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有掩映在皮肉下所不为人所见的过去,脚踏着的是孤行的路,以为前方总是故里,回首却见得与过去的自己已然隔着一个沧桑百年……

    当往事走马灯般地掠影而过,有些人坚定了意志,有些人陷入迷茫。【小说文学网】

    “……区别只在于我的过去与自己有关,你的过去与别人有关。”唐鸩心如是说道。

    幼时仰慕且引为毕生信仰的师长走上了与自己本心背道相驰的路,谢衣看着那人日复一日地杀,日复一日浸透了血迹的王座,最后他走了,带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看到的只是你一昧逃避,所以你留下了那尊寄托着善念的偃甲,返身又以这副样貌成为了沈夜的尖刀。”

    “不是没有探寻过,一直询问别人的心愿,又强迫自己去木偶一般听从沈夜的命令。”

    “谢衣,你在憎恨背叛了师尊的自己。”

    ……憎恨吗。

    就仿佛两个分裂的人,一个执灯走向自己偃师初心之路,一个站在这方跟随着师尊孤行的路。

    执念点燃了枯寂百年的心灯,面对唐鸩心的诘问,初七出奇地沉默。

    “你是对的,若我见到那个背叛了主人的我,我会杀了他。”

    “谢衣死了,初七的生命中只有主人的意志。”

    这是一个太过固执的人,唐鸩心看着三生石中高楼广厦,车水马龙,如是想道。

    唐鸩心并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世界上人的思维,他们大多数带着玉石俱焚般理想化,为了某一种信念甘愿轻掷性命,共同的特点都是出奇地固执。

    初七也一样,对沈夜有一种自虐般的忠诚。

    “我一度觉得你和叶玑罗很像,心中最重要的人走上了与自己相反的路,你一直在动摇,将谢衣的执念分离出来,自己却是无法彻底斩断联系。就这一点上叶玑罗比你干脆得多,感情不曾稍减半分,而当矛盾出现便会毫不犹豫地守明立场。”

    “所以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唐鸩心手指抚过自己冰凉的金属面具,笑了一声道:“没有意思,只不过作为一个功利者,我对你们的执念不能理解,所以表达了一些疑惑,你大可当作同僚间的闲聊。”

    “说完了。”

    “对……艾玛卧槽,聊得有点久,谢衣之徒他们都走了,下班时间到了我们回流月城领盒饭吧。”

    初七周身泛出丝丝冷意,最终化作一声冷笑:“呵。”

    【密聊】唐鸩心在神女墓被初七残忍地撅断了腿。

    正在修装备的叶玑罗:……炮姐知道的太多了。

    ……

    广州。

    地处南隅,海上贸易极其发达,行走街上,随处可见来自异国的宝石香料,甚至于金发碧眼的年轻女郎、异国想闯出名头却总是算不清账的剑士、狡诈的想买入上好瓷器的投机商人,不过虽然异国之人横行,但掌握广州码头的大多都是背后站着巨大势力的商会。

    这种商会大多数都是那种领头的哪天小老婆和大老婆吵架搞得心情不好,看着窗外四十五度角忧伤了一下,挥挥手一脸冷艳高贵地说:天凉了,让xx商行倒闭了吧……

    就是这样的一帮壕。

    不过壕里面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商会之中又有总会,总会背后站着的基本上就是朝中数一数二的权阀世家,这些世家底蕴之雄厚,可以说如果哪天大小老婆又吵架了,就完全有能力冷艳高贵地挥挥手:天凉了,让xx小国破产了吧。

    而世家之中也有碉堡的,最碉堡的大约就是如果哪一天作死死情缘了心情不好,冷艳高贵地挥一挥鸡爪:天凉了,我们找个良辰吉日造反了吧……

    ……这不是纯属说说,当年叶家叽爹还在的那一代简直就是军权在手天下我有,分分钟养起来能把皇城拆迁个三遍,当时的皇帝苦逼到吓得天天睡不好,直到叽爹光荣壮烈了才一下子高兴得憋晕过去没两年就归了西,皇位便宜了他儿子,可惜他儿子暗恋叽爹他闺女出奇地没狠削国公府,是故叶家一路碉堡到现在。

    此时广州商会分会长刚从小老婆被窝里滚出来没多久,脖子上的胭脂还没擦下去,就蹲在商会大堂门口翘首以望自己大靠山家里的壕中壕。

    叶家主都要敬重的人物是个什么分量,会长想一想腿肚子都发抖。

    不一会儿一骑绝尘哒哒跑过来,却是个信使,寄来的信纸上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木石材料,大多珍稀,不过发动广州商会的力量**成应当是没有问题。

    “那……”会长搓着胖手期待道:“那……那位叶小姐呢?我们可是已经设宴准备款待……”

    信差回想起了那差使他送信的奇美女子,脸上不禁浮现出向往之色:“那位小姐……她说要去随处逛逛。”

    ……

    叶玑罗本来也不想来广州,但一来听熊孩子们要来,而来则是听清和说要修补谢衣那个偃甲只用灵力可不行,其中受伤部分还得用一些珍稀材料精密打磨……可惜之前主治技术人员手术搞了一半就黑化跑路了,后续接手的是清和那个坑爹的货,偃甲这个东西大多数人专业都不对口,唯一貌似靠谱的乐无异偏偏是最不能知道真相的,清和只能发挥他的智商推演出前任主治大夫接下来的手术步骤。

    ……何其坑爹。

    叶玑罗默默地给偃甲谢衣点了个蜡。

    这么想着,叶玑罗回头瞧了一眼身侧脸色黑成锅底的一个青年,他一头颇为野性的枯草色长发,脸上几道无伤大雅的疤,眼神恶狠狠的,细一看竟然是野兽般的金色竖瞳,一脸凶相,搞得本来见叶玑罗貌美想来搭讪的热情老外们纷纷偃旗息鼓。

    “来,表情别这么凶残,吓到小孩的……笑一下,露出八颗牙~我教你。”同是天涯被坑人,叶玑罗对温留表示了哀悼。

    “丫再唧唧歪歪老子就变回原形!是觉得老子禁制在身上不敢把这满城人全部杀光喝血吗!”

    温留觉得清和是蓄谋已久才来见自己的,否则怎么会一觉醒来赤果果地发现自己变成了鱼唇的人类?!当时清和那一张事后一根烟的脸他看了就想撕烂好吗!

    叶玑罗完全能理解温留为何如此凶暴,一脸忧伤道:“要开仇杀回去算我一个,你要插旗打架我也奉陪,不过是不是应该发挥一下您老人家的特长帮我找找弄毁散落在城中的矩木枝?”

    “老子才不干这个!”

    “真不干?”

    “再废话一爪子挠死你啊!”

    叶玑罗无奈,道:“你这样我就没办法了,我叫人把这广州城所有肉铺里的肉都买走。”

    温留冷笑道:“本座虽然禁锢多年,但想用这点东西收买你未免太天——”

    叶玑罗:“买完之后,当着你的面,把肉统统丢进海里。”

    被关了一百年没见过肉腥的温留:……你狠。

    “好了废话少说,弄完矩木枝我们收工去找熊孩子们。我感觉到先前在星罗岩见到的那个人会再出现……对了忘记问一声,既然能治夷则的妖血,你能奶吗?”

    ……你看他全身上下哪里像是能奶的样子。

    叶玑罗失望道:“真是的,不能奶还扛不住我ot的节奏,留你何用→_→”

    “丫今天嚣张个p啊!”

    城中矩木枝分散毫无规律,不过好在身为大妖对魔气敏感,很快找到半数,砸吧着嘴颇为嫌弃。

    “……以人心七情六欲为食,怎及得上血肉之香甜,这魔当真没品。”

    叶玑罗疑惑道:“按你所说这魔附着矩木之上,吸收如此多的人间情念,难道不是很强大?”

    “若真的无比强大,还需得用这般的曲折手段……啧,看来到底是个下魔,不知道掌握了什么大把柄,本身虽然有魔族不死不灭的体质,但看这魔气杂浊,实力绝非强大,不然怎么会连你这种煞笔都蛊惑不了。”

    “你才煞笔,你和清和都煞笔。”

    “老子哪里煞笔,你死情缘才真煞笔,我和清和……啊呸!清和才煞笔,老子天下第一机智。”

    “你特么说谁死情缘(╯‵□′)╯︵┻━┻!”

    夏夷则在街角瞧见俩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就谁比较煞笔这个问题争执了许久,最后两个煞笔撸袖子准备干上一架时,夏夷则想了想在这里爆发流血冲突有点不太好,便出来劝架。

    “此地凡人聚集,两位实力非凡,若要切磋不妨留待日后。”

    俩煞笔愤愤收手,叶玑罗冷静了一下道:“夷则你也是来寻矩木枝的?如何,可有斩获?”

    “此城之中虽然人群聚集,但在下所见矩木枝投放时日不久,还未曾造成更大影响,我们自海上归来不久便着手在做此事。只是自昭明碎片收集齐以来,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有些不安。”

    “有人跟踪……唉,此事内情复杂我们稍后再说,无异他们可在?”

    “正在码头——”话未说完,码头方向突然传来兵戈交击之声,众人脸色一变。

    叶玑罗眉心一凝:“你刚刚说昭明收集齐了?!糟,那人可能动手了,麻蛋副本都还没开不能集体团灭在路上啊!快去救场!”

    ……

    冷月映浓云,幽光落在乌黑发梢上,映出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剑刃逆寒光,折射在暗沉沉的面具上,杀手似乎实在对这些年少之人提不起一较长短的兴致,淡淡启唇。

    “你们……有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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