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耀兮站在高处,看着下方狼狈的人狂傲大笑,一万年了,天界众人果真都是些不思进取之徒。

    “魔尊今日来犯究竟意欲何为?”清流飞身站在耀兮对面冷冷开口,耀兮独自一人来这南天门挑衅,很明显不准备像一万年前那样与天界拼的你死我活。

    “哼”耀兮看着面前依旧温润如玉的人冷哼一声,也不知莫小白喜欢这人什么,除了点姿色什么也没有,且论姿色他不比清流差。

    “你说,如果你死了?她会伤心吗?”耀兮突地一脸严肃开口,他真的很想和这人杀了眼前的人,可是他怕小绿伤心。

    所以,还是先让小白痛恨他,而后在杀死他的好,可是如何让莫小白那家伙痛恨清流呢?想到这里耀兮郁闷的皱起眉,莫小白是个死脑筋,她绝不会轻易放弃对清流的爱,这些他知道。

    清流听着对面之人呢喃自语,心中有些不解却没有显露出来,“魔尊一定要与我天界为敌吗?”缓缓开口,清流满脸大义凌然,满头发丝被吹散在风中,那背在身后的衣袖也在微风的轻抚下飘散舞动。

    “与你们天界为敌?”耀兮满是嘲讽,天界自我为尊,明明是你们的错却还要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真心让人作呕。

    “清流,你觉得这天界如何?”耀兮收起脸上的笑意突地缓缓开口。

    清流听着这话不明白耀兮到底什么意思,只两只眼睛看着他满是疑惑不解,耀兮见清流不说话,嘴角笑意更大,“和你清流宫的人与物相比,这天界又是孰重孰轻?”缓缓昂起下巴,耀兮特地在“人”字上加重语气,眯着眼睛看着一旁脸色微动的人。

    “魔尊到底何意?”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清流满是紧张,魔尊知道了什么吗?知道他喜欢小绿喜欢自己的徒弟,知道他无法在天界与小绿之间作抉择?

    不,清流微微摇头,没有人会知道,魔尊也不可能知道,“清流自会舍身与天界共存亡,魔尊不必为此忧心。”嘴角努力挤出一丝温润的笑,清流不动声色开口,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常色,仿佛耀兮方才说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很好,本尊喜欢你的回答。”耀兮满脸笑意缓缓开口,如果小绿知道你的选择会怎么样的呢?我很期待。

    看着眼前一脸正义的人,耀兮嘲讽一笑缓缓转身,那南天门上的紫色人影便倏地消失不见。

    ——*——

    铭黎宫,龙纨满脸苍白躺在床上,那一身战衣还穿在身上没有脱下。

    “怎么样?”清流看着雪棋缓缓开口,转头看了眼满脸倔强的龙纨,无可奈何摇摇头。

    雪棋依旧是一身灰衣,虽没有天界众仙女的艳丽,却拥有大多数人无法比拟的美貌,将手从龙纨的手腕处拿开,雪棋脸色不好,龙纨一冲动起来真是完全不用脑子,修行随意透用,在完全没有自我保护的情况下被重伤,若不是运气好哪里还有命?

    “我没事”龙纨忍着痛要从床上起来,却被雪棋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给我老实点”抬手要去解龙纨身上的铠甲,雪棋脸上的担心渐渐加重,一百年来龙纨为了她做的改变她看在心里,当初初见清流的悸动早已无影无踪,也许龙纨现在命悬一线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心。

    “我真的没事”见雪棋这动作,龙纨满是惊讶有些受宠若惊,他以为雪棋这一百年早就因自己的死缠烂打厌恶自己,可现在,一切好似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想到这里龙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许是因为心中激动竟开始发出阵阵的咳嗽声。

    “咳咳”捂着嘴巴,龙纨只感觉自己的胸前像被重重挤压过般难受。

    雪棋看着他这般模样忙抬手在他胸口轻柔,“怎么样?好点没?”声音虽努力镇定,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担心。

    “我没事,雪棋,你是不是很担心我。”龙纨满是笑意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问道,这次若不问他肯能在没有机会了。

    魔界这次来势汹汹,如果这次还不问,下次他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可能只剩一具尸体。

    “说什么呢”雪棋仿佛被惊到般倏地从床边起身,看着还在一旁的清流有些羞涩开口,“上仙在这里看着他,我先去熬药。”雪棋说完这话逃似的走出房间。

    龙纨看着这慌乱的人影脸上的笑意更大,“清流,你说我是不是因祸得福?”声音中夹杂着欣喜,那一刻龙纨觉得胸口也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只可惜……”许是想到魔界的事,龙纨脸上重新涌现满面愁容。

    “没有可惜,你好好休息,一切交给我就好。”清流看着眼前的人满是肯定,如果可以牺牲他一个人挽救天界所有人的幸福,他愿意。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他牺牲的不止一个人的幸福,还有小绿的幸福。

    “交给你?你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躺在床上,龙纨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无奈开口,看来天界此次在劫难逃。

    “这伤可以很快就好,是它自己不愿好罢了!”轻抬右手附在胸口处,清流呢喃自语,那颗不安躁动的心,何时才会变得同以前般心如止水呢?

    “什么?”龙纨听不清清流的声音忙不解开口追问。

    “无事,我需要……”清流看着身旁的人继续开口,“放弃一些东西,但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右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中紧紧握着拳,清流看着眼前的人满眼严肃。

    “放弃什么?”龙纨越听越是不解。

    “一百年的记忆”仿佛下定决心,清流微微回应,声音淡淡似乎没有什么起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话说出的时候,胸口的心有多痛。

    “什么?”龙纨满是不可思议,为什么突然要放弃自己一百年的记忆,一百年的记忆相对于神仙不长,可是没有一百年的记忆,那清流叫小绿的徒弟怎么办呢?她以后在清流眼中便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为什么?”见清流没有回应的意思,龙纨忙开口追问。

    “我心中总放不下小绿,忘记她我才可全心全意对抗魔尊,天界才有机会躲过此劫。”从胸口掏出小绿从不离身的护身铃,清流缓缓将它递至龙纨手中。

    “这几日我寻了很多地方也没寻到她,想必她还在怨恨我要她嫁给应沉之事”缓缓叹息,清流继续开口,“你日后见到她便将此物交给她吧”

    “你确定要这么做?”龙纨握着护身铃依旧不敢相信,清流对小绿的溺爱他是看在眼中的,可是,清流说的也有道理,不放弃这一百年的记忆,他如何全心全意对抗魔界呢?

    “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抉择?”没有回答龙纨的问题,清流只是看着眼前苍白的人反问道。

    龙纨低了低头,无奈开口,“我会帮你找到她”摇了摇手中的护身铃,龙纨继续道:“这护身铃我也一定会交到她手上”

    “恩”清流轻恩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清流”龙纨看着转身的人忙开口喊住他,“过了魔界这劫,小绿还是你的徒弟,你们还可以有更多了一百年的记忆”龙纨张了张嘴巴喊道这是他唯一想到安慰清流的办法。

    清流听着这声音身子顿了一下,更多个一百年的记忆?他不要了,也要不起了,贪恋的越多,最后舍弃的时候也会越痛苦,小绿应该找个更好的师父来教她修行才对。

    看着无声消失在房内的人,龙纨无奈叹息,护身铃因为他轻微的动作传来微弱的“叮叮”声。弱弱的小小的,包含着些许不甘,只是没人听得懂罢了。

    ——*——

    清流宫,清流一袭白衣坐在殿内,看着身旁的人静默不语。

    应沉脸上带着疑惑,清流上仙急传信给他,现在他来了,他却不说话,还有小绿呢?殿内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小绿今后便交给你照顾,你可愿意?”清流维持着静默的样子,只嘴巴突然张开说出这句话。

    “为何?”对于清流异常的模样,应沉有些不解,清流上仙为何突然这般急迫将小绿托付给他?

    “你不愿意?”清流没有应答,只是突地转头反问出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一百年前不可一世的小男孩,他现在学会了色厉内荏,学会了谨慎小心。

    “我愿意”怕清流突然改变主意,应沉忙开口应声。

    “呵呵……”清流听着应沉急迫的声音轻声一笑,有无奈也有苦涩,却看不到一丝高兴。

    见清流一副不甚相信的模样,应沉忙抬手立誓,“我应沉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一天便爱她护她一天,即便有一天我死了,我的魂我的心也不会离开她。”

    “你去吧,找到小绿便带她回冥界,再不要回来这里。”缓缓抬手示意应沉离开,清流满是疲惫开口。

    “小绿不在这里?”应沉满是诧异开口,怪不得清流宫这般安静。

    “你快去寻她带她离开,天界这几日不安宁。”不愿多说,清流起身离开大殿。

    应沉虽满是不解,可是见清流已经离开,也只得带着疑惑离开清流宫,那厚实的宫门在他离去后,“嘭”的一声紧紧关闭,仿佛再不会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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