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松被警察带走了?
他怎么了?
孟娜惊讶万分,连忙找出手机,给文松打电话。
可是用户已关机。
孟娜又给师父李银海打电话,结果没响几声就被挂断。
估计他们正在忙,她也没再添乱,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贴上画纸继续画石膏像。
可惜画了半天,始终无法集中精神。
文松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虽然他们不过是同桌,一个班里的普通同学。可他们还是“烟友”,文松平时对她也颇多照顾,两人关系还不错。
如今马上就要艺考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可千万别出事啊。
画室里乱哄哄的,其他同学也在纷纷议论。可惜谁也说不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警察来的时候,是让李校长把文松叫出去的。
他们在楼下说话,一个字都听不到。
只能看到李校长脸色不太好看,急匆匆拽着文松的胳膊,跟着警车走了。
“你说什么?文松???”
季宁宁姗姗来迟,一听发生的事,惊得脸色煞白。
抓着旁边的人好一番询问,结果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她的眼圈已经红了,慌乱地摸出手机,颤着手打电话。
估计她和孟娜一样,先打给文松,又打给李银海,结果都是打不通。
她的眉心紧蹙成一团,左手食指曲起在口中咬着,攥着手机走来走去,不知道又给谁打电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焦虑,显然依旧没找到答案。
直到她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孟娜。
“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季宁宁走到孟娜面前,压低声音询问。
孟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季宁宁满是怀疑地看着她,眼圈泛红,紧紧盯着她,像是要看清她是不是在说谎。
“我真不知道,也是刚刚才听说。”孟娜眉关紧锁,有些无奈。
这时,嗡嗡的震动声响起,季宁宁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不是她的。
孟娜连忙拿起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那一串六位数以“110”为结尾的号码,怔了一瞬。
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连忙接起电话。
“喂,您好?”
“是我。”
“啊……好的,我马上到。”
关掉手机,孟娜连忙起身收拾东西,提上包就向外走。
“你去哪?”季宁宁一把拉住她的包,盯着她满脸怀疑。
孟娜推开她的手,有些焦急道:“我有事,先走了!”
季宁宁依旧抓着她不放,等走到画室外面,压低声音道:“我听见了,你要去派出所!你去那里干什么?是不是文松有什么事?”
孟娜急匆匆下楼梯,一边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你别管了,快回去吧!”
“不行,我也要去!”
季宁宁不管不顾地跟上去,坚持要和她一起去派出所。
孟娜拒绝不了,只能随她去了。
两人出校门打车。
一路上,孟娜脸色有些发白,她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忽然通知她让她过去。难道是去替文松作证?
半小时后,到了派出所。
跟警察确认过身份以后,孟娜的手机被没收,然后被带进一间单独的审讯室问话。
这事果然跟文松有关。
警察不仅问她的学校、家庭等个人情况,又问她和文松是什么关系。
“我和文松,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他是我的同桌。”
孟娜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忍不住问:“您问我这些,是和文松有关?他出了什么事?”
“他出了什么事,你不清楚?”
审讯的陈警官大约四十岁左右,国字脸一身正气,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丝毫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孟娜愣了一下,迟疑道:“我不清楚……我应该清楚吗?”
大脑高速运转,她仔细回想着最近与文松有过的接触,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两手不自觉地攥紧,手心直冒冷汗,她抬头看着陈警官:“文松干了什么?和我有关吗?”
陈警官依旧面色沉静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滴水不漏:“你说说吧,既然你和文松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为什么去银海画室学习,是你替他报名?要知道,银海画室的学员名额可不是谁报名都能去的。你替文松报名,他给了你多少报酬?”
“没有报酬。”
孟娜心里很害怕,几乎不敢说话了。
她的嘴唇微微发颤,努力镇定道:“我们美术生这学期都要参加集训,我说我要去银海画室,他说他填表格头疼,让我帮他一起报上。我那时并不知道银海画室的名额那么难得,我只是填好报名表,然后发给……”
“发给谁?”
陈警官见她顿在那里,不说话了,语气沉稳地问:“你把报名表发给了谁?”
发给了……
“晏叔叔”那三个字卡在嗓子眼儿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孟娜苍白着脸,紧抿着唇,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她很害怕,不知道该不该提晏巡的名字,会不会把他也牵扯进来,给他造成麻烦?
可是面对警察的连声质问,她也不敢撒谎,最终还是把晏巡的名字说了出来。
陈警官问:“你为什么把报名表发给他?为什么不让你的父母替你报名?”
孟娜只好老老实实把她和晏巡因为车祸相遇的事讲了一遍。
因为父母都在外地,所以她请晏巡帮忙参加家长会。晏巡在家长会上听说了美术集训的事,正好他和银海画室的李校长是朋友,所以才会帮忙给她报名。她把自己和文松的报名表发给晏巡,后面的事都是他给办的。孟娜为此向晏巡道谢,晏巡让她不必在意,说那不过是他跟李校长一句话的事。
她的说辞都很合理,似乎并没有什么破绽。
陈警官与旁边的记录员对视一眼,然后继续问:“11月3日晚上八点至九点半,你在干什么?”
孟娜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在集训学校里上晚自习画画。”
陈警官:“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那天晚上并不在画室画画。有学校内部监控证明,那段时间你去了操场。”
孟娜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间记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我、我那天晚上是去了操场。”她捏着袖子,犹豫了下,开口道,“和文松一起。”
见她主动说出来了,陈警官又问:“你和文松在操场上独处了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孟娜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其实也没发生什么。
不过是她心情不太舒畅,然后找文松一起去操场抽烟。然后无聊地问了他一句喜不喜欢她?文松说不喜欢,他不喜欢抽烟的女生,只把她当烟友。
可是这些是需要说的吗?与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孟娜不想说自己抽烟的事,也不想提那些喜不喜欢的事,感觉没什么必要。
于是她坐直身子,询问道:“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我有权利拒绝回答吧?”
陈警官眉心微皱,与旁边的警员对视一眼,向后靠到椅背上,沉声道:“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是,这样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不要故意隐瞒事实。”
孟娜听得皱眉,不知道那些有什么可隐瞒的。她垂着眼帘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那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听说她抽烟,陈警官不禁眯了迷眼,甚至连旁边做记录的警员都抬起头,盯着她打量了好一会儿。
“除了这些,你和文松还说了些什么?”陈警官似乎并不相信。
孟娜一脸坦然地看着他:“没有,只说了这些。”
“一个半小时,就只说了这几句话?”
“就这几句。”
“其他时间,你们在干什么?”
“抽烟,发呆。”孟娜觉得有些累了,不知道警察到底想问什么。
陈警官想了想,又问:“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你和文松只是在操场上抽烟、发呆,并不是去那里谈恋爱?”
孟娜抬起眼帘看着他,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是这样。”
陈警官却冷笑了一下,目光紧盯着她:“你确定事实如你所说?文松那边可是都交代了,你可别想狡辩!”
“我狡辩什么?”孟娜皱着眉毛,一脸的莫名,“文松交代什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可以发誓!”
陈警官定定看着她:“如果你和文松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你为什么要问文松,他喜不喜欢你?是什么契机,让你觉得他喜欢你?”
面对这连番质问和怀疑,孟娜感觉不被信任的憋闷,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一直盘问她和文松的关系。
“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她咬着嘴唇,半晌,道,“可能就是当时觉得无聊,随口一问。因为我和文松偶尔一起抽烟,他作为同桌,经常帮我的忙,我们相处还不错。然后那天晚上,孤男寡女在操场上单独相处,的确有些不太正常,很像去偷偷摸摸谈恋爱,所以我才下意识地问了他一句。”
“但是。”她又强调,“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陈警官眼皮微掀,似乎在思考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对于文松的违法犯罪行为,他有没有曾经向你提及?”他又问,“或者说,你有没有曾经指使文松去犯罪?”
“没有!”孟娜又惊又疑,连忙问,“文松到底干了什么?”
似乎觉得她的表现不像装出来的,她大概真的不知道文松的所作所为,陈警官俯身向前,两手交叉着放在桌上,沉声道:“他把一个人的腿打断了,有故意伤人嫌疑。”
文松把一个人的腿打断了?
他打的谁?
孟娜心头一惊,忽然间想起孟致和跑到家里找她妈妈发疯那天,指责她妈妈心狠手辣,将孟行宇的腿打断了……
难道打人的不是她妈妈,而是文松?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