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豫王府之事, 眼睛又有所好转之后,凉王府中关于小表妹的事总算让众人放下心来。
福寿堂里,牌技精湛的金姝在陪着老夫人打叶子牌, 她让牌送牌总是恰到好处,一张牌桌上, 虽然其余三人输赢参半,但打牌的心情和趣味可比往日要强多了。
“姝儿, 你眼睛不累吧?”侧妃虽然乐见外甥女讨好府中人,但也不想她太过劳累眼睛,毕竟还未彻底好全, 总归要悠着点儿。
“姨母这么一提, 我还真觉得有些累了, ”金姝对其余三人笑,“老夫人,二表姐三表姐, 容我打完这局去休息一下?”
三人虽说有些意犹未尽, 但到底身体重要,因此一个个热络又贴心,这局哄得金姝赢了个大的。
等金姝下了牌桌,来向老夫人请安的世子殿下正好进门。
其他人面前,温玄那张高冷假面戴得可谓是完美无缺,他冷静严肃, 庄重自持,打着陪伴祖母的名义, 请安后在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正正好好是金姝身旁。
金姝正闭着眼休息, 察觉到身旁动静, 抬眼看去,模模糊糊的身形里,她迟疑着唤了一声,“表哥。”
“眼睛可还好?”温玄淡声问,再疏远客套不过的模样。
“多谢表哥关心。”金姝神情感激的冲他一笑,“我日日都有好好吃药,想来再过不久,就能大好了。”
谈及“吃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什么旖旎事,金姝说得坦然,温玄听在耳里,喉间微微一动。
是以,没过多久,趁着众人不在意,借着整理衣裳的契机,温玄趁势偷袭了金姝袖摆遮掩下的手。
一握住她的手,他便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会儿和她五指交缠,一会儿十指交叉,简简单单的一个牵手,被他玩出了无数花样。
金姝得承认,她被温玄勾得有点心痒痒。
于是,借口喝药起身和众人告辞,顺便勾了一把温玄,“表哥,我这两日收了一位前朝书法名家的字帖,待会儿让胖丫送去会明居,希望表哥不要怪我谢礼简薄。”
“字帖?”温玄难得的,好似有了些兴趣似的,追问道,“是哪位前朝名家?”
“谢居安谢大家,”金姝道,“我听说表哥很喜爱这位前朝大家的字,为酬谢表哥恩情,便派人去寻了,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位店家手里得来。”
闻言,温玄眼睛都亮了一瞬,屋子里只要眼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世子殿下对那份字帖颇感兴趣。
也是,府中无人不知世子殿下好书法,尤其是前朝谢大家的字,那是爱之甚深,小表妹这份谢礼着实是送到了对方心坎儿里。
见状,老夫人笑道,“好了,也不用老大你陪我了,知道你急着赏字帖,就早些回去吧。”
“那我顺道送小表妹回梨花院。”温玄顺势起身道。
屋中众人直笑,看着两人前后脚出门,却愣是没一个人往风花雪月的方向去想。
梨花院里,金姝带着温玄进了小书房的门,“表哥,字帖我放在了桌案上,表哥可随意欣赏。”
“表妹,暂时借你书房一用。”温玄道貌岸然的引着她在对面软榻坐下。
被自家主人吩咐去备茶水和点心的胖丫刚一出门,温玄就将金姝按在了怀里,他姿态强势,身体语言里透着渴求与迫切,直接夺去了她的呼吸。
彼此唇舌都热得很,气息交缠间,金姝掐温玄那双过于用力的手臂,“昨晚闹得还不够凶?现在又来。”
温玄不说话,直接截断她所有抱怨,动作越发强势凶悍。
于是,等胖丫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位端严的认真赏析字帖的世子殿下和自家眉目盈盈懒洋洋靠在软榻上的主人。
“药我待会儿喝。”金姝道,“你忙你的吧,我在这陪表哥一会儿。”
胖丫巴不得两人能多独处一会儿,因此放下药和茶水点心后便离开,出门时还不忘顺手带上了门。
轻微的关门声过后,金姝几乎是被温玄抢到了怀里,小书房的后面有个内室,她人被放在窄榻上,迎面是不疾不徐脱外袍的温玄。
金姝靠在墙上,微微眯了下眼,慢条斯理对温玄道,“看来你还没有被好色这件事冲昏头,知道给自己留点体面。”
“等会儿还要出门,多少要顾及一些。”温玄道。
“继续脱,”金姝懒懒道,脚尖点了点对方白色中衣,“我不喜欢你这么体面。”
温玄手上动作停了一瞬,没有照做,而是转身去将那隔断内室的屏风移了移,直到内室变得更加昏暗之后,他才又回到金姝面前,抓住她那只作乱的脚,狠狠的捏了一把。
肆无忌惮的金姝被捏痛,毫不客气的踹了温玄一脚,然后被身上布料寥寥的男人压在了软榻之上。
“如你所愿。”他哑声道。
内室的动静不算大,两人各自有所隐忍,温玄仗着体力优势,肆意妄为的“报复”,顺道还要问一问满身湿意的金姝,“现在,表妹觉得我这头老牛的本事如何?”
金姝瞧他一眼,在温玄肩上用力留了个印记后,才给出了评价,“马马虎虎吧。”
温玄手上力气稍重,换来她轻声惊呼,他毫不客气的吞掉这点声音,末了轻声道,“表妹没有真正试上一试,怎么知道我到底好不好用?”
“毕竟,蜻蜓点水走马观花,能品出什么名堂来?”
被建议品出名堂的金姝,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到时候,再说了,我现在给你的甜头已经够多了。”
“哥哥,不要太得寸进尺。”说着,一把将人推到了旁边,“表哥在我书房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该离开了,我可不想府里出现什么风言风语。”
“表妹总是喜欢用过就扔。”温玄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幽深眼神看她,“过河拆桥的手段如此熟练,我真担心哪一天,表妹彻底弃我如敝履。”
金姝看着他,陡然一笑,慢条斯理的道,“有件事忘记和表哥说了,之前我入府时,和几位表姐说好了不觊觎世子殿下,表姐们待我那么好,我自然是要信守承诺的。”
“你什么意思?”温玄神情变冷。
“我的意思嘛,”金姝指尖勾勒着男人凌厉眼神与英俊面容,朝他笑,“我对世子殿下无半分觊觎之心,是殿下垂涎表妹美色,对我威逼利诱强取豪夺,仗着救命恩情对我这个小可怜挟恩图报,而我,不过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
这番话说得温玄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但哭笑不得过后,不可避免的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揽住金姝不剩多少力气的腰,将人扣在怀里禁锢,又发了一炷香的疯后,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放开。
“既然表妹都如此诚心邀请了,我不照你所说挟恩图报一番,着实说不过去。”
金姝摸了摸红热相间的唇,低声骂了温玄一句,“伪君子,斯文败类。”
温玄不以为意,替她理好散乱发丝,目光落在金姝皱得乱七八糟的衣裙上,“要我帮你吗?”
“不用。”金姝冷淡拒绝,出了内室去桌案边将砚台里的墨汁浇到自己身上后,随手扔掉砚台,在沉闷声响里唤自己的心腹丫头,“胖丫,我不小心摔倒了。”
进门的胖丫看到了自家主人身上的淋漓墨迹,声调都高了两声,“姑娘,你摔到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金姝道,“表哥扶了我一把,没摔到哪里,就是我不小心弄翻了砚台,衣裙给弄脏了。”
温玄看着金姝这
出戏,在胖丫跑回去给她拿衣裙的间隙,低声道了一句,“我帮你洗。”
“这种好事为什么要便宜你?”金姝懒得理他,带着满身墨迹站到门口,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冷淡姿态,语调有些冷的对温玄下了逐客令,“表哥贵人事忙,还是早些带着字帖回会明居吧,恕我没空奉陪了。”
院中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的人,哪能看不出世子殿下和表姑娘之间的怪异,这点怪异在温玄伸手帮金姝扶正歪掉的步摇时,变成了震撼与惊吓。
金姝仿佛也被惊到了,脸色顿时一变,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下意识打掉对方手的动静又大又清脆。
“表哥自重!”她皱眉道。
温玄目光深深的看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拿着字帖离开了梨花院。
表姑娘和世子殿下不欢而散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内院。
等老夫人大太太和侧妃那边听到风声后,金姝也带着胖丫求到了姨母跟前。
“什么?你想出府?”侧妃惊声道,“姝儿,你眼睛还没好,怎么会生出这个想法?”
“难道说?”眉头紧皱的侧妃狠了狠心,将话说明白了,“难道说现在府里那些流言是真的?世子真的对你……”
“姨母!”神色苍白的金姝急声拦下了她的话,匆忙又慌乱的道,“我和世子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只把世子当做救命恩人和表哥,万不敢生出其他妄想!”
“姨母若是心疼我,还请允我离府一事。”说着,金姝握住了侧妃的手,目光坚毅的道,“姝儿十分感激姨母的心疼与爱护,此番恩情,只能来日再报了。”
侧妃看外甥女言语神情无半分作假,想来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凉王府,心中酸涩之余,多少也减了几分沉重,哀叹一声将人抱进了怀里,“你这傻孩子啊……”
福寿堂里,从侧妃这边听说表姑娘要离府的老太太和大夫人,彼此面面相觑。
“我没听错的话,老大让人传话过来说,若是今日我们允了姝儿离府之事,他转头就会把人抢回来?”
“老太太没听错,”大夫人抚着胸口气得直喘气,“那孽子说得明明白白,人敢走,他就敢抢,来日不管是妾室还是外室,他是收定了,谁都拦不住他!”
“这居然是老大能说出来的话?”老夫人震惊又稀奇,“我那从小听话懂事端庄持重的大孙子,居然说得出这等狂言,我还以为这是哪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呢。”
对此,大夫人感同身受,她自小优秀出色的宝贝儿子,居然也有被女色迷昏头的一天,还迷到了凡事无所顾忌的地步,怎能不让她又惊又气。
大夫人心焦的拨着手上的念珠,问老太太,“娘,您说,会不会是金姝蓄意勾引的老大?”
不怪大夫人这么想,金姝那张脸,确实太出挑了些,前有岳州,后有豫王,一个美人能搅动起的风云着实不小。
对于儿媳的揣测,老夫人持不同意见,“比起姝儿蓄意勾引,我倒觉得,是老大见色起意,想要挟恩图报逼人就范,不然,好端端一个小姑娘,现在背弃家族孤身在外,真要打算给自己寻靠山的话,也不该是这么个算计法儿。”
眉头紧皱的大夫人不得不承认老夫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她若真想攀龙附凤,以老大如今对她的固执与看重,确实不该是今日这个局面。”
真要是两厢情愿,就该捂得严严实实暗度陈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撕破脸将一切摊在明面上。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留下来,”老夫人道,“在咱们自己府里闹,总好过闹到外面让人看笑话。”
“娘说的是。”
打定主意的婆媳二人,传话去侧妃那里,定下了金姝暂时不能离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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