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刺客之事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只是过来提醒王爷一声,贵妃娘娘来了。”锦胜躬着身子道。
鸡声啼鸣,天光乍亮。
男人闻言起身拎起一旁的外衣,浓眉之下,冷刃般的眸子倏而一沉,“母妃来了?”
“正是,宫中飞鸽传报,安贵妃已从宫中起轿,半个时辰后即可到达楚王府。”
锦胜乃就微垂着头,声色浑厚低哑,在寂静的偏房之内格外清晰。
闻言,男人眸色微敛,昨日他失踪一天,朝堂之上未见身影,宫中必然有所波动,母妃定是放心不下,出宫寻人了。
如若今日他还不现身,以母妃的性子,定会将楚王府翻个底朝天。
思此,男人背过身去,忍着伤痛穿好衣裳,冷汗攀颈,唇齿敛动。
“本王知道了,回去备好热水,本王随后便到。”
“退下吧。”
沈请让语气清冷,辨不出情绪,鬓发如丝,垂至肩头。
“是。”锦胜领命,起身一蹬,瞬然一道黑影消失于院内。
一阵微风拂过,摩挲枝叶,涮翕几声。
男人手中来回摸搓着两枚玉佩,深色的眸色望着透射而进的光线,眸色几分黯然。
青莲居正屋。
简千辞伸了个懒腰,下榻穿衣,毡巾束发,简洁干练。
踱步于窗边,眼皮子掀了掀,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简千辞低声嘀咕,至此五年之久,硬生生逼迫自己习惯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好在有两个肉团子相伴。
才算不上惨淡。
女人的视线温柔似水,落在睡容酣甜的两个小人儿身上,眉目弯弯,暖意攀心。
吱呀一声,简千辞打开房门,轻声慢步往灶房走去,打算准备早膳。
转弯之余,抬眸便对上一双冷峻的眼眸,随后立刻步子顿住,转瞬怒意染眉。
“你起来干什么?不要命了?”简千辞语气不善,蹙着眉头质问面前的男人。
这狗男人安分一点会死么?
当把她当免费劳动力呢?
风拂草木,掠动衣摆。
被人如此质问,男人的面色顿时不好起来,燥意满当。
“与你何干?本王干什么是本王的自由!”
若非重伤在身,念及那处不行,他早就飞檐走壁,翻墙而出,何苦这般走动出门,又碰及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呵呵。
自由你大爷!
“当然与我无关,既然王爷想死,我也定不阻拦。”
简千辞翻了个大白眼,提步与男人擦身而过,全当看不见这尊大佛。
瞧见女人这般无视自己,沈请让面色低沉,碍于时间紧迫,也不便再道什么。
待男人的身影消失于大门,简千辞才从阴影之下走出,眸色一凝,提步走向偏房。
果然不见了!
简千辞见梳妆台上的玉佩不见,纤细的手指抚摸窗沿,倏然抬眸低呵。
偏房窗沿有段日子没有擦拭,早已积上薄灰,可现下有一处比其处干净。
只能说明,有人夺窗出入,沈请让身负重伤,断然不会是他。
天色朦亮,云边未曾吐白,不顾伤情离开青莲居,看来这夺窗之人,定是他熟悉的人,或亦是下属。
“哼,狗男人秘密还挺多。”
简千辞嘴角勾着,眼底划过一抹玩味,随即转身回灶房。
轩澈殿。
沈请让回到寝院时,锦胜早已备好热水和衣裳,正于厅厅中等候发令。
“去府门盯着,母妃一到,即可禀报。”
“是,属下这就去。”锦胜弓手退身。
时间催人,沈请让不敢耽搁半分,忍着伤痛,简单清洗一二,香膏洗身,盖住身上微淡的血腥味。
待裹衣上身,锦胜咻然现身寝院厅内,见此,沈请让眸色淡淡,衣袖一挥,锦胜默声退隐。
“让儿?让儿?”
“母妃来看你了,快出来!”
殿外传来安贵妃焦急的声响,伴着小厮无奈阻扰的劝声,步伐凌乱。
未几,安贵妃正欲抬手推门,还未触及,门便朝内而开。
男人面目清冷,眸子敛开。
“母妃。”
“让儿!”
安贵妃满目担忧,有些慌乱的绕身查看沈请让是否安好,倏然,抬手拧上男人的脸颊。
肉感温热,肤色滋润,是个活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贵妃松了口气,秀手抚着胸口,转而拉住沈请让的手撤回厅中,落座檀椅。
“母妃来寻儿臣可是有何要事?”沈请让充傻装楞,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见儿子一脸茫然,睡眼些许惺忪的模样,安贵妃嗔怪一睨。
“还能是为什么?”
“你实话告诉母妃,昨日为何不上朝?”
安贵妃唬着脸,眸子掺着审视的韵味,自家儿子的脾性,当母亲再是清楚不过。
定是遇上什么大事,不然她的儿子不可能会轻易不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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