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修知晓伏锦聪颖,闻声也不得不感慨她心思敏锐。

    眼下众人皆议论科举推迟,谁也没有往圣上避暑的方向想,只当原先圣上便有避暑,是因科举而暂停,如今只不过是归原位罢了。

    圣上突然避暑的缘由谁也不敢妄加揣测。

    “那几个书生也算不得干净,与蒋达多有来往。”

    伏锦一瞬间便明白。

    与蒋达来往的还能是什么,无非就与之前蒋达设计她的一样,买官。

    之前事情才发生过,圣上有意压下,却有人顶风作案,正好的棋子和借口。

    她心底微沉,有些憋闷。

    买官一事根基已久,牵扯的人众多,晏沉修这一出手,便有许多人都坐不住了,而圣上意味不明,但现在的情况来看,多半是有意让他做这个先锋。

    如此一来,不止大理寺与他针对,他的处境就更难了。

    晏沉修见她低着头沉思,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起方才的对话,嘴角不由得抿直。

    也是他疏忽,伏锦再如何聪慧,也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姑娘哪有不爱美的,这一身的伤若成了疤,的确也不好。

    他伸手将袖子里带来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如此动静让伏锦回了神,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示意自己打开,她打开才发现里面瓶瓶罐罐的装满了一匣子,带着点药味,不算浓郁,味道却是熟悉的。

    凝香膏,可有祛疤的功效。也正因此,价格昂贵,这么多也是一笔不小的银钱,而给谁的便分外明显了。

    她适才也不过就随口一说,倒不曾想这人想的倒是比较多,这东西便早早的备好了。

    “本欲你伤口好些再给你的,现下还伤着用不得。”

    为什么提前给,意思不言而喻,伏锦笑着将东西收下,也没有推辞。她蓦地想起前世与晏沉修之间的相处。

    他总是很忙,忙的见不到人,即便回来也说不上两句话,而她因着不堪手段嫁入侯府,总是会小心翼翼的面对他,如此一来,两人便更说不上几句话了。

    哪像如今,他所经之事她亦可相问,而他不会隐瞒。

    外头抱竹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敲了敲门。

    “小姐,药好了。”

    等到里头人出声,才端着药进去。

    晏沉修见状便也起了身。

    药的温度适宜,抱竹已送到面前,伏锦便伸手端过来,一秒不带犹豫的喝了下去,眉头未动,眼里却有些不情愿。

    药大多都是苦的,没人喜欢喝。她喝惯了莲子羹,对这苦自然没什么反应,但若无其他情况,她还是不愿的。

    毕竟若能尝甜,谁愿吃苦。

    晏沉修等她喝完药便离去了,让她好生歇息,伏锦也就没起身去送,人都住进侯府了,她身子也疼,便也不那么在意虚礼了。

    晏沉修急匆匆的回来,虽身上不算脏,却也觉得不舒适,先行去沐浴,而后才去了侯夫人那处,照例面见行礼。

    侯夫人自然也是知晓伏锦住在府里的事情,那日晏沉修匆匆将人带回来,少不得要惊动人,后来因着住在晏若的院子里,侯夫人也就没说什么。

    方才她便听闻人回来了,还以为他先来自己这,未曾想先去了晏若的院子,而后便也能明白些什么。

    眼下见了人,侯夫人的目光打量他,心里也隐有纠结。

    现下她大体是明白,伏锦便是自家儿子心里觉得能当‘兄弟’的那个人,可沈弄雪又是怎么个情况?

    先前宴会上他对人另眼相看,再来府上遇见听闻也是不依不饶的,后来还被人瞧见了在铺子里相谈甚欢,以至于好些人都来她这问问是什么情况。

    闹得她已有好一阵子没出去宴会,还是前些时候觉得风声过去了,这才出去,没成想又出了这档子事。

    怕伏锦不自在,侯夫人便一直没去,药材补品什么的没少让人送,这会儿问了两句伏锦的身子情况,话题便不由自主的转到了沈弄雪的身上。

    “前些日子见你与沈家姑娘走的近些,近来可还有联系?”

    “没有的事。”晏沉修拧眉,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直接让侯夫人要说的话噎在了嗓子里,没忍住的横他一眼。

    没有的事都闹得她不安生,他倒是简单四个字给说完了。侯夫人的眼神动了动,忽的面色严肃起来。

    “那伏锦呢?”

    “人一个一清二白的姑娘,就被你这么带回府了,虽说是养伤,也穿不出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你准备如何?”

    听到这,晏沉修才回过神来,与侯夫人解释了,伏锦便是他先前所说之人,只是纯粹的欣赏,想与人做‘兄弟’,并无其他意思。

    侯夫人装作惊讶的模样,随即不满的看着他。

    “那你怎的还坐在此处?此事多少也有你的缘由,姑娘家受了这般大的罪,不说有人贴心关怀,便是时刻守着也是应当的。她也是个可怜的,身边没多少贴心的人,衣裳、首饰、膳食这些你且都要替人想着些,如今人伤了,身子也不便,多多照顾些,可莫让人再受委屈。”

    侯夫人一股脑的说了这般多,体贴入微,让晏沉修一时有些怔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她身侧有贴心的丫鬟……”

    “又不是你的丫鬟,人家那是人家的,你自己没心?若是席渊受了伤,你也这样不管不顾,一句人家的?你在外处兄弟就是这般样式的?”

    话还没说完,晏沉修就被侯夫人给怼了。

    心里越发觉得怪异,听到席渊,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他定然不会照顾,还会嫌弃席渊太弱了。

    可娘说的似乎也没错,到底是个姑娘家。

    想起那袖子下红\/肿的伤痕,晏沉修便没出声辩驳,认真的点头应下。

    “孩儿知晓了。”

    侯夫人嘴角动了动,像是欣慰的侧首对他挥了挥手,憋笑憋得厉害,怕他再不走就要露馅了。

    晏沉修不疑有他,只当她恨铁不成钢,便起身行礼后离去。

    及至人走了,侯夫人便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心情好的捏了个花生扔进了嘴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爹和我都不是木讷的人,偏生生了个儿子木讷的比木头还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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