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修眸光凝视她两分,略一挑眉,心有明白。
喝了口茶,神色淡然。
“可是从阿姐那听说了什么?既是借你急用,我便不急着收回,你莫要有负担。”
“玩笑话而已,清安太过当真了,放我这不安心,还是收回去吧。”
伏锦缓和了两分语气,态度却是坚定。
晏沉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将玉佩收回去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他亦瞧的出她对自己有两分疏离,却不知是因何缘由。
兴许是他因今日之事想错了,她对他应无那种意思。
夜已深,晏沉修喝完了茶便离去。
临行前,将青追留给伏锦。
回去的路上防卫需得多加谨慎,他顾不及,她今日又遭此磨难,日后不得清净。
他态度坚定,伏锦便也应下了。
待人走,紧绷的情绪才松开不少,忽略了心底那些许不适,去歇息了。
明日便要出发,事情众多,回京后她便要去法怀寺抄经祈福,这突然的事情打断了她原有的安排,还需趁着未回京时的这段路,好好重新筹划一下。
时候太晚,晏沉修便没再去侯夫人处报安。
翌日一早,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行宫出发,启程回京。
偌大的队伍后头,是一抬棺木,圣上特许的,让郑淮灵柩跟着队伍回京,也算是最后的一点隆恩。
队伍缓慢,寻着来时的方向一路折返。
走了两日,忽听前头一阵吵杂之音,不过短短便没了踪迹,而后队伍平缓前进。
伏锦挑开帘子,却是什么也瞧不见,但心里头不放心,便看了一眼外头的青追。
青追驱马贴着车身,小声言语。
“派人探道的时候,发现有一队匪患,提前解决了,但因匆匆,没曾想有漏网之鱼,有惊无险。”
这等事旁人知晓难免惊慌,也难怪青追如此小声。
伏锦既是清楚了,便没多问。
脑海里不断的搜罗着前世的事情,最终又放下了。
夜晚驻扎停留,晏沉修忙完一切事务后,遥首看了眼伏锦的方向,灯火已灭,他摩\/挲两下腰间玉佩,继而走向侯夫人的帐篷。
连着好几日,侯夫人见着人都是匆匆报安后有事忙去了,及至今晚才见人得了空坐下来,不似要走的模样。
嬷嬷上前给他们倒了杯茶,便退出去了。
天气是越发的严寒,夜晚里的温度亦越来越低,有不少女眷都不太适应的生了病,侯夫人之前在行宫里病过一场,嬷嬷细心照顾,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不好的。
等人喝了茶,暖和暖和身子,她琢磨着与他说些关于伏锦的事,还未开口,他自个儿倒是先行开口了。
“儿子有一事不明,想询问娘。”
“你且说说看。”
晏沉修神色平静的将近日之事告知于她,包括玉佩被退还之事,末了才说了问题。
“娘先前让儿子把其当做朋友相处,但男女有别,儿子做的事许是让阿锦误会了,才这般躲着。不知该如何缓解。”
伏锦的疏远让晏沉修摸不着头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般解释才能说得通,话虽如此,却颇有些让晏沉修头疼,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
太近了怕她反感,太疏远了也怕她多想,有所误会。
侯夫人目光动了动,轻咳一声,继而一本正经的开始诓他。
监察百官他倒是一把手,感情之事空白的脑袋都不利索,不诓他诓谁。
“你这事的确是欠妥。姑娘家面皮薄,你拿贴身玉佩给她,字里行间又有高高在上之意,倒像是她攀附你一般,自然是该生气的。”
晏沉修:???
何来的高高在上?
知子莫若母,看他表情,侯夫人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硬是把话给圆起来了。
“人家苦恼的事情,你随手赛个玉佩就解决了,还不是彰显你的能耐。伏姑娘没摊上个好爹,你这不是往人家心窝子上戳。”
“阿锦不是这般脆弱的人,她……”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晏沉修一时缄默,总觉得哪不对,可好像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
未免他怀疑,侯夫人便顺着他的想法说。
“即便不是这样,伏姑娘于我们也有多恩,她家世不显,你就该多护着人些。还是那句话。姑娘家面皮薄,你若做的太明显,恐让她心里抵触。”
“何为不明显?”
侯夫人闻声眼里的笑意都快漫出来了,硬生生的忍住。
“不高兴了哄开心,哭时都陪着、安抚着,有危险时更要护着。她问起你就说是因为把她当义妹般疼,若说不必,你也不用听,都是因为姑娘家面皮薄。
但是外头呢,你不能这般说,旁人会说她攀附,亦会坏了她一个姑娘家的名声。若有人问,你便得认是你自己要这样的,与她无关,也得做出姿态来。”
说完,侯夫人自己都觉得这主意太好了,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又压平嘴角,忍着笑意。
伏锦不愿被他认作义妹,听到他这般说,定然会有所不高兴,也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而他又要去哄人,坚持到底,二人这一来一回的,接触多了,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既不让她受委屈,也让清安慢慢改变。外头的还会以为清安定了人,不会心生觊觎。
等时机成熟了,届时再定亲成亲,一切都水到渠成。
而听完这番话的晏沉修,也是明白了。
当即概括了两点。
一,把阿锦当做义妹,疼着哄着护着。
二,护着阿锦名声,告诉外人,是他心甘情愿做这些的。
翌日一早,众人整顿好重新出发。
伏锦仍是与晏若同坐一马车,只是一早晏若便起来去找席渊了,方才也让人过来说,要骑马走一段路,因而这会儿就她一人在马车里。
马车刚动,车窗便被敲了两下。
她心有疑虑的打开,怀里便被塞了一包热乎的。
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已经离开窗边了。
天气正寒,一开窗,冷气直冒,她只好再把窗户关上,倒是怀里的热乎。
她打开,栗子的香甜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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