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吗?”
他薄唇轻轻一动,低沉的声音从里面缓缓溢出。
“什么没办法?”简千辞疑惑的一歪头,有些听不懂,“刚回来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回来的时候被风吹的有点恍惚了?”
“不是。”沈清让摇了摇头,声音略微有些艰涩,“我是想说二哥的病没办法治好了吗?”
这话一出,简千辞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她并未多言,只是那嫣红的唇瓣溢出一丝轻笑。
“所以你问我这个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你该当知道二哥是王爷。”沈清让犹豫片刻后才道,“既是王爷,所代表的也便是皇家的颜面。”
“二哥如今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只怕日后在父皇面前也会被其他王爷所排斥,我想说……请你尽力医治好二哥。”
这话让简千辞不由嘲讽出声。
“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还是说,你觉得其实你比我还要更了解你二哥的伤情?”
简千辞的声音尤为淡然。
可这一抹淡然在高悬的圆月下,却显得嘲讽的意味更为浓重了一些。
沈清让没有说话,他那双深邃而又冷峻的眉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简千辞,仿佛是想听一听简千辞嘴里又能说出些什么。
“既然你想知道,那不如你亲自前去问一问安王?”
简千辞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双微微蹙起的眉眼。
两人之间分明隔了半个头。
可偏偏简千辞的气势半点不低。
她那双溢着嘲讽的心眼儿就这么撞见沈清让的眼底。
“准确的来说,安王是一个极其深情的男人,他愿意为了他的女人付出一切,甚至在其他人面前的尊严以及那些所谓的权势和地位。”
简千辞这话叫沈清让心中一震。
他深邃而又冷峻的眉眼忽然凝出一抹复杂。
只是简千辞已经没心思再搭理他,转头就往厢房内走去,“如果没事这几天就不要打扰我了,我还得带两个孩子好生瞧瞧有没有什么好的武学师傅。”
这几日简悠悠对学武的性质很浓。
所以为了让两个孩子有自保的能力,简千辞打算带两个孩子好好相看一下武学师傅。
至于沈清让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要别殃及她们母子三人,简千辞自然懒得在乎。
……
翌日。
天气似乎有些转凉。
即便是坐在马车之上,沈清让都感觉到刺骨的寒风好像在往骨子里面吹。
他皱了皱眉眼,直至马车停在宫门之后,这才顺着宦官的带领一同前去御书房中。
康武帝早已等候在御书房。
瞧见沈清让,康武帝眼里的那一抹烦躁全数消散。
“老三,将你所搜罗到的所有证据全部都拿出来吧。”
康武帝看见沈清让后心情似乎由阴转晴,连同即将要钻入骨子里面的那一股寒风,仿佛也变得暖了一些。
沈清让躬身答道,“父皇还请稍等片刻,那些证据如今正被隐藏在楚王府中,所以不若,等一会儿儿臣回去,父皇再派人去儿臣那儿拿。”
“嗯,你想的不错。”康武帝赞赏的点了点头,“如今这个时候正是危险之时,你能将所有的证据都藏在楚王府中,脑子倒是颇有几分聪慧。”
“此事你不必再管,日后便交由贺爱卿前去探查,你将西郊大营管的不错,能够及时察觉到异常,也算是你的本事。”
“父皇过奖了。”沈清让微垂着头,声音不卑不亢,“此事本就该是儿臣该做的,也是儿臣的分内之事。”
“更何况,儿臣做的其实还不够,原本还想将所有的异常调查清楚再回禀,没想到大营里竟是有人误会,提前将此事传到了父皇耳中。”
“你这孩子,就是想的太多了。”康武帝微微眯起双眸,“西郊大营是守卫皇城安全的重要兵力,绝不能有奸细的出现,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沈清让脸色一紧,随后便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
“嗯。”康武帝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想到了如今城中还在盛传的流言。
只是终究是他的儿子,得知此事,康武帝心中也不免有些难受。
“朕听说老二的身子似乎是因为受伤,如今有所亏损?回去之后你好生替朕去瞧一瞧他,跟他说一声,病好了就回来上朝。”
“朝堂之上永远都会有他的一份位置,朕如今也罚了皇后与魏王,让他们禁足三月,也让魏王在府中自省三月,从此之后朝廷的位置便不再有他。”
“儿臣遵旨。”他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回到府中之时,沈清让却瞧见沈清林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到了楚王府中。
他身上那身可见骨的伤口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
前来似乎也只是为了感激简千辞。
“老三。”
看见沈清让的刹那间,沈清林脸上浮过一抹轻松的笑容,“怎么?已经入宫见过父皇了?”
“对。”沈清让轻点下颌,随即便是将康武帝让他带的话说了出来。
沈清林脸上并无过多情绪,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嗯,受这么严重的伤,能把皇后和大哥同时拉下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办法。”
“二哥莫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沈清让皱着眉头,“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没了命,到时候即便二哥想看到什么,只怕也是没了机会。”
“哈——”听到这话,沈清林不由低笑出声。
“你这话说的,如今我这美娇娘还没能娶回府中,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命?我可告诉你,虽然以我为兄弟,但你要是这么咒我,该打的我可半分不会手软!”
两个兄弟的感情仿佛又恢复了以往那般。
只是简千辞就这么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一荡一荡的晃悠着,瞧着两个男人仿佛已经和好如初的背影,面上拂过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
至于这所谓的兄弟情究竟有几分真有几分假,那可就只有当事人才能够明白了,局外人只看个热闹便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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