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以后委实燥热,人有了心事便更觉烦恼。夏蝉躺着床上只觉得那床竹席滚烫的一片,竟比冬日里头垫的棉被还要烫人。她拿起搁在床边的小团扇用力的扇了几下风,可依旧觉得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整个人都心浮气躁。

    姨娘自从进了这碧芳院,便对三爷一直不是很热络,起先借着有了身子不能同房,将春燕指给了三爷做通房,过了几年春燕生了病被抬了出去,姨娘便指了自己顶了春燕的缺儿。原本想着做了通房也该和一般的丫鬟不同,要有几分脸面,可没想到晚上伺候着三爷,白日里头还要去伺候着姑娘,单单是每日里头跟着马车走着去族学可就是头一桩吃苦的事儿。

    三爷虽然生了一副好皮相,可看得久了也就那样儿,刚刚破瓜时还觉得那事儿有滋有味的,可做得久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自己眼见着便要满二十了,若是还不做打算,过了二十再去嫁人,怎么样也得打个折扣。更何况像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家肯要你还不是瞅着你手头有几个爷给的赏钱,可三爷说出的话虽是甜的,手头上却紧巴得狠,跟了他都快两年了,就得了一个金手镯子和一支银簪子。

    本以为那金手镯是足金的,能值些钱,后来拿了去金玉坊鉴定了下,才知道那不是足金的,是那种含金量不高的砂金熔炼做出来的,足金的首饰得用瓜子金里边提出来的才会成色好,做出来的东西明晃晃的去得久。她从金玉坊回来以后便没了声响,以前最喜欢讲金手镯子拿出去让别人眼红,现在可生怕别人问起这手镯子了。

    今年三爷没分着胭脂铺子管,被老爷发配去了族田,一个月难得回家来住上几日,可偏生姨娘最近却是馋得很,三爷每次回来都霸着他,连半个时辰都没给自己留,真真是可恼。夏蝉翻了个身,竹席上边便是一个**的人影儿,她这个通房现在是形同虚设了,也不知道姨娘怎么忽然便转了心思。

    正躺在那里自怨自艾,门板上边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夏蝉“呼”的一声坐了起来,望着门板上边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颤着声音问道:“是谁?”

    “哟,我的小乖乖,难道忘记你的三爷了不成?一个人还睡得这般香!”屋子外边传来了容三爷的声音,夏蝉心中一喜,又是一酸,只觉自己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一般,她起身披了件衣裳便走到门边,压低着声音道:“三爷自管和姨娘腻乎着,怎么还记得夏蝉的门开在哪一边?”

    容三爷在门外听着夏蝉这般回答,哈哈大笑,咂着嘴唇道:“三爷心心念念的可是想着你,还不快些将三爷放进去,三爷今晚可要和小乖乖好好的弄上几回才是!”

    这话听得夏蝉的两条腿都有些发软,男女那码事情说起来就那么一回事情,可隔得久了不做,却心底里边还是想这那档子事的。她颤着手将门打开,就见一条人影如泥鳅般溜了进来,伸手将她搂住,一张嘴便凑了过来胡乱的亲着她的脸。

    “三爷,别这么急。”夏蝉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将门给关上,那边容三爷已经一把将她身上披着的衣裳扯了下来,露出了一件鲜红的肚兜儿,在微弱的灯下,那抹鲜红衬着白嫩的肌肤,显得格外诱人。“乖乖,快来让三爷好好乐和着。”容三爷一边滴着涎水,一边伸手将夏蝉的肚兜解了下来,露出了一对高耸的山峰,他将夏蝉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床边走了过去,夏蝉没了半分力气,只能任着容三爷搓揉了一番。大概是许久没得在一起,两人热情度=都非常高,狠狠的弄了大半夜,其间夏蝉忍不住高声尖叫,那声音就连隔了几间屋子的贾安柔都听得清楚。

    “明日别给她喝避子汤了。”贾安柔皱着眉头揉了揉胸口:“这个小chang妇,是生怕我不知道她受了宠?叫得那么响,叫给谁听呢!”

    第二日夏蝉醒来,屋子外边已经是大亮了,她忙手忙脚的爬了起来,伸手去床头摸衣裳,却被容三爷拦腰抱住:“夏蝉,怎么就要起床?陪三爷再睡会。”

    “三爷,我要陪姑娘去族学呢,可没空跟你耍了。”夏蝉瞥眼见到自己的兜肚还落在门边,回想起昨晚的情景,不由得红了脸:“三爷别抱着我,我得去将兜肚捡过来。”

    容三爷却不搭理她,只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身上那物事不住的在夏蝉两腿间磨来磨去,等着她身子瘫软了,一个挺身又将自己没入她的身体里边:“三爷弄得爽不爽?正是好做这事的时候,你可别扫兴。”

    夏蝉被容三爷弄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涔涔的滴下汗来,口里不住的喊着:“三爷,你可轻点,奴婢都要被你弄穿了!”口里虽是这般说着,可身子却弓了进来,不住的迎合着容三爷的抽动,脸颊飞上了一团红晕,眼睛朦朦胧胧的睁不开一般,看得容三爷心中甚是舒畅,越发撮弄得厉害了。

    贾安柔和林妈妈两人站在门外听着里边的yin声浪语,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听着声音逐渐小了些,林妈妈这才扬声道:“三爷,该去族田了,长随在角门候着呢。”

    容三爷此时正瘫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弹,听着林妈妈在外边乌鸦般的叫声,不由得有几分恼怒,可一想着父亲那张脸,不由得又抖了抖身子,今年族田再管不好,那明年可真没有什么能上手的事情了。怎么着也得花上一年功夫不让父亲看轻了,再由母亲到旁边帮着敲敲边鼓,说说好话儿,看能不能再将那胭脂水粉铺子给自己管。

    想到此处,他猛的翻身坐了起来,将衣裳缚在腰间,大声对外边喊道:“送些热汤进来!”外边有人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来了人替他梳洗,穿上衣裳,容三爷正眼也没瞧下站在一旁的夏蝉,急急忙忙便出了碧芳院。

    望着容三爷的背影,夏蝉只觉心里冰凉,刚才还在床上和自己甜言蜜语,转眼便跟不认识她一般,连一句话儿都不给就走了。正低着头满肚子不舒服,林妈妈从外边走了进来:“夏蝉,姨娘找你。”

    莫非是自己起得晚了,姨娘要责怪?夏蝉有些胆战心惊的望了望屋子外头的太阳,这时辰姑娘该早去族学了罢?今儿是谁陪她去的?秋芝还是冬梅?夏蝉一边想着一边跨进了贾安柔的屋子,就见她斜斜的靠在座位上,一只眼睛瞟着她,嘴边有冷冷的笑容。

    夏蝉犹豫着停住了脚,贾安柔鼻子里边轻轻哼了一声:“哟,昨晚倒是叫得很欢实,现在怎么了?哑巴了?不会说话了不成?”

    姨娘这是怎么了?素日里她并不是很在乎三爷,自己是她赏了给三爷做通房的,和三爷同床共枕也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是多赏了一碗避子汤而已,为何今日却这般酸溜溜了起来?夏蝉伸出手摸了一把头发,湿哒哒的粘在鬓边,这六月的天气就是热。

    贾安柔见夏蝉满不在乎的站在那里,心中一阵恶心,若是这贱婢运气好,怀上了男胎,以后这个小杂种便要由自己养着了,自己还得和颜悦色的对他,可不能让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来。想到这里便心浮气燥,站起来冲上前去,劈头就赏了夏蝉一记耳光:“jian货,就会仗着年轻些勾引人!”

    夏蝉被打得莫名其妙,捂着脸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就听贾安柔的声音冷得像寒冰一般:“今日起便停了你的避子汤罢。”

    得了这句话,夏蝉心里边的屈辱顿时不翼而飞,她已经感觉不到脸上**辣的感觉,放下手冲到贾安柔面前,眼睛里露出一丝惊喜:“姨娘,你说的是真的?”

    “你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贾安柔咬这嘴唇恶狠狠的盯着夏蝉:“我可是看在你诚心服侍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才给你一个机会,否则这事哪里轮得上你。”

    难怪姨娘会这么不舒服,若是自己养了儿子她会开心吗?想到此处夏蝉赶紧弯腰行礼,堆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来:“姨娘,以后若是奴婢生了儿子,那便养在姨娘名下,用来答谢姨娘的栽培。”

    贾安柔扶着椅子慢慢坐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望向夏蝉,脸上慢慢的堆出了一脸笑容来:“你倒是个知冷知热的,也不枉我如此看重你。今日起你便不用陪姑娘去族学了,由秋芝陪着罢。”

    夏蝉洋洋得意的走出了屋子,外边白花花的阳光照下来,刺得眼睛生疼,她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就算我生了儿子下来,也该养在三少奶奶名下不是?现儿五少爷过了,三少奶奶膝下正空虚,若我得了男胎,自然可以当嫡子养的。”望了望前院开得正盛的石榴花儿,夏蝉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容家已经有一个妾了,难道不能再多一个?”

    “林妈妈,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贾安柔透过门上的竹帘儿看着夏蝉那丰满的身子慢慢的淡得再也看不见,轻轻的哼了一句:“倒会哄人开心,即算她生的是女儿也不一定会养在我名下呢,更何况是个儿子?难道还不会趁机要挟着要升个妾位?”

    第四十八章阮妈妈出手不凡

    午后的随云苑一片寂静,除了几只鸣蝉在树荫间发出秋日里最后的嘶叫声,日头晒得树叶都垂了下来,没有了早晨的新鲜颜色,秋华蹲在前院的屋檐下边,看着那药罐的尖嘴咕嘟咕嘟的冒出了灰褐色的药汁,白色的烟雾在眼前腾起,模糊了她的双眼。

    弟弟下葬的那日。棺材刚抬出去,母亲便眼前发黑晕了过去,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了一两天胡话,有时候她经过母亲身边,她会突然伸出手来掐住她的胳膊,眼里露出一丝狰狞:“是你把嘉琪克死的,是不是?”

    究竟母亲还是把祖母的话听进耳朵里边去了,秋华心中一阵发酸,可还没等她的眼泪珠子掉下来,季书娘又反手将秋华搂在怀里,温温存存的说道:“秋华,你可不要离开娘,娘现在只有你了。”

    听着这句话,秋华的委屈不翼而飞,抱住母亲的脖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自从嘉琪走了以后,祖母再也不来这里了,父亲便更不用说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母亲的身子一直没有大好,每天还是需要吃药,她向黄娘子请了长假,专心在家里陪着母亲,铺子里的事情全交给了王老蔫和阮大牛,有时高祥也会帮她过去看看,一切倒还算有条不紊。

    飞红将药汁倒了出来,把药碗放到一旁,准备让药汁凉了以后便端进去给季书娘喝,这时就听着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伸出拳头咚咚咚的在敲随云苑的大门,飞红应了一声跑过去开门,就见外边站着一个不相识的妈妈,胳肢窝里挟着高祥,高祥的脸上有着泥印子,身上的衣裳也被撕破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高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飞红惊讶的叫了起来,将那妈妈让了进来,顺手将高祥接了过来。今日高祥替秋华去珍珑坊看帐,怎么就这样一副模样回来了。

    “我是大牛他娘。”那妈妈转头看了看随云苑的前院,只觉得这容家也不过如此,这前院也看不出什么豪奢来,栽的花草树木都是极寻常的。见着屋檐下站着的秋华,一双眼睛里目光清澄,丝毫没有见着高祥的狼狈而惊慌,心里不由有些好奇,这小姑娘是容家的小姐不成,这份沉着可真是大家气度了。

    “那我该喊阮妈妈了?”秋华从屋檐下走到前院,抬头看了看高祥,脸上有一丝歉意:“是我连累你了,若你不帮我去看帐,你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上次珍珑坊开业时看见得那个老鼠胡子的人来,他一直跟着他们的马车走,该是高夫人派来盯着他的?也怪自己大意了,看着大半年都没出什么事儿,只觉得可能是自己疑心太重,没想到对手竟然这样沉得住气,今日终于找了个机会出手了。

    高祥以往去帮秋华看帐的时候都是阮大牛将他送回容家的,今日因为铺子里边人多,阮大牛分不开身来,正好碰着他母亲在,便叫他母亲送高祥回容家。刚出了胡同没多远还没到东大街,马车就被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拦住了,一个混混躺在地上,直嚷着容家的马车撞了他,要讹些银子。阮妈妈素来是个眼中揉不进砂子的人,听着那帮混混如此无赖,跳下车去便和他们去争执,高祥在车子里边听得愤怒,也爬下车想去帮腔。谁知他的脚刚刚落地,旁边便斜里伸出了一双手来抱住他便往人群里跑,高祥才大叫了一声,那人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幸得阮妈妈耳力好,听着高祥的声音,转脸便见着有人想将高祥抢走,一个箭步飞了过来,那人还没看得清楚,眼前一花,就觉得手里一空,抢到的高祥已经被阮妈妈夺了过去。阮妈妈冷冷一笑:“没想到还来声东击西这招?”

    那几个混混见计谋被识破,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几个人捋起袖子向阮妈妈逼近,容家的那个马车夫站在一旁只是跳脚,可瞧着他们那凶悍的模样,也不敢过来,只能东张西望想看看能不能有相识人在旁边经过来帮忙。

    阮妈妈瞧着那三四个人围了过来,冷冷一笑:“你们是要来找死吗?”

    几个混混一愣,打量了下穿着蓝色棉布衣裳的阮妈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妇人说得一口好大话!将你手里那孩子交给我们便没你的事情,要不是别怪爷们不客气,拳脚可是不认得人的!”

    高祥说到此处时,抬眼看了看阮妈妈,眼睛里边露出敬佩的神色来:“那几个人根本不是阮妈妈的对手,我都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情,他们四个就瘫在地上不动了。”

    秋华眼前一亮望向了阮妈妈:“原来阮妈妈身手如此好,那些人是自不量力了。”转眼看了看高祥,见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撕破了,赶紧让飞红带着他去换衣裳,望着高祥的背影,她有些担忧的说:“高祥该在我们家呆不了多久,祖父知道了这码事儿肯定会把他送回高家的,出了什么事情容家可担当不起。”

    阮妈妈见着秋华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摇头,别人家这么的孩子真是玩得开心自在的时候,现在见着这位姑娘,脸上没有一丝快活的神色,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好当呢。她朝秋华微微点了下头:“既然高少爷已经安全送回来了,那我便回家了。”

    秋华赶紧喊住了她:“阮妈妈,你且莫着急走,我还没给你赏钱呢。”

    阮妈妈摇了摇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算得了什么,我们家大牛回家都在夸秋华小姐好,对人和气,每个月给的银子也多,若不是遇到你,我们娘俩哪有今日这般好过的日子?所以秋华小姐还是别客气了。”一边说着,一手拉开了随云苑的大门,大步朝外边走了出去。

    秋华追到门口,就见阮妈妈的灰蓝色衫子已经去得远了,再也喊她不回,只能啧啧感叹这阮妈妈真是仁义。刚准备回来,就见那边有两个丫鬟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口里还在说着什么话,脸上喜气洋洋的。秋华见着认得一个是祖母的贴身丫鬟,今日不知怎么走到这边来了,那两人走近看见秋华倚门站在那里,嘻嘻一笑:“四小姐,快些去告诉你、三少奶奶,叫她别伤心,你又要添弟弟了。”

    秋华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着其中有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碧芳院那边,这才想明白大概是贾姨娘又有了身子,心里一阵苦涩。起先母亲怀着弟弟的时候祖母对随云苑便格外照顾着,那群喜欢看人眼色的丫鬟婆子马上见风使舵,巴巴的赶到随云苑来巴结,有事没事的都会往随云苑来溜上走一走,现在大约是听着贾姨娘有了身子便往那边奉承去了。

    虽然不必与这些人计较,可看着她们那种踩高捧低的神色便格外不舒服,秋华只是静静的瞥了她们一眼,转身便走进了院子,随手将门关上,眼泪不由得滴滴落了下来。飞红刚帮高祥换了衣裳出来,见秋华背靠着院子门在流泪,吃了一惊,跑过来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秋华抹了一眼泪水,平静的摇了摇头,她不能示弱,现在母亲病成这样子了,随云苑的主心骨可就是她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这重担挑起来。珍珑坊那边得想办法将生意做好才是,这个世道没有银子不好办事,除了随云苑里的自己人,丫鬟婆子都支使不动呢。

    容家园子里边存不住话儿,丫鬟婆子们没事便聚在一起闲磕牙,所以不多时容家便传遍了贾姨娘有孕的消息,大家都传着说老爷和夫人得了这个信儿很是欢喜,若是生个少爷,恐怕贾姨娘身份便会不同了。

    容夫人捻着佛珠在菩萨面前添了一炷香:“菩萨,你可得保佑我们家老三有后啊,不能让他绝了香火。”容老爷心里也稍微宽敞了些,虽然他有时对容三爷甚是严厉,可终究是他的儿子,心底里边还是想着他过得好。老三成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可出生不久就走了,这让容老爷一直放不下心,他也害怕老三断了香火,现在知道贾姨娘又有了身子,不由得对这一胎也抱着极大的希望了。

    “老爷,赶车的容大福想见你。”外边匆匆走来了个管事娘子,脸上有几分焦急的神色:“他说有了不得的大事要向老爷禀报呢。”

    容大福?他能有什么事情?可既然他说有了不得的大事,那便听他说说,毕竟听一个下人说话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防微杜渐是有必要的。管事娘子见容老爷点头,赶紧转身去将容大福带了进来。

    “老爷,今日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容大福走了进来,见着满屋子亮光光的家具能照得见自己的身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才凑了过来将高祥被人拦截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容老爷大吃了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老爷,小的不敢撒谎,为着高少爷和咱们容家着想,可不能再让高少爷住在咱们府里了,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拿什么去赔高家?”容大福说得极是诚恳,一脸憨实:“这也是小的自己胡乱想的,还是请老爷拿主意罢。”

    容老爷叫人拿了一两银子给容大福做奖赏:“大福,你细心得好,这银子拿去打酒喝。”

    容大福脸色发红,接过那银子,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后边,朝容老爷道过谢,转身跟着管事娘子走出了屋子。容老爷皱着眉头想了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消说这便是那高夫人的手笔,高祥在容家真是住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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