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衍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为她摘掉了头发上的落叶。
“今年你十八岁吗？”苏星乔率先开口。
“嗯。”季明衍牵住了她的手，“再过几年我们就能去领结婚证了。”
“这么快啊。”苏星乔好半天才蹦出一句，短短一天，她都要结婚了？
季明衍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地弹了弹她的额头，“哪里快了，乔乔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没啊。”苏星乔赶紧否认道，不过她发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耳朵立马一红：“我只是觉得太早了。”
“不早了。”季明衍握紧了她的手，用着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一点都不早。”
平时并不算长的小路此时似乎延长了许多，苏星乔被季明衍紧紧地牵着，手心传来对方暖和的温度。
她在这一刻出现了一瞬的恍惚，眼前的景色似乎剧烈地变化了起来。
干净的地面开始出现落叶；渐渐地，又铺上一层白雪。
很快，属于春季碧绿的青草也从石缝里钻出；最后再次回到了夏季的道路，脚下的影子虚虚实实。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苏星乔的愣神，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生，苏星乔在心里低低叫了一声：师雅寒？她怎么会在这儿。
就跟没注意到苏星乔一样，师雅寒站到季明衍的面前，十分羞涩地递出一张纸封：“季同学，我喜欢你。”
“……”苏星乔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她好歹还算个活人吧，对方这是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眼瞎了？】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季明衍就举起了他牵着苏星乔的那只手，冷声道：“你是没长眼睛吗？”
这句话让苏星乔得到了极大的爽感，她瞥了师雅寒憋屈的表情，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于是，师雅寒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宛如电视剧里出场便领盒饭的龙套。
季明衍扭头看着苏星乔有点嘚瑟的神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乔乔，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还行吧。”苏星乔勉为其难地说。
“那乔乔不给我一点奖励吗？”对方眼巴巴地凑了过来，将人揽进怀里粘粘糊糊地说道。
“……”苏星乔敷衍地亲了他一口，季明衍很不满地凑过来准备吻她，却被无情地推开了：“路上还有别人呢。”
只得无奈地松开对方，季明衍闷闷道：“先放过你。”
“哼哼。”
回到家中，苏星乔转身朝季明衍摆了摆手，“你回家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季明衍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关上门后，苏星乔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距离明早还有十二个小时，那会儿她不就变成中年人了吗……
吃完晚饭，苏星乔躺回了床上，窗外的星空十分璀璨，时不时绽放着清亮的光芒。
虽然没有丝毫困意，但就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般，奇怪的睡意涌上了眼帘，让苏星乔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迷茫之中，有人在一遍又一遍地柔声呼唤她的名字。
“乔乔，快别睡了……”
苏星乔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便睁开双眼。
此时，季明衍穿着一套优雅合身的西装，额前的碎发也被梳了上去，墨玉的眼眸里散发着浓浓的暖意与柔情。
他碰了碰苏星乔的鼻尖，轻声道：“乔乔，准备重新梳妆了。”
苏星乔赶紧低下头，自己居然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
“新娘子看起来很紧张。”化妆师一边走来一边笑道。
“乔乔很容易害羞。”季明衍为她解释道。
苏星乔默默地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扑粉，而精致的妆容刚化好，季明衍就过来对她伸出了手：“乔乔，走吧。”
“……好。”
黑夜之中，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典礼犹如一颗绚烂的夜明珠，周围的布置低调却奢华，看得出设计婚礼的人十分用心。
“乔乔，我等这一刻好久了……”季明衍望着身穿婚纱的女子，一时之间，各种情愫翻涌上了心头，让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苏星乔注视着他，缓缓说着：“我也是。”
……
“新郎，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我愿意。”季明衍垂眸，语气坚定地说道。
法官扭头看向苏星乔。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我……”
“宿主。”不合时宜的电子音突然冒了出来，系统急急地说道：“来不及解释了，快和我走吧！”
说着，系统就开始拖拽苏星乔的灵魂。
“等等，好歹让我说完吧！”苏星乔定了定神，看着季明衍担忧的目光，她抿唇道：“我愿意。”
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悠悠地飘扬过来，短暂的一天在奏响的婚礼进行曲中渐渐破碎，熟悉的虚无再次笼罩了一切。
季明衍望着怀中渐渐透明的女子身躯，眸中的光亮却并没有黯淡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你们早已独立存在，明明无法再容纳另一个自己了。】
【光明和黑暗，自古就是对立的，她分别带给你们希望和绝望……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人选择放弃自己的一切？】
天道不解，在它离去不久后，那两个被自己拆开的灵魂，竟然选择了融为一体。
爆发出的强大能量足以让他挽回心爱人的生命，甚至能让他再次构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即便那个世界只存在了一天。
“因为……比希望更热烈，比绝望更深邃的，是爱啊。”
【爱么……可是你这么爱她吗，她难道同样爱着你吗？】
“迟早会的。”季明衍低头看着手上的婚戒，他笑了笑：“她刚刚已经答应了。”
【不过消耗了这么大的力量，你接下来有办法继续找到她吗？】
“乔乔会去找我的。”
看着逐渐消失在虚空的季明衍，天道不禁思索起来，不依靠外力就能肆意穿梭多个位面。
对方可能来自那个凌驾于所有时空之上的位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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