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兆楼,通茂州境内最好的酒楼,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人气,因为来得晚,二楼雅座反倒有了空位,坐下之后,霍风冽熟练的点菜,柳枕清发现之前真的不是巧合,自己喜欢吃什么,霍风冽竟然把握的十分到位。
柳枕清笑脸盈盈的看着二狗,觉得二狗虽然打小就是一个闷葫芦,但是心思细腻,观察到位。
倒是霍风冽被柳枕清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柳枕清故意逗弄道:“要不要喝酒?”
霍风冽顿时一脸窘迫,因为上次在船上,贺阑已经大咧咧的出卖了霍风冽,无意中提到霍风冽喝倒过他们所有人,算是千杯不醉。
那时候柳枕清才知道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霍风冽故意骗他。
不过柳枕清也没多想,只当是渐渐练就的酒量,并未觉得小时候某人就骗他,所以这一会儿还得意洋洋的拿来逗人。
霍风冽满脸尴尬,低声求饶般道:“清哥,我错了。”
柳枕清笑着道:“若是以前,我必然跟你拼个酒,看看谁千杯不醉。不过现在我就算了,喝酒耍酒疯就完了。”
霍风冽目光柔和,“没事,我看着你。”
“那岂不是让你一个人看我出丑,不要不要。”柳枕清想了想,为了避免以后打脸,就道:“要是真的想喝,就再说。”
霍风冽顺从点头。
等菜上桌前,就听着周围人对科举之事议论纷纷。
看来南方这边早就有问题了,大家心中怀疑敢怒不敢言,直到北边出了问题,这才畅所欲言。
这时大概是掌柜的上来跟熟客们打招呼,就忍不住互相吐槽了一番。
“考生们逗留不走,掌柜的生意红火啊。”
“哪能啊,我们这边一般考生也消费不起。”
“唉,掌柜的,之前还听你说生意不好做,这满员满座的,掌柜的故意哭穷吧。”
“呵,那是你不知道我们税金多重。”
“这样啊?那不知道这些官员被抓,赋税能不能减轻。”
“赋税是朝廷规定的,哪能说减就减啊,你怕是酒喝多了,糊涂了吧。”
“可是我们这边虽然不比盐丘州灾情连天,但是也受到了影响,我听说之前那边的赋税就减轻了。”
“唉,别提那边,那边现在贪官污吏更多,这不皇上一出手,直接全部拿下,未来盐丘州的日子好过喽,我们这边……唉只能再看了。”
听到这里,柳枕清抬头看了霍风冽一眼,霍风冽一边把挑好鱼刺的鱼肉碟子推到柳枕清跟前,一边轻声道:“通茂州有上报过涝灾请求减轻税赋,皇上应允了。”
“呵,果然又是老套路,欺负百姓的言论传不到金銮殿上呗。”
对下用最强硬的嘴脸征收,对上却哭穷少缴,在中间谋取暴利,每一个官员只要会做账,都能单独隐瞒起来,比起赈灾更不容易被发现。这一笔笔陈年旧账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能传递消息的就那么几个渠道,十分容易被拉拢。古代信息不对等,不通达就这一点不好。只要做的不过分,不逼得百姓活不下去,自然也就爆不出来。
之前柳枕清在位的时候,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就教元珏学元氏祖上贤明的帝王培养自己的死士耳目,也许正因为这些,所以哪怕这里隐瞒的很好,元珏也听到了些动静。
随后,两人去了所有柳家的商铺,但是这里的柳家商铺都是本本分分经营,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这倒是让柳枕清松了一口气,若是商会都有问题,那就真的是跟反贼勾结上了,柳家想摆脱都难,若只是极个别,那就算是被欺骗利用了,柳家还算有借口。
晚间回到衙门,就看见他们的小院多了一个人。
院子的石桌上,一个身披黑色狐裘披风,称的肤白如雪,说话气息不足,偶有咳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白溯的对面。
可以看得出正在聊天的白溯兴致很高,似乎跟男子相谈甚欢。
白溯见他们回来,赶紧起身介绍。男子也转身过来见礼,举止儒雅,面容清朗,不出所料,此人正是之前几次提到的太守程熙。
此地,霍风冽官职最高,程熙自然要下跪行礼,但是被霍风冽拦住,“程大人身有不适,不必如此。”
“下官这是常年旧患,并未重病。”程熙笑容舒朗,坦然解释。
柳枕清在白溯的介绍下自然就是霍风冽的随行友人,虽然不知道身份,程熙还是客气以待,他比众人都年长些,但是为人谦和有礼,大气有度,相处起来,真的是挑不出一丝毛病。
的确是让人很乐意交往的对象。
“我见程大人跟调查组的人讨论了案件一整天疲惫不堪,就邀请他出来透口气,顺便用个晚膳。”白溯向着两人解释道。
“这得多亏了白公子帮忙理清思路,让调查组的大人们想明白,要不然我都无法脱身。”
白溯一脸的尴尬,无奈的看着两人。
显然调查组的人都没有白溯和程熙脑子转得快,跟他们共事估计累的要死,而程熙身份不如京中来的调查组,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应付着。
程熙说着就有些失神的看着白溯道:“白公子同其兄长一样,心思敏捷,颖悟绝人,就连长相都有六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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