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连忙迈开脚步。
老严却抓住青年男子的手,边吐血的边道:“小师伯,我不甘心啊。”
他说完,满是血的那双眼睛盯着我,像看透了我似的。
他的不甘心是因为我?
我迈开的脚步一阵发软,怎么挪都走不动。
老严肯定是算到了我的八字,那我的命是怎样的?
“他因你这样,你还想从他这知道你的命是怎样的?”青年男子哼了一声,不屑道。
我浑身僵硬,张了张嘴,却无从辩解,因为他说对了。
北阴在一缕幽光中的现身,他冷哼,目光微微转冷,利刃般朝着青年男子射去。
青年男子被那道冰冷的视线盯地脊背僵直,赶忙收起自己不屑的眼神,屈腿而跪的道:“见过北阴君。”
我呆呆的看着明明对我不屑,却又对北阴恭敬,屈腿而跪的青年男子。
胸口又是一阵发闷,我转了个身要走。
这个青年男子和神婆子一样,对北阴恭敬尊敬,所以,不会对我吐露任何我想知道的。
“季妃……”我一转身,背后就传来老严尖锐的声音,他的声音变的尖锐的像恶鬼索命。
青年男子对我大声道:“快走。”
老严变成鬼要暴走了?
我跑了二步,还是扭过头,看到了老严鲜血直流的眼睛还在盯着我,他的声音尖锐的说着:“季妃,你生来就得死,命不该生,如若你活着,亲人必绝,十里八村皆殃,朋友惨死,你一出生,就该……”老严的一口鲜血喷射而去,他还继续盯着我道:“一旦你活着,季村毁灭,是人皆伤,众生皆……”他嘴巴里一口血堵住了他的话,他拼命的咳着,连同血。
“回去了。”北阴在我耳边道。
可我听不进他的话,我满脑子都是老严的话,也就是他给我算的命。
亲人必绝,十里八村皆殃,朋友惨死,我一出生,就该死!!!
“为什么?”我喃喃的问,不是问老严,是问北阴。
为什么我是这样的命?
“命,你可信,也可不信。”北阴说的模棱两可。
“你是说,我可信这命,也可不信这命?”我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扬着头的问北阴。
“回去吧。”北阴又是这样,总是不会给我明确的答案。
我想迈开双腿,可双腿怎么也迈不开。
北阴幽冷的视线扫了眼我迈不开的双腿,像是想到了什么,蹙了下眉头的对我道:“他快死了,挪到没人的地方。”
他是要管老严了!
我立马冲到老严面前,伸手扶起老严,对着正在对老严施救的青年男子道:“他说的,扶去没人的地方。”
青年男子对北阴那么恭敬,想必一定会听他的话。
青年男子果然没有一丝迟疑,他扶起老严的另一只手,满嘴是血的老严突然张开了嘴,从里面吐出了一团黑影。
青年男子皱眉,一把扛起老严,又对着我手腕道:“跟我来。”
北阴又回到了玉镯里,直到青年男子带我们来到老街的一间旧房子里,他才从玉镯出来。
他手一扬,一缕幽光进入了老严的身体里。
他冰冷的眸子里忽闪了一下:“可惜了。”
我几步走到北阴身侧,在他收回幽光时,我才问:“为什么可惜了?你也救不活他吗?”
“那是他自寻死路。”北阴淡淡道。
我咽了下口水:“那老严身体里怎么有黑影,那黑影分明是鬼影,对吧?”
北阴眉头一拧,并未回答我。
青年男子道:“多谢北阴君。”
老严清咳了一下,青年男子连忙走到床边。
老严看着青年男子,摇着头的道:“我对不起黄兄。”随后他的目光又转向我,带着狠决的杀气,只见一团黑影直直的朝我冲了过来。
我被北阴一拽,拽到了一旁。
老严从床上挣扎着起身,说着:“黄兄,我真的对不起你,没除去季妃这个一出生就该死的祸害。”他停止挣扎,整个身子又往床上倒下,满是血泪的眼睛也闭上。
我心底发凉,全身止不住的发抖,慌的退到了北阴身后,颤抖的手扯住他的衣角。
“怕了?”北阴问我。
我头皮发麻的低着头,没回答。
“别怕。”北阴轻声道,他伸出手,牵上我扯住他衣角的手。
“我,我没怕。”他手掌冰冷的温度压制住我瑟瑟发抖的身子。
青年男子用床单盖住了老严的尸体。
看不到老严惨死的样子,我掩耳盗铃似的松了口气。
“以后有危险就躲在我身后。”北阴握着我手的手紧了紧。
我低着头,微微的点了下头。
“以后,听话一点。”说这句话时,北阴又是一阵叹息。
今天他让我别算了,走了,我没有一次理他。
可能他料到了不好的后果,我却一个劲的要往前冲。
“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想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所有我必须寻求事情的真相。”我道。
“什么都知道,你会痛苦的,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做个快乐的人,就像你弟说的,他希望你快乐,我也同样。”北阴身上的寒冰寸寸龟裂的掩盖起来,最后消失在空气里。
我万万没想到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希望我做个快乐的人。
可早在我回村之后,我就无法做个快乐的人了。
我爸我弟,我外婆,我身边的人,我的朋友,最后可能会如老严给我算的一样,惨死。
我必须什么都知道,避免他们因为我出事。
“我能承受这一切,你能否什么都告诉我,有什么事一起解决,好吗?”我盼望的道。
北阴眉眼又浮现复杂的神色,半晌才道:“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我急切的反问。
“乖。”北阴摸了摸我的头,目光一转,看向了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则立马道:“老严是在一个礼拜前受人所托的来这里找一个人,老严是神算子,深知机缘……”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他这几天都在算命一角等,老严看破天机,却又深陷其中,所以才想杀季妃,但是,老严算的命,绝对准。”
“托老严来的是谁?”我问。
青年男子看了眼北阴,北阴点了下头,他才回答我道:“就是老严临死之前说的黄兄,你们这一带有名的风水师黄先生。”
风水师黄先生?我喃喃的回忆着。
小时候我常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来村里,大家都说他是村里请来的风水先生。
尤其是那天我被送去后山坟地的前一日还见过他。
至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可是,至那次就没再来季村的黄先生,为什么会在这次托人来给我算命,致我于死地?
他自己知道危险,跑了?让别人来送命?
黄先生也是季村人吗?毕竟季村人才只顾自己,自私自利。
青年男子像是看透我的想法,说着:“黄先生并不是季村人,他也并不是自私自利。”
我苦笑的扫了眼青年男子,在他眼里,自私自利的应该也只有季村人。
而我,就是季村人。
我每次都往危险上冲,根本不管不顾北阴的处境。
几次他为了救我也差点身形不保了吧。
他还因为季村的人死过一次。
还有我的命,我会害了身边所有人,包括不是人的北阴。
北阴就算把我当她的守护我,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
我会害死身边所有人,所有人。
我脑袋炸裂似的,整个人暴走崩溃,我直接甩开北阴的手,朝门口冲出去。
我这样的命,活该孤身一人,谁都不要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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