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回有方楚宜,并未在御书房召见,而是在偏殿。
大婚那日,虽然殷帝在场,只是方楚宜有巾帕遮盖,并未见到。
方楚宜一路跟着前方带路的太监,并未多看,眼睛和手脚极其守规矩,进了大殿后,朝殷帝跪拜。
殷帝端坐在上,“平身,赐座。”
方楚宜起了身,坐在了谢元凛身旁的位置。
殷帝仔细打量着方楚宜,饶是殷帝见惯了各色美人,也忍不住视线多停留了几秒,难怪会让谢元凛这般上心,方楚宜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那张脸艳丽勾人,然而气质清冷,两种矛盾同时体现糅在一起,美得格外嚣张,具有攻击性。
若不是谢元凛所看上的,如此这般不落俗的美人,殷帝也自是喜欢,想留入宫中。
不过谢元凛越是耽于情爱,殷帝就越满意。
殷帝看向方楚宜开门见山道:“今日朕是以舅舅的身份召见你,子晏这孩子既然认定了你,朕这个做舅舅也就由他了,如今成了亲,以后你二人就好好过,争取年底能为谢家开枝散叶,多添些子嗣,这些话上回朕同子晏也说过。”
方楚宜一脸懵逼,不是,狗皇帝说的什么屁话,他是男人啊?
如何能生?
没得到回应,殷帝顿时面露不快。
谢元凛见状,在一旁道:“楚宜头一回面圣,有些恐慌,还请陛下不要责怪。”
方楚宜反应很快,狗皇帝可是能随意摘人脑袋的存在,怎能忤逆他,当即能屈能伸道:“陛下放心,我和王爷会努力的。”
谢元凛∶“……”
谢元凛似没料到他会这般说,顿了顿,一时之间没了言语。
殷帝这才满意道:“如此正好,今日召你们来也没旁的事,太后这两日身体好转些,一直念着你,你一会同王妃去拜见她老人家。”
谢元凛∶“是。”
谢元凛的母亲是太后的幺女,太后统共就生了三孩子,大女儿在襁褓里就夭折了,是以对这个幺女多加宠爱,连带着对谢元凛也是格外宠爱。
只不过太后如今年岁已高,身子一直不见好。
出了偏殿,往太后寝宫去。
皇宫实在太大了,走到太后寝宫足足小半个时辰,方楚宜脚都酸了,却也不能表露出来。
谢元凛一直关注着他,见他步子慢了些,“可是累了?”
四周都是太监,前面领头带路的离得不远,方楚宜小心谨慎,生怕他们听了去,报告给狗皇帝,当即摇头道∶“不累。”
谢元凛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压低了嗓音道∶“快到了,且再忍忍。”
方楚宜耷拉着眉眼,“嗯”了一声。
好在谢元凛没骗他,拐角走过,就是太后的寝宫了。
太监进去通报,很快就传他二人进去。
方楚宜努力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随着谢元凛一同进了太后的寝宫,里面燃着龙延香,屋子里暖融融的,太后身子不适,不宜吹风,寝宫一年四季都透着暖意。
相比殷帝的虚伪,太后就和善多了,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半躺在软榻上,身上搭着毯子,头发发白,看着没有精神,一旁的宫人正在给她捶腿。
太后一看到方楚宜,当即笑道∶“呦,这就是子晏娶的媳妇,快让哀家仔细瞧瞧,模样真俊俏,怪不得子晏突然开窍了,听皇帝说,子晏可是非你不要。”
谢元凛笑道∶“太后,他脸皮薄,您老人家再多说两句,该不好意思了。”
方楚宜∶“……”
太后拉过方楚宜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不同于殷帝的虚情假意,真心实意道∶“子晏以后就交给你了,哀家一直放心不下他,以后你可要好好待他,他是个好孩子。”
方楚宜∶“我会的。”
太后目光又落在方楚宜的脸上,笑道∶“你也是个好孩子。”
随后让太监将她给方楚宜准备的见面礼拿过来,是一枚成色极佳的玉镯。
方楚宜收下后,朝太后叩谢。
太后又拉着他说了会话,说的都是谢元凛小时候念书学礼仪的一些趣事。
许是年纪大了,总会回想从前,那段日子,孩子都在,太后记忆最深。
方楚宜期间看向谢元凛数次,见他神情颇为无奈,不禁笑了起来。
没想到谢元凛长大这么沉稳,小时候那么野,不过从太后那无限怀念的语气不难看出,虽然调皮却不惹人烦,应该很可爱。
最后话题总会扯到孩子身上,太后拉着方楚宜说道∶“你和子晏加把劲,争取多生几个。”
方楚宜∶“……”
不说他和谢元凛不是那个关系,再说他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怀孕?
不过有一就有二,方楚宜∶“太后放心,我和王爷会努力的。”
太后笑着说道∶“那就好。”
太后身子不好,说了这么会话后就乏了,要歇息了。
两人也没多做打扰,便从太后寝宫退了出来。
殷帝那边派太监过来请,要留他二人在宫中用餐。
方楚宜实在不想吃,他可不想体会今日方炳谭他们体会的那般,就算是琼浆玉液,有狗皇帝在,他也吃不下,还得陪着笑。
方楚宜看向谢元凛。
四目相对,谢元凛明白了他的意思,同过来传话的太监说道∶“替本王多谢圣上美意,本王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去打扰陛下了。”
太监道∶“是。”
待人走了后,方楚宜跟着谢元凛往回走,还是有一大段距离,谢元凛由宫人推着,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马车跟前。
方楚宜整个人都累瘫了,谢勇将谢元凛搬上马车,方楚宜累的都有些抬不动脚了,踩着凳子上了马车,重重叹了口气。
脚疼,腿酸。
哪哪都不舒服。
方楚宜努力忽略那些不适,问道∶“我们不去吃饭,皇帝会不会生气?”
谢元凛看向他的腿,“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
很快,谢元凛道∶“无妨,他生气也不会做什么。”
方楚宜∶“那就好。”
谢元凛∶“脚疼?”
他刚刚就注意到方楚宜腿脚有点异样,平日里方楚宜出门都是靠轿子和马车,哪里走了这么多路?
本来就娇气,如何能受得了。
方楚宜见他都看出来了,也不好意思说可能脚底磨出水泡了,这话说出来多丢人,谢元凛肯定面上不显,心里也要嘲笑他。
也太菜了。
方楚宜故作轻松道∶“好久没走这么多路了,就是腿有些酸,歇会就好。”
谢元凛∶“要我帮你揉揉吗?”
方楚宜∶“……”
那倒不至于,他自己有手。
方楚宜∶“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谢元凛正经道∶“我之前在军中学过按摩之法,我帮你揉揉,很快就不酸了。”
方楚宜见状,很没有骨气道∶“那还是麻烦你了。”
谢元凛笑道∶“不麻烦。”
谢元凛是坐在轮椅上的,为了方便他,方楚宜的腿必定是要搭在他的大腿上,方楚宜也没扭捏,换了个位置,将小腿放在谢元凛大腿上。
谢元凛的两只手在方楚宜的小腿肚使力,知他娇气,怕疼,便没用几分力,“可以吗?”
方楚宜舒服的叹气,“可以!”
没想到谢元凛还挺会揉,方楚宜视线落在谢元凛那双手上。
思绪突然跑偏了。
这双手和他某处曾经负距离接触过。
艹。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方楚宜赶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皇帝经常召你入宫就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谢元凛嗯道∶“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听腻了。”
方楚宜一听,乐了∶“岂能在背后议论皇帝不好,当心他知道了摘你脑袋!”
谢元凛配合道∶“嗯,我好害怕。”
装的一点也不像,说起这个,方楚宜奇道∶“不过他们是不是眼神都不好?把我当成女人了?”
谢元凛∶“嗯?”
方楚宜∶“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且不说他和谢元凛不是那种关系,再抛开谢元凛不能人道这个事实,就单论他一个男人,如何能怀孕?
这不是异想天开?
谢元凛∶“……”
不怪方楚宜不知道,他压根也不会将情热期和能生孕联系在一起。
情热期已经是很离谱了。
男人生孕在他看来那就是违反人体生理构造,反人类的存在了。
谢元凛见状也没多说,怕方楚宜好不容易开心些了,又要胡思乱想了。
“许是异想天开,别想那么多。”
方楚宜表示赞同,谢元凛和他想一块去了。
简直离谱。
谢元凛给方楚宜揉了一路小腿,直到马车停下,才放开他,问道∶“好些了吗?”
腿不疼了,脚还疼着。
方楚宜∶“好多了,王爷好手法。”
谢元凛笑笑。
什么按摩手法,方楚宜在这方面当真迟钝极了,他也不想想谢元凛位高权重,怎么会去学按摩这种伺候人的。
因脚疼,方楚宜踩着凳子没像平日里那般跳下,小心翼翼颤巍巍落地,饶是如此,还是疼得脸色变了。
谢元凛蹙眉∶“脚伤着了?”
方楚宜也没法装了,因为他感觉靠走他是走不回去了。
他现在就像是那书中描写的赤脚走刀刃,简直疼得寸步难行。
艹,怎么越来越娇气了?
上回脚底磨出水泡还能走的。
谢元凛见他如此,便将他拦腰抱到腿上。
脚不接触地面,倒是缓解了,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王府门口这么多守卫的面,坐谢元凛腿上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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