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泽跪地不起,可把钱婆子祖孙俩吓坏了,俩人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此时的祈煊和苏芸暖都穿着粗布衣裳,两个人本打算进山,看样子是不能了。

    “起身吧。”祈煊看白天泽起来,才说:“朕来太溪,本没想到和白家有所交集,身为太溪百姓,白家算是过的不错了。”

    白天泽额头有汗,躬身:“是,皇上爱民如子,是草民知道的太晚了,罪过,罪过。”

    “何罪之有?”祈煊转身往屋子里去。

    白天泽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眼角余光看皇后娘娘过去把吓得脸色苍白的祖孙俩产妇起来,软言安抚着。

    去年长孙白鹤生回来后,白天泽就开始整顿白家,这半年来可以说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

    虽然从白芷来太溪第二趟的时候,白天泽就注意到了,并且打探出来是皇后娘娘的人,可谁能想得到皇上和皇后放着宫里的富贵日子不过,跑到这荒凉的地方来了。

    最重要的是来了,一不让白家觐见,二不碰珍珠,反倒是盐场那边开了一溜作坊。

    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根本没人出海采珠了。

    采珠人都改行当渔民了不说,许多人都跑去作坊做工。

    白天泽和家里一众族老商量了好几天,都认为这是朝廷的釜底抽薪之计,可一个小小的白家,至于让朝廷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吗?

    这凡事最怕猜,辗转反侧的白天泽总觉得是走投无路了,不得已把心一横决定亲自来拜见皇上和皇后,这伸脖子一刀,缩脖子只怕也躲不过去这一刀,如今只能看皇上和皇后是啥打算了。

    最让白天泽害怕的是刚一见面时候,皇上和皇后就寻常农人打扮。

    活了大半辈子的他非常清楚,光鲜亮丽的富贵人不足为据,大不了就是财能通神,反倒是富有天下的人粗衣布履,这才是要挖太溪根基的架势。

    进屋,祈煊坐下来,白天泽也不敢坐,只能弓着身子站在旁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等着挨训。

    祈煊打量了一眼白天泽:“白家是土生土长的太溪人?”

    白天泽赶紧跪下来回话:“回皇上,白家祖上是货郎,来到太溪有百年之久了,据族谱上说是为了躲避战祸,祖籍在龙门关的草原上。”

    祈煊挑眉:“原来如此。”

    “这些年,太溪人偏居一隅,从不去内陆,白家便把珍珠卖出去,渐渐地就有了如今的石头城。”白天泽说。

    祈煊点了点头:“这太溪临海,可见过海外之人啊?”

    白天泽仔细想了想:“见过几回,不过那些人都不靠岸,三、四年前倒是有一艘船靠岸了,不过是海上风浪太大,打坏了他们的船,那些人后来往内陆去了,再就没见过。”

    祈煊猜想是梅德尔那些人。

    “起来回话吧。”祈煊看白天泽起身,才又问:“白家无人出海远行?”

    白天泽摇头:“没人敢出去,咱们太溪人胆子都小,出海二十里有一个珍珠窝,采珠人最远也就是在那边,每年这个季节风浪很大,出海是要命的。”

    两个人在屋子里,一个问一个答。

    外面,苏芸暖坐在是小板凳上给钱婆子说菜种子,这些菜种子在山里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这可是太容易温饱的地方了,苏芸暖还鼓励钱婆子呼朋唤友的过来,除了伺候已有的田地,接下来必会大面积开荒的,再者山坳那边是天然的水田,用来种植水稻再合适不过了,甚至苏芸暖想要在山坳那边的水田里套养淡水鱼。

    钱婆子都要吓死了,低着头都在琢磨,皇后娘娘是这样的吗?她以为那都是金尊玉贵的人,高高在上的,结果住在这边这么多天,自己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啊!

    吃的也没多讲究,穿得也都是寻常百姓的衣服,再就是两个人每天进山,说是皇上和皇后没人信,倒是像猎户夫妇,俩人这些天别的不说,后院的野鸡都抓了好几十只了。

    偏偏,白大当家的颠颠的找上山来,跪下就磕头,可要了老婆子的命了。

    “你真的是皇后娘娘?”海生好奇的问苏芸暖。

    苏芸暖笑着点头:“是啊,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大海呢。”

    海生咧嘴笑了:“皇后娘娘是很大很大的官吗?”

    “不是,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媳妇,不是官,你看整天跟我在一起的人了吧?那是我的夫君,也是大乾的皇帝。”苏芸暖说:“看上去是不是和寻常人一样?”

    海生点头:“嗯,一样,皇上像猎户。”

    苏芸暖笑出声来,揉了揉海生的头:“对,皇上以前就是猎户,打猎很厉害的。”

    “婆婆,白家在这边是不是很厉害?”苏芸暖问。

    钱婆子下意识的往屋子里看了眼,小心翼翼的点头:“厉害得很,他们很有钱,我们不能去采珠的人只能到山里求活,采珠人就不一样了,可以用珍珠在白家换出来吃喝呢。”

    “哦,白家的人欺负你们吗?”苏芸暖问。

    钱婆子摇头:“不欺负,我和海生都好几年不下山了,咋能惹得到人家呢。”

    “以后这里有很多农田了,种出来的粮食也可以卖给采珠人换钱,等海生长大一些可以读书。”苏芸暖说。

    钱婆子赶紧摇头:“可不敢想,海生长大了能娶媳妇儿,在山里过日子养儿育女就行,那样我就对得起他娘了。”

    关于钱婆子祖孙俩的事情,苏芸暖从来没问过。

    听到这里免不得问一句:“海生的娘呢?”

    钱婆子眼圈一红:“没了,跳海了,海生的爹是采珠人,挂着黑旗回来后,海生娘当晚就跳海了。”

    “让你难过了,对不住啊。”苏芸暖赶紧说。

    钱婆子抹了一把眼泪:“过去好些年了,我家海生不会当采珠人,我们就安安生生的在山里。”

    “奶奶,我不当采珠人。”海生靠在钱婆子身边,乖顺的说。

    苏芸暖拍了拍手:“走,咱们去后面开一块荒地,回头等人进山开荒了,咱们海生以后就是这个山头的大总管呢。”

    钱婆子看看自己的小孙子,她也这么盼着,能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多大的福分啊,以后保不齐海生就出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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