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一年一度的面具节进入尾声,大街依旧繁华,却带着一股凋零后的苍凉感。(小说文学网)

    余湛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轻画玻璃,借着水汽在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她咂摸着这两个字,一时间表情温柔得很,眉眼含水。

    早上他走之前,她向他要了玫瑰花的种子。言曜摸着她的脸,戏谑道:“这里不一定能种活。如果你引进奇怪的生物,把塔斯的物种平衡给破坏了,到时候你老公也保不住你。”说到这里,他嘴里发苦,不过还是笑意满满。

    余湛歪头:“你的官不是当得很大吗?”

    言曜不置可否,俯身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不和你打趣了,我得走了。”余湛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小心点。”

    他温柔地将她的发丝绕到耳后,低头含住她的耳垂:“等我回来。”

    小两口甜甜蜜蜜地告完别,一个清晨都在和谐美好的气氛中度过。言曜走出大门,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想到这里,余湛脸一红,却瞟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灌木丛里跳出来。

    阿白的皮毛上沾满露水,嘴上还叼着一束白花。余湛被他的动作给吸引了去,见他走到一棵大树前,放下花束,竟然不顾地上的泥土尘屑,就这么席地而坐。他甩甩身上的水珠,爪子刨了两下树下的泥土,刨出一块温润的玉来。

    接着,他叼起地上的花,将玉放进里面,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对着树干,仿佛是在祭奠什么。

    良久,他又将玉和花一切葬掉,蔫着神情走回别墅。

    余湛下楼,见他的皮毛已经洗干净,戈尔正收拾着地上的泥脚印。阿白身姿敏捷,一下就蹦到沙发上,眯眼假寐。

    “阿白,能谈谈吗?”余湛顺势坐下来,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

    阿白动动耳朵,不理她,显然是在生气。

    “昨晚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不答话,只是“哼”了一声。余湛哭笑不得,见他那副蠢样又不好生气,自己男人有错在先,还把他给打伤了,她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的。

    就在她正打算再次开口时,阿白起身,爪子搭上她的大腿,眼神认真得不似平常:“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是注定的事,我希望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言曜是个很不寻常的男人,他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灾难。”

    余湛单手覆上他的前爪,坦白:“我以前的事,他都和我说了。虽然我还没有回忆起来,但是现在,我至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态。”阿白一怔,抖抖尾巴,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亲口承认了。

    他垂下头,遮住眼底的雾气,呐呐道:“你失踪后,我住到这里来,天天盼着你能回来。小婕也不回家,成天呆在科研所里混,我觉着你有必要去看她一眼。”

    余湛心上一软,点头。想起刚才的事情,她复疑问道:“你刚才在树下面做什么呢?”

    “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把他的魂魄封在那块玉里,你也看见了吧,就是那块黄色的玉。”

    难怪他今天这么反常,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背,忽想起地球上的父母,有几天没看他们的照片了,心里也酸酸的。

    **

    空军部来了一位新人,肤白貌美,媚眼横生,成了军队里有龙阳之好的军官的重点监察对象。

    肯司忽视掉一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腰板儿挺得直直的,跟着司霖走到报道处领取了自己的指纹鉴定卡和身份徽章。他不禁感慨,这里的确比兽人星的管理好多了,科技一流,单看那些令人垂涎的战机,他就手痒心痒。肯司抿唇,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真是不折不扣的井底之蛙。

    司霖走在他前面,神色冷漠,心底不知藏了些什么,五官挂满冰霜。

    肯司自然是知道他的,前些日子他无故闯进自己的战舰,着实吃了些苦。不过后来他不是把他给放回去了嘛,也算是捡了个人情。

    “没想到你居然答应言曜,我还以为你们得一直斗下去。毕竟信仰不同,一个传教士不可能说服另一个。”站在空旷的走廊,司霖冷笑。眼前的男人,皮相虽然改变,但眼神他却难以忘记。且不说他以前是兽人星拥有最高权力的人,单说在他统治下兽人星的风气,就让他作呕。司霖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知道半兽人的内心有多肮脏,即使眼前的男人投靠了言曜,也不见得能扛几天。

    肯司见他的语带嘲讽,强压下内心的火气,当是为那日的不当行为赎罪。他面色不免有些颓唐,摘了帽子说话:“这么大颗星球,岂是我说放手就放手的?我只是发现了某种对我来说十分不堪的事实,事实是我根本不应该在那个位置上。你别问,这是家族之内的斗争。自从我的母亲死后,我已经对那里没有留恋了。以前我是性子硬,又见不得言曜闹腾;现在看开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最后,我要向你道歉,那天把你认错成司战,真的对不起。”

    他能低头认错,是司霖没想到的。

    “其实,我和言曜打打斗斗也这么些年了。期间,我以前放过他一次,他也回报过来了。今天来这里一遭,才知道他以前都是让着我,不然以我的实力,如果不耍小手段,恐怕很难胜他。”肯司很诚实地说。

    司霖颔首:“你能保证绝对忠贞吗?”

    肯司抹了一把头发:“老子都来这里了,还能翻上天去?他言曜能耐多大,我可没那么傻。不过给我个好职位倒是实在的。”司霖瞥了他一眼,倒是不说话了。

    不得不说,肯司真是个风风火火的男人,敢作敢当,急性子,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司霖不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接下来肯定又会是一段不安生的日子。

    两人正沉默着,北辰带着一批新生走过来。见到肯司,面色一惊,不过还是生生把疑问给咽下肚。

    “手续办好了吗?”北辰停下脚步。

    司霖再次见到他,居然已经能心如止水。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实了他对这个人所谓的“喜欢”,并不能持续得长久。或许他本身就没有喜欢别人的资格,日子一长,加上心里千疮百孔,已经很累了。

    后来,当他有了自己的伴侣,才知道原来对他的感情,是多么淡薄和不堪一击。

    肯司见他沉默不语,眉头微蹙道:“有言曜的直达命令,手续删减了很大一部分。”

    北辰思索一番,觉得肯司的身份还是过于尴尬。为了避免别人在背后嚼舌根,他先把话说清楚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忠心为帝国效力,准确的来说,是为上将效力。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放弃你之前的位置,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就该遵守这里的规矩。”

    肯司一连被两个人说教,梗着脖子道:“我又不是荤素不拘之辈,我欣赏言曜才跟着他,以后也别拿这事儿来闹腾我。”他是个实在的人,碍于自己以前的身份,也不好指责他们。

    北辰意味不明地朝他点头:“记住你今天的话,我还要带新人,就先走了。上将在总部大楼的总指挥室等你两个,大概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完这句话,他眼带嫉妒地扫了司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得到言曜的赏识了。这次回来之后,言曜看他的眼神和以前大相径庭;不过他也不会认输,终归还是得凭实力说话的。

    **

    言曜站在窗前,背影挺直,腰间的黑色皮带衬得肩部宽广而结实。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俯视着属于自己的大半个帝国,眼眸里居然没有一丝感情。楼下的旋转式透明基地建筑,倒映在他眼里,竟然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两个大男人一走进屋里,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俨然进入了冰天雪地的极寒世界,冻得人内心发抖。虽然不是表面上的,却寒到深处。司霖头皮发麻,不自然地抚了抚帽子,有种想逃离这个空间的冲动。肯司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一字一句听好了。”

    ……

    走出总指挥室,两人俱脸色苍白,额上发了大汗。

    “真他妈的是红颜祸水,这下怎么来收拾残局?老子想想都觉得寒心。”肯司靠着墙壁,极其不雅地低声骂了几句脏话。

    司霖则若有所思,显然还未从刚才的话里缓过来。肯司看了一眼四周,突然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个狗屁意思!

    最后,两人沉默半响,才各自离开。

    **

    下午,天色灰蒙蒙的,大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余湛穿着棕色风衣,戴了口罩,勉强用伞抵挡着暴风雨,裤腿以下却还是湿了个遍。阿白走在前面,一袭白衣已经湿透,额发湿成一捋,看起来颇为狼狈。

    “还有多久才到?”她的声音被风卷走,几乎要被淹没在这大雨里。

    阿白耳朵灵敏,回头道:“还有一个街区,马上就到了。”

    她点点头,单手将额发弄上头顶,继续艰难前行。

    走到科研所外面时,暴风雨已经平静下来。道路两旁的五彩树上滴下晶莹的水滴,打在余湛脸上,冰冰凉凉的,稍稍缓解了她内心的不安和激动。

    她的妹妹,她的亲人。虽然在脑海深处没有任何印象,但却在无形之中抓紧了她的心。她很羞愧自己居然把她给忘了,但世事难料,就像现在,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真正属于自己的星球上,即将见到真正的家人。

    “进去吧,走进去说不定你就能想起什么。科研所现在就只剩她一个人,其他的人为了生计都去投靠其他地方。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想以后你的儿子会承担起你的工作,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阿白正经起来说话,根本没有平日的萌蠢脆弱。

    拉开铁门的那一瞬间,正值里面的男人系着扣子出来,面色通红。肯司从军队过来,按照简婕的指示来这里重新检查身体。新身体有些指标还不是很达标,她帮他做了一些调整,这才容下了他兽人的寄元。

    阿白铁青着脸:“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昨晚遇见过的男人,他记得清清楚楚。

    肯司摊手:“新身体不太适合,来这儿看看。”语毕,他将视线投在余湛身上,半天都开不了口。余湛朝他点头:“你好,肯司先生。”

    肯司叹息了一声:“你好。”

    这个女人,跟当初一模一样。他犹记得她眼里闪现着的倔强光芒,如最璀璨的繁星;现在虽然多了几分女人心性,骨子里那份感觉还是没有湮灭。

    “怎么还不走?我要下班……”从里屋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余湛越过男人高大的身躯,看到他后面站着的小个子女人。

    向婕没想到她来得那么突然,僵在那里,浑身被施了定术一般,连呼吸都要忘了。肯司挠挠头,走下阶梯,融入了细密的雨帘中;阿白则走到门口,和简婕并排站着。

    “欢迎回家。”

    **

    言曜回到家时,余湛已经做好饭在家等着。言熠没有什么精神,倚在母亲怀里,时不时地撒一下娇。

    她招架不过来,连声哄着:“怎么了?告诉妈妈……”

    这孩子,从来不像今天这样,黏着她不说,精气神儿也不太好。言曜脱下军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就径直朝母子俩走去。

    “他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余湛将人抱在腿上,仔细拍着他的背,一边低声哄。

    言曜走到桌边,余湛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快吃,待会儿给凉了。”

    他不语,半蹲□体对儿子说:“小熠,待会儿来趟我的书房好吗?”

    言熠沉默了几秒,随即点头表示同意。言曜摸摸他的头:“快吃饭吧,别让妈妈操心。”说完,他看向妻子,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乖,晚上别等我,我会忙到很晚。你先和儿子睡。”

    余湛不明所以:“你回来还有工作吗?”

    他点头,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最近军队上的事务比较繁忙。”她眨眨眼,将言熠放到桌子旁,戈尔立马过来给他添好碗筷。

    “我能感受到你最近很不对劲,如果有什么事实在是不能和我分担的话,也别藏在心里,找个朋友说说也是很有效的。”她理了理他的衣襟,垂眼道。

    言曜想,今天的确是说出来了,还吓着那两个人了。

    “放心。”他拉着她坐下,“你这几天都尽量不要出门,实在要出门就带上小熠或者阿白。”

    “是在害怕他吗?”她边盛饭边问。

    言曜的脸色忽然变得阴郁起来:“他是个潜在的危机,现在虽然被某种东西牵制住了,但不代表以后没有行动。说起害怕,倒也没有。只是为了你,我会小心行事。”

    余湛停下动作,正经起神色强调:“千万要小心。”

    言曜拉住她的手腕,换了个话题,柔声道:“今天去看过小婕了?”

    “嗯。小姑娘挺激动的,不太会说话,净在那里哭。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妹妹在这里,也算是多了一分牵挂。现在觉得自己没想起她来,心里也挺愧疚的。”

    言曜温暖而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上她的筋脉:“她不会怪你的。”

    余湛问:“能让我恢复以前的记忆吗?”

    男人动作一顿,神色明显有些为难:“先别提这件事,等以后日子平静下来再说。”余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明白。”

    晚上余湛给儿子洗完澡后,抱着他走到言曜的书房外。

    “早点回房睡觉,妈妈今晚和你睡。”她穿着鹅黄色的睡裙,浑身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言熠抱住她的腰,不言不语,倔得像头小牛。她拍拍他的脸蛋儿:“快去,你爸在等你,做个守时的好孩子。”

    他放开她的裙子:“那我进去了,你要在房间里等我。不准半夜跑回爸爸的卧室。”余湛哭笑不得,承诺道:“不会的。”

    言熠稍稍踮脚之后,打开房门,又回头朝母亲笑了一下。余湛给他做了个飞吻,转身离开。

    “爸爸,我来了。”

    言曜正闭眼休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朝他招招手:“过来,爸爸有话和你说。”父子俩虽然见面的时间不长,却有着不一般的深厚感情。言曜想起那个上任没几个月就无故走掉的小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或许有些事,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言熠很听话地走了过去,垂手立在一边。

    半响之后,言曜开门见山地问:“昨晚,你看到了些什么?”

    言熠别过头,胃里感到一阵恶心。言曜见他不舒服,拉住他稚嫩的小手安抚道:“别担心,爸爸在这里。”

    言熠垂眸,这才缓缓开口:“你和妈妈打架的时候,我走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教堂。一个男人……用刀划开了妈妈的肚子,然后把她的内脏……吃了。”他的嘴唇变得苍白,身体也颤抖着。

    “以前我也看到过类似的场景,但是和昨晚看见的不一样。爸爸,那个男人,最后变成来了你的样子。”

    余湛走到楼梯口,差点滑倒。手扶着栏杆,心脏急剧跳动。

    “我不会这样做。”言曜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言熠摇头:“不,爸爸,我还看见了很多东西。你杀了很多人,在一片荒原上;那些人都变成了活死人。我不信那是你……真的,我不信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可是……你最后把所有人都杀了,唯独剩下妈妈。”说到最后,声音跟着颤抖起来。

    他连着退后几步,撞倒了脚边的仪器,发出的闷声让余湛心头一跳。

    言曜一愣,手指隔着虚空去触摸他的发丝,却被他躲开。

    “你怕我什么呢?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你和她。”言曜叹息,在余湛听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无奈而不真切。

    “我……不知道,妈妈现在很不稳定,我能感受到她内心世界的虚无,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我怕她想起所有的事情,包括你们很早以前的事情。”他哽咽着,说出的话完全没有小孩儿的风格,“我知道,你们一旦回去,我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可是如果你们不回去,这个星系被毁灭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言曜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一切。

    “你不会消失的。”

    余湛愣在原地,腿渐渐失去力气。

    “我保证。”

    天花板上的吊灯越来越明亮。她用手去挡,却挡不住它对她眼球的刺激;昏倒之前,戈尔走到她身边,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她怎么了?”

    冰冷的气息弥漫在周围,身体被平放在一张小床上,天花板上的纹饰在她眼里模糊不堪,脑袋也沉重无比。

    席川指着电脑里的扫描图像:“内部已经虚空,如果不及时恢复记忆,很可能会出大问题。”

    她歪过头,看见言曜挫败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嘴角扯开。

    还好,不是别人。

    “我说过,你们要遵守这个游戏的规则;既然司战才是主导者,你们就尽量按照他的想法来,到最后,一定有反击的可能。而且,你身体里的粒子流越来越不稳定,塔斯地底下的能源已经被快要掏空四分之一了,兽人星前不久坍塌了一部分。人们会发现越来越多的疑点。你给他们编造的记忆,量多漏洞大,估计撑不了一年。”

    她听到他很轻地叹息了一声:“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行吗?”

    席川推推眼镜:“你知道的,当初花费了多少代价,如今就必须填补回来。天下没有便宜的事情,为了救回她,你牺牲的是整个星系的文明。”他不会对言曜的行为做过多评价,毕竟当初他也助了一臂之力。

    余湛闭上眼,好想休息,肚子好饿。

    “我们离开的话,这里会恢复原样吗?”

    席川叹息道:“我也不知道,看几率。”

    只能说,这个答案是模糊的。如果没把握好力度,损失不可估量。

    见他沉默不语,席川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活得很累,我现在不也照样?每天对着一群神态麻木的活死人,还要友好地和他们交谈,一眼望过去,连片绿叶都没有;有时候风沙吹过来,我还得缓好一阵儿,最近连视力都下降了。”

    “对不起。”言曜捏捏鼻梁骨,高大的身体骤然颓唐不少。

    “现在说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是尽快弥补回来。我想,塔斯人民也不会责怪你的。”席川很谅解他的心情。一如他当时在地球的一处沙漠里找到浑身肮脏的他时,那个时候,他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我还没放弃。”

    他当时就想,这个男人得病态到何种程度,才会如此执着。后来,他帮助他让时间倒流,重新回到那个冬雨绵绵的小城。席川隔着屏幕,看见言曜的眼神,觉得这辈子也真的无法再找到和他一样傻的人了。

    “尽快给她安排手术,下午之前能做好吗?”言曜看向床上安然躺着的女人,眼底一片柔软。

    “如果不出故障,应该能做好。”顿了几秒,席川表情更加严肃,“我得提醒你一句,最近不要太过操劳,否则能量团会越来越不稳定。如果它失去控制,到时候谁也无力回天了。”

    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如果再出什么差错,你背负的罪名,恐怕一辈子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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