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陈延回头一愣,一时之间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当时情况太过突然,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冲出去,别说姜予安,他脑子也没转跟着出来了好吧。
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情况?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和陈医生没有关系。”
一旁的姜予安开口解释,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被傅聿城踩在脚下的人,以及他此刻的凶狠的模样。
“阿行,你……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把村里的人给揍了?
地上被压制住的大汉瞥见姜予安,挣扎着要起身,嘴上更是骂骂咧咧。
“太太您可管管,你老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打成这样,还抢走我手机!抢劫可是大罪,我告诉你们——嗷——”
“闭嘴。”
那大汉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哀嚎一声,就被胸·口重重一脚给打断了话。
傅聿城目光凉凉,余光瞥了一眼姜予安,这才慢悠悠地将脚尖从这男人身上挪开。
地上的人还在哀嚎,旁边还站着以为瑟瑟发抖一声不吭的瘦弱男人。
傅聿城毫不理会,把手机上的照片视频全部删除之后才扔回去。
也不知道砸在哪里,地上那人又嚎了一声,蜷缩着身子扭曲了一下。
那模样,看得姜予安都觉得幻肢隐隐发疼。
她小脸皱着,凑近到傅聿城身旁,“阿行,他怎么了?你做什么揍他啊?”
傅聿城垂眸睨了她一眼,默然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随后,目光瞥向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那位。
“你拍了几张?”
冰凉的视线刺得对方不敢直视。
“没……没拍多少,就是几张照片和一个视频,我我我、我都删了!都已经删了,不信你看看!”
那瘦弱的男人连忙把手机递过来,生怕自己和地上那大汉一样被揍。
姜予安此刻哪里还听不懂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真不懂,在傅聿城把手机拿过来检查,又将已经删除的照片彻底删掉无法复原时也会看明白。
那手机里面,拍到的正是方才自己站在门口,与傅聿城讲话时的场景。
虽然隔得挺远,但现在的手机像素都不错,照片里面的人也是清清楚楚。
不光是她,傅聿城的侧脸也是拍的完美。
倘若是个熟人拍到也就罢了,偏偏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两个男人,在背地里偷偷地拍。
也难怪傅聿城发那么大火气追上来。
她抿着唇不再讲话,原本还觉得傅聿城下手太重,把人家打在地上蜷缩着有点过分,现在却觉得还好。
尤其是在听到傅聿城后面的话时。
他将检查过的手机还给对方,依旧是目中无人的状态:“先前这位先生说房租不退,我还觉得颇有微词。现在,就权当赔付给您的医药费了。”
凉飕飕的话音落下,便拽着姜予安回去。
后者也再没有耍任何性子,任凭男人掌心拉着自己,哪怕被拖着走只能小跑跟上,也没有发表任何怨言。
直到重新回到院子里,待陈延把门关上后,她才皱着眉从男人掌心中把手腕抽出来。
傅聿城手劲儿大,松开手的时候姜予安腕上已经一片红。
她倒是随意,跟没事人一样把手藏进衣袖里面。
抬眸瞥见男人漆黑幽深的眸,顿时讪讪。
思索了一下,还是底下脑袋开始道歉。
“对不起啊阿行,之前在门口的时候,是我不应该和你发脾气。”
要不是她,他们也不会被偷·拍,不至于让傅聿城出去与人动手。
她扫了一眼男人外套上的泥土,抿了抿唇,素净的小脸上有些懊恼。
犹豫了片刻,她才开口:“阿行,你身上没受伤吧?刚刚那个男……”
“姜予安。”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聿城给打断。
男人侧身,高大的身影几乎把人笼罩。
姜予安心下一紧,“阿行,怎、怎么了?”
傅聿城稍稍低下腰,几乎是与姜予安平视,语气算不上有多好,“下次不要动不动就道歉,明白了吗?”
“……”
姜予安眨了眨眼,呆愣愣的模样显然没有明白。
傅聿城也不介意与她讲明白。
他站直身,低垂着脑袋凝视着几乎被圈在怀里的女人,语气平缓:“我就拿今天这件事情和你讲,被偷·拍的人是你,你才是受害者,即便是道歉也应该是那两人道歉,轮不到你来。你没做错,便不需要道歉。”
“……可我道歉的对象是你啊,我并没有给他们道歉。”
姜予安神情认真,“我是因为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我才向你说对不起。”
“可于我,你也并没有做错什么。至于麻烦这个词语……”
傅聿城顿了顿,望着她的目光更加深邃,“姜予安,我不想再听到这个词出现在你我身上。”
是他自己决定将人带出来的,即便是麻烦,那也是他心甘情愿。
她不需要向他道歉。
何况,方才那件事情,他也不觉得她添了麻烦。
毕竟即便方才被拍了照片,让那些人保存下来甚至发布到网上,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地方呆不了两天,他们就要离开。
哪怕商家的人本事通天,能在照片发布的第一秒就锁定他们的位置,也不可能闪现到他们面前来。
等他们找到,也已经不见人的踪影。
他之所以过去将那些照片全部删除,不想打草惊蛇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一想到姜予安的照片存在于那些人的手机里,他便觉得恶心。
他的宠物,除非被他厌倦,否则怎么着他都要护着。
好比当年的姜笙,他再不喜欢,可稍稍有点情绪,他也能娱乐般地满足她所有要求。
这个蠢女人,总不能别人有的,她没有。
但令傅聿城很不适的是,她似乎从来不会提出自己的要求,从来不向他索取。
小心翼翼的,甚至动辄道歉。
忘了一些东西,反而变得更加胆小,既麻烦又愚蠢。
这次他将话一一都说清楚,也省得日后再听到那可怜的道歉声而心烦。
“听明白了吗?”
见姜予安呆愣愣地步应声,傅聿城又重复了一遍。
后知后觉的,姜予安才迟疑地询问:“我可以理解为,在你眼里,我并非是一个累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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