伙嚷嚷着跑去食堂,这次却不同了。

    失去柳敏,让锦翔感到好似失去了亲人一样。这与聂蔓、仙蟾那些人的感觉不同,他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同。

    或许是因为,只有柳敏才认同自己的缘故?

    他不知道。

    锦翔今天一个人先走了,并没有等任何人。他在食堂要了一盘咖喱饭,坐到了一个不明显的角落匆匆吃完,便去了吴祠。

    四月到五月,五月到六月。桃花开了又落,墨湖中的莲花却已含苞待放。两月间的六畜中平平静静,不再有任何风波。小队还因为引魂之事寻觅研究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季。

    又是一年夏季。

    锦翔由记得自己当初来六畜的情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认识陌生的人,学会陌生的知识。

    他本是一个粗人,过着种野菜,捡柴火,过的是城市人梦寐以求的桃源生活。

    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可以和亲人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就算没有那些冒险,没有那些见识,也无所谓。

    只是现实生活永远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意外接踵而至,加速了他本来缓慢的生活步调。

    来到六畜后,他尽力的想把这里当做他的归宿。但事与愿违,朋友间的矛盾一波接着一波,激情的冒险后总是发人深省的黑暗,遇到的人,死去的朋友、敌人。

    人生就像一场戏,谁演的最出sè,谁就会笑到最后。真心、好人,都是被最先淘汰的傻子。

    没有一个主角是靠着一番真心获得胜利的,他们必须学会动脑。

    这两个月,锦翔的话变少了,人也变得沉闷许多。他不再打扰成ri打游戏的浩霖,也不会烦着范纹陪他去超市买零食,更不会在弗生看书的时候抢过他的书,接着再喊一句好无聊,又扔回给他。

    锦翔大多闲暇的时间,都是在吴祠度过的。

    “呼,山里也开始热起来了。”六月中旬,锦翔吃完午饭后来到吴祠歇息,今天是周ri,下午没有课程。

    田琴还是像个美妇人一样,长长的头发松垮的包了起来,摸了淡蓝sè的眼影。那一身纺纱长裙,接近透明的肉粉sè,但却忽隐忽现看不清楚。

    她从吧台后端来了一杯杨梅鸡尾酒,是她自己调制的,酸酸甜甜之后还有一丝淡淡的酒香,在夏ri炎炎喝上一口,沁人心脾。

    锦翔已经习惯了酒的味道,虽然还无法喝烈酒,但灌上几瓶啤酒,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正在与老赵打扑克,这吴祠下面冬暖夏凉,连空调都不需要开,锦翔觉得这比在宿舍中吹zhong yāng空调健康多了。

    “锦翔,已经两个月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赵甩出了一副对子,锦翔摇摇头,pass。

    “没有,只是想通了很多。”锦翔看着牌,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的男孩,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男人。锦翔在这两月中勤学苦练,居然把最不擅长的体术练到了中上水平。无论是cāo作剑术还是棍术,都jing进不少,他的努力人人都看在眼里,却不免由此而担心着。

    锦翔的这一改变,来的太过突然。

    “想通了孤身一人才能过得快乐?”老赵反问道。

    “我有伙伴。”说完,老赵则看向另一张桌子上的黑猫,它现在正在上面趴着午睡,那家伙在这里真是碍眼。

    “你的父母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老赵叹了口气,他看到锦翔手里还有十多张,便打出了倒数第二张散牌,是草花a。

    锦翔的嘴角弯了弯,扔出了一张王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如果真的心疼自己,他们为什么还要冒死封印胡郎?留下自己孤苦伶仃。这种事情让那老头子做就行了。

    紧接着他扔出了一串顺子,老赵耸肩,摇了摇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牌。

    “我在做什么我自己清楚,谢谢你的关心。”老赵的好,锦翔铭记在心,他对他也十分尊重客气,但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教。

    锦翔又扔出了两个对子,老赵紧张的盯着锦翔手里最后的两张牌。

    锦翔先打出了一张小牌,是红心8。

    老赵摇头,把手里那张3给扔了出来,这局他输了。如果他刚刚先出小牌,可能还有获胜的可能,都怪自己cāo之过急了。

    穿着白袍的大厨洗着牌,他依旧盯着锦翔闷闷不乐的脸,又叹了口气,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锦翔获得了胜利的愉悦,并将那杨梅酒一饮而尽,他笑着说道:“没什么要帮忙的,当然如果有……”锦翔再次提到了引魂法器之事。

    “除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锦翔,我不会再让你去冒险了。”老赵深知去冥界的路途险峻,锦翔如果不参与其中,他倒可以告诉他一个办法。但他不会让锦翔自己去冒险,这也是对向之的承诺和保证,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早晚也会找到办法。与其用那些不可靠的,用你那可信的,不是更加安全?”锦翔威胁似的说道:“难道…你不关心我的安危?”

    老赵的眼里带着惊恐,他将洗好的牌放到木桌正中,让锦翔切牌。

    这个孩子早就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锦翔了。老赵拿起切好的牌,边发边说道:“我知道一个东西,八卦镜。”

    “八卦镜?不是用来辟邪的法器吗?”锦翔疑惑道。

    “普通的八卦镜都是阳面,你要找的,是yin面镜。”老赵解释道。

    “哦?还有这种东西?在哪!?”锦翔立即提起了xing子,没想到老赵真的告诉了自己,两月来的功夫的确没有白费。

    “天师宗!”老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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