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潭里泡了那么会儿,再加上山间冷风吹,方楚宜不可避免的着了凉。
泠玄给他开了副药。
方楚宜本就讨厌喝药,谢元凛正在床头哄他。
方楚宜浑身难受死了,翻了个身子背对着谢元凛,嗓音有些哑∶“我不喝,我要睡觉。”
谢元凛见他很抗拒的模样,也没逼他,大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
方楚宜意识逐渐变沉,半睡半醒之间,不断梦到从前。
是原主幼时的一些事。
……
等被谢元凛唤醒时,方楚宜还有点茫然。
谢元凛伸手覆在他额头处摸了摸,关心道∶“做噩梦了吗?”
方楚宜轻轻摇了摇头。
谢元凛∶“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
方楚宜这一觉断断续续睡到了下午,早膳和午膳都没怎么吃,只是他现在没什么胃口。
“不想吃。”
谢元凛见状,便撑着手臂上了床,将方楚宜抱到怀里。
方楚宜枕在他腿上,想起上回自己生病,谢元凛也是这样对他。
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
他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
谢元凛问道∶“哪里觉得难受?”
方楚宜生了病,再加上做的那些梦,此刻情绪很是低落,闷声道∶“心里难受。”
谢元凛∶“怎么了?”
方楚宜∶“不知道。”
谢元凛叹了口气,心疼道∶“快些好起来吧。”
泠玄诊脉时,说方楚宜身子骨弱。
需要多锻炼。
之前方楚宜还想着强身健体,后来一门心思扑在挣钱上,又和谢元凛谈了恋爱,就把锻炼的事给抛诸脑后了。
如今可好,病了两回了。
方楚宜∶“等病好了,就锻炼。”
谢元凛∶“到时我教你。”
方楚宜想到谢元凛不愿意让谢勇教自己,心情总算稍微明朗了些,唇角微微上翘,“还吃醋呢?那我以前当你面总夸谢勇厉害,你老实说心里是不是醋死了?”
谢元凛垂眸和他对视,含笑道∶“是啊,醋死了,只想让你眼里心里只有我。”
方楚宜∶“肉麻。”
谢元凛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肉麻也受着。”
方楚宜∶“困了。”
谢元凛∶“睡吧,我抱着你。”
方楚宜含糊地嗯了一声。
——
泠玄拿着黑罐进屋时,方楚宜还没醒,在谢元凛怀里睡得显然比刚刚要沉。
泠玄看了一眼床榻旁搁置已经冷掉的药。
“怎么没喝?”
他这药喝下去,再睡一觉,这会都已经药到病除了。
谢元凛手搭在方楚宜身上,像是怕把人吵醒,轻声道∶“怕苦,不喜欢喝药。”
泠玄不留情面∶“娇气。”
谢元凛警告地暼了他一眼。
刚刚方楚宜醒着,泠玄也没多说,此刻见谢元凛这般护着,便提醒道∶“太娇气吃不了一点苦,到时候怀孕怎么办?”泠玄又道∶“身子还弱,不容易生孕。”
谢元凛毫不犹豫∶“那就不生。”
泠玄∶“……”
泠玄将目光落在睡着的方楚宜身上。
这是给谢元凛灌了什么迷魂汤?
方楚宜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估计是盖着被子出了些汗,没那般头重脚轻之感了。
“渴。”
谢元凛闻言,看向不远处坐着等的泠玄。
泠玄只好起身去外头给他倒了杯温水。
方楚宜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泠玄也在。
屋子里昏暗。
可见他都睡一天了。
泠玄过来是让他喂蛊的。
方楚宜接过杯子喝完水,觉得喉咙舒服多了,“怎么也没叫我?”
泠玄∶“那也得看你家王爷准许不准许。”
方楚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再多言。
谢元凛也是关心他。
他肯定是偏向谢元凛的。
方楚宜披了衣袍,下了床坐在椅子上,将手递了过去。
泠玄一针见血。
只不过今日方楚宜身体不适,痛觉更是灵敏。
谢元凛移动着轮椅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轻轻在他手指处揉了揉。
方楚宜生了病,比往常要粘人一些,将脸下巴枕在谢元凛的肩头。
泠玄实在看不下去。
没见过寻常夫妻有这么粘糊的。
一整天没吃饭了,方楚宜多少有些饿了,只不过他因为病着,只能吃着清淡的,多少没胃口,最后便喝了碗燕窝红枣粥。
身子捂了一身汗,想洗澡,谢元凛不准。
方楚宜∶“不舒服。”
谢元凛不由分说将他塞进被窝里,“明日好了再洗。”
方楚宜∶“那你夜里不许抱我。”
出汗身子肯定不好闻。
谢元凛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鼻子蹭了蹭他脖颈,真心实意道∶“香的。”
方楚宜∶“……”
方楚宜把脸默默埋进了被子里。
谢元凛真是不要脸。
怎么什么话都好意思说?
谢元凛也没想招惹他,还在病着,他又不是禽>兽。
谢元凛∶“快睡吧,睡醒就好了。”
方楚宜一生病就犯困,跟睡不够似的,本来断断续续都睡了一天,此刻被谢元凛柔声哄着,很快又睡了过去。
只不过总是做梦。
原主过往一帧一帧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一直到上回梦到方决去世时灵堂祭奠,后面就模糊了,很快转变成了方楚宜在现代的生活,一边上课一边兼职。
……
方楚宜早早醒了过来,仿佛还没从梦里出来。
这几个月多发生太多事了,让他总生出一种仿若隔世之感。
谢元凛还在睡着,从身后紧紧抱着他。
方楚宜清醒过来后,感受到身后小谢的活力。
最近断药,再加上施针。
谢元凛的身子也在逐渐恢复。
显然他能感觉到小谢比上回更有活力了些。
方楚宜这回没动。
很快,谢元凛醒了过来,习惯性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感觉如何?好点没?”
方楚宜∶“好多了,你抵>着我了。”
谢元凛这回倒是没一大早耍流氓,放开他,同他拉开了段距离。
方楚宜诧异,真是稀奇。
谢元凛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谢元凛解释道∶“泠玄昨日说我近日要清心寡欲。”
其实真是原因是泠玄说他现在是恢复期,还没完全好,若是激动了,没准会……
总之谢元凛才不想在方楚宜面前丢脸。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方楚宜奇道∶“他之前也提过,怎么没见你听。”
谢元凛∶“从今天开始。”
方楚宜∶“你能有这个觉悟,挺好,继续保持。”
谢元凛∶“……”
谢元凛见方楚宜精神脸色好很多,这才放心。
泠玄还等着他施针,谢元凛便起床穿衣,方楚宜睡饱了,便也起了床。
方楚宜左右也没什么事,便跟着一起去了。
方楚宜怕打扰到他们,就一直没去看过。
泠玄见他俩同时出现,也不意外,打开他的长银针包,里面大大小小的银针有几十根。
谢元凛脱了衣袍,将里衣的裤腿往上挽至膝盖上方。
泠玄便拿着那一包针过来,从他的膝盖处开始施针。
方楚宜心疼极了。
谢元凛拉过他的手∶“别看。”
方楚宜确实有些不忍心看了。
尤其是看到没过多久,谢元凛额上,鼻尖都布满了汗,更是心疼。
方楚宜手背轻轻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是不是很疼?”
泠玄在一旁轻描淡写∶“这是刺/激他腿上的痛觉的,不亚于他之前每回毒发的痛状。”
方楚宜是见过谢元凛毒发的情形。
谢元凛∶“还好,没他说的那么夸张。”
方楚宜听他语调都有些不稳,嘴唇也有些微微颤抖,一看就是在忍耐。
知他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别提多心疼了。
泠玄∶“?”
方楚宜凑近主动贴上了谢元凛的唇,温柔地亲了亲他。
泠玄最后一句话没说,黑着脸远离了他二人。
方楚宜不是很会,平时都是谢元凛主导,今日谢元凛并没有反客为主,他只好慢慢描绘着。
很温情缠绵的一个吻。
倒有效缓解了谢元凛的疼痛。
泠玄见他二人终于分开,这才转过身,面无表情道∶“注意影响,青天白日,这里不是无人区。”
若是平时,方楚宜可做不来这种,听到估计也觉得丢脸死了。
只是丢脸和谢元凛比,他还是选择丢脸好了。
装没听到。
谢元凛牵着他的手,紧握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浓情蜜意的,在一旁的泠玄冷眼旁观。
只觉得自己此刻很多余,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方楚宜∶“他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泠玄∶“要不了多久。”
方楚宜真心实意道∶“不愧是神医,名不虚传。”
泠玄∶“不是说我虚有其名?”
方楚宜∶“……”
谢元凛∶“他这人就这样,不用理他。”
方楚宜虚伪道∶“怎么着神医也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岂能这样说,医术高明的人,有点个性也是正常的。”
泠玄∶“……”花言巧语。
谢元凛∶“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方楚宜∶“……”怪不得。
泠玄懒得听他俩说话,将针一一取出。
“应该是可以动了,试试。”
方楚宜一听,立刻看向他,眸子里透着期待。
谢元凛盯着这目光,尝试地抬了一下左腿,虽有些吃力,确实是能动了,只是刚有知觉,还不能坚持太久。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方楚宜高兴坏了,对着谢元凛亲了一下,夸道∶“真棒。”
泠玄∶“……”倒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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