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方协还来了一次育红班。
那个态度很明显,就是想要再找江小满说点什么。
只是江小满完全不给方协机会,对于方协的试探,不仅不给一点反应,甚至还直接把教室的门关上,直接阻断了方协向里面打探的视线。
方协站在门口,脸上的怒气毫不遮掩,以至于五官都有些扭曲。
江小满的视而不见深深刺痛了方协。
他不理解,为什么江小满要这么对待自己。
怎么就对方和态度好呢?
还不是看在方和有钱,自己没钱?
“等着吧!等你们的育红班到了中心幼儿园,我绝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方协愤恨的咒骂了几句,转身离开。
他会成功的。
会成为比方和还要成功的人。
只是现在,这份被父母施舍的工作限制住了他的能力。
方协阴沉着眼睛,如此想着,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用力。
仿佛方和就在自己的脚下。
——
江小满下班后,翻出了肉票去买了一两梅花肉和一两五花肉,打算在家给元宝做红烧肉。
也是今天中午赵明红大手笔的做了一大锅豆泡烧肉。
她买到的豆泡里吸满了肉汁,就是江小满吃得也是心满意足。
唯一可惜的是,肉太少了。
加上她在吃午饭的时候看到元宝吃得也是满嘴流油,吃完还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
江小满这才咬着牙买了二两肉。
她和莫砺锋的存款,其实放在这个时代不算少了。
可肉票不够啊。
如今还没有完全退出票据时代。
只是部分物品不需要再凭票购买,但猪肉还是暂时需要肉票的。
“好耶!”买了猪肉,江小满还买了一个小红薯给元宝。
捧着红薯,元宝知道晚上也能继续吃红烧肉,高兴得一蹦一跳。
“这么高兴?”
江小满很是意外。
好像过了生日之后,元宝又有了些变化。
从前,元宝高兴的时候也会表露出来。
但都是捂着嘴偷笑的窃喜一般。
像今天这样,在大街上直接一个人蹦起来的情况其实是很少的。
偶尔有,也会很快收敛起来,然后走到江小满身边,拉着江小满的衣服不肯放手。
现在的元宝,就像是试探着飞出巢穴的雏鸟,对着世界充满了好奇。
生日,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可以纪念,可以吃蛋糕的日子。
但是对元宝来说,远远不止如此。
“对呀!”元宝笑嘻嘻的转过身,两手捧着红薯,吃得嘴角还有一点黑灰,鼻尖也蹭上了一点。
看起来只让人觉得愈发可爱。
“你啊!”江小满蹲下身,给元宝擦脸上的灰。
母子俩还要继续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三妹?”
说话的是个女人,和江小满有几分相似。
只是那个女人肩宽体胖,头发烫成了卷发,只是没有细心搭理,用一个大肠发圈梳了个低马尾绑住。
从后面看起来就像是炸开花的扫把。
江小满转身,慢慢站起来,看着那个女人,皱着眉试探着说:“江立春?”
“这么多年不见,连大姐都不会叫了?”江立春走上前,拧着眉不满的看了江小满一眼。
又注意到江小满身边的孩子,以及她手里提着的肉。
“这是你生的?”
元宝因为之前的苛待,虽然昨天才过了满四岁整的整日,但实际上看起来就和三岁孩子的模样差不多。
之前还能说元宝是虚岁四岁,这样的小身板还说得过去。
最近江小满也就在愁这件事情。
见江立春眼神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元宝,江小满将元宝扯到自己身后,说:“跟你有关系吗?”
江立春瞪着眼,不敢相信这是江小满说的话。
其实她之前在马路对面看到江小满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
在江立春的印象里,江小满还是那个灰头土脸,瘦得只有一把骨头,整天低着头像老黄牛一样做事的死丫头。
可现在的江小满,穿着时髦的灯芯绒外套,长发梳得整整齐齐。
穿的还是现在时髦的牛仔裤。
里面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线衫。
这个大红色鲜艳得,一看就是新衣裳。
这样的江小满,让江立春心里不免有些嫉妒。
当年,她和大哥上了学之后就没管家里。
以为他们两个才会是整个江家最有出息的人。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一个高中生毕业,竟然只能围着灶台转。
工作前些年就被婆婆强压着给了小姑子。
要不是那个老婆子给的钱多,江立春才不会乐意呢。
“这么多年不见,你现在还敢我顶嘴了?”江立春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娘家,也就完全不知道江小满结婚的事情。
看得出江小满日子不错,江立春眼珠子转了转,刚要说话,就听见江小满的一声冷笑。
“我为什么不敢?”江小满觉得可笑。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姐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不是心虚的人才不敢停止了腰杆说话吗?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江小满冷笑道:“你看起来也没过得多好嘛!我还以为你抛弃娘家不要,是过什么神仙日子去了。”
江小满看得出来,江立春看起来是好像不错的样子。
但脸上的疲惫尽显。
不管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家务,反正在江立春的脸上只能看到沉重的暮气和被生活打磨得毫无任何斗志的颓丧。
这不是嗓门高,成天搞事情就能褪去的神态。
江立春的日子,肯定是不太好过的。
也不是江小满心狠,非要这么刺痛别人。
而是因为江立春和江立秋这两人的自私,才让原主那么多年,生活辛苦。
原主父亲死后,家里是咬着牙供了江立春和江立秋上完高中的。
哪怕大队上的其他人都不赞同,觉得有那钱还不如存起来。
可原主的母亲和原主都期盼着,身为大哥和大姐的他们,可以在高中毕业之后支撑起江家。
结果呢?
这两个人上了学,各自找到了出路,拍拍屁股就走了。
将生计愈发艰难的家庭交给了体弱多病的母亲,和还未成年的老三,也就是原主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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