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小姑娘,是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救命的声音,我本来不想管,却看到她爬到了二楼的窗户上准备跳下来。”
“我看到她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并且还活着,于心不忍,所以出手救了她。”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的腹部,竟然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说着,将背在背上的小姑娘放在了地上。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小姑娘的腹部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道明显是被剑伤刺穿的伤口,十分显眼。
不过庆幸的是,她还活着,虽然面色毫无血色,但能看到,苍白的脸色下,带着浓浓的痛苦。
“多隆,这小姑娘的身份还不能得到确认,你就这样把她贸然带回来,太冒失了一点!”
有人皱眉开口,觉得不应该把小姑娘带回来。
多隆摇头说道:“她应该是酒馆老板的女儿,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我并不是指责你救人,而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万一因为这个小女孩而导致我们的踪迹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是复国唯一的希望了,若是我们也被抓了,只怕天南国,以后真的就是阮家的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唉,国事为重,这小姑娘,就让她留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吧。”
“你没看她身受重伤吗?若是留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她必死无疑!”
“我就是看她身受重伤,所以才决定让她留在这里,你好好想想,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一剑插穿了腹部?并且还被一把烧了酒楼?我现在非常怀疑,很可能是追我们的追兵到了你说的那酒楼,追问我们的下落,但是酒楼老板并不知情,所以追兵一怒之下,杀光了酒楼老板的家人,并且打算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你现在把这小姑娘给救了出来,很可能追兵会因此发现我们!”
“那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这小姑娘的家人是因为我们才受难的,我们不是更应该救她?”
“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我只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孺子不可教也,简直是气煞我也!”
当下,两人产生了争执起来,分成了两派,有人觉得这小姑娘不能救,应该放任她自生自灭,而他们,则应该赶紧离开,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有人则觉得应该救这个小姑娘。
“行了,都闭嘴!”
眼看双方争执不停,云裳终于忍不住开口训斥。
她毕竟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她一开口,立刻所有人闭上了嘴巴,都知道,最终的决定权,在云裳手上。
这身受重伤的小姑娘的最终归宿,就在云裳的一念之间。
云裳蹲了下来,手指放在了小姑娘的鼻孔上,确定了小姑娘还有微弱的气息。
当即回头看向一人,吩咐道:“陈恒,拿黑玉续命膏给这小丫头涂上,给她治病。”
叫陈恒的中年人顿时一惊,连忙道:“公主,从宫中带出来的黑玉续命膏已经不多了,是给您准备的,万一您受了伤,还能用这膏药来救命,怎么能用在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上?”
“无妨,这东西就是用来救人的,先给这小姑娘救命。”
云裳清冷开口。
陈恒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不过云裳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遵命照做。
当即,撕开了小姑娘的衣服,先是帮她清理了周边的血啧,露出了恐怖狰狞的伤口。
陈恒从背包之中,拿出一个圆形的竹筒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还剩下半瓶的黑糊糊的膏药。
他用勺子将膏药挖了出来,涂在了小姑娘的伤口上。
“啊”
原本奄奄一息的小姑娘瞬间痛得惨叫不止。
“小丫头,忍一忍。”
云裳从袖口之中,抽出一块布,塞到了小姑娘的嘴里,让她死死的咬着。
这黑色的高腰,虽然能救人,但也能把人给折腾得死去活来,小姑娘几次被痛得昏死了过去,又醒过来,然后又昏死过去,反反复复。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这瓶黑色的续命膏药几乎见底了,全部涂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此时此刻的小姑娘,人是昏迷着的,浑身是汗,不过庆幸的是,她的面色稍微有了一丝血色。
“我们已经尽力,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陈恒满脸肉疼的将只剩下一点点的装着续命膏的竹筒子收了起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忍不住呢喃一声。
随后又看向云裳,说道;“公主,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吧。”
“那这个小丫头……”力隆看向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血色小姑娘。
陈恒有些恼火道:“我们已经把最珍贵的续命膏都给她用了,已经是仁至义尽,她有六成的可能能活下来,你还想干什么?你想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起走?自己都朝不保夕,还想着救别人?”
力隆顿时语塞,因为陈恒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不过这小丫头是他从酒楼火场里救出来的,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她,让他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小丫头片子看起来才十来岁而已。
但话说回来,他们这群人,自己都是命悬一线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追兵追上来了,再带个小姑娘,的确不合适。
“把这小姑娘带上,人是你救回来的,交给你负责。”
云裳看了一眼力隆,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径直往前走,继续在树林中穿行。
“多谢公主!”力隆当即大喜,连忙表示感谢,随后一把将小姑娘背了起来,跟上了云裳。
“你们……”
陈恒等人不支持救小姑娘的反对派,一个个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云裳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尽管不乐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深夜。
迦南郡。
郡守府邸,一间客房内。
阮星野坐在床上,头发缭乱,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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