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城门口都有国公府的人在施粥,还不是一般的粥,浓厚的粥都看不到里面的汤水,怕是倒着放都洒不出来。
有许多贫民百姓如今也混迹到灾民的行列里去领粥,还有两个馒头。
没办法,伙食太好。
伏锦在城门口送走了伏夫人,听着耳边直夸国公府大好人的言论,红唇勾起,笑得狡點。
哒哒的马蹄声急促响起,一辆马车从她面前快速驶过,差一点就压到了她。
笑意收敛,她拧眉看向马车。
马车在城门口停住,城门守卫例行审查。
里头的人不知给守卫看了什么,只见有两三个守卫直接过去,大有对峙的意思。
伏锦离得不远,恰好能听见守卫说话的声音。
“晏大人有令,余大人暂不可出城,还请余大人先行回去等待消息。”
哦豁,是余府的人。
这会儿才想起来走,可惜晚了。
马车里传来余大人略显急切的声音。
“本官乃朝堂命官,奉圣上旨意调任,已是耽搁许多时日,拦下本官,后果你们可担待的起?还不开城门?!”#@$&a;
伏锦正看戏看的热闹,冷不丁的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她收敛了下表情,轻咳一声,刚要打招呼,那人已是策马向前方的马车,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都察院办案。”
晏沉修向后挥了下手,身后的手下已是上前把车夫往旁边赶,驾着马车往回赶。
车上的余大人沉默了下来,一行人开始往回走。
这里的动静百姓并没有多关注,除了看戏的伏锦。%&a;(&a;
晏沉修骑马走在最后,路过她身边时,一件厚实的大氅从天而降,险些没把伏锦给砸在地上。
等她把满是菩提沉香味道的大氅扒拉开的时候,前头早就没影了。
啧,查的速度还挺快。
伏锦裹紧了大氅,走了几步,到了巷子里,坐上了马车离去。
外头百姓们还在对国公府津津乐道。
国公府的名头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越发的响亮。
马车并未回府,而是去了一趟市集。
因着天寒,两侧都有余雪,出来的人寥寥,就连铺子都有好些没开的,不过有一间杂货铺是开着的。
小厮坐在最里头的案桌后,全身缩在厚实的袄子里,听到声响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要些什么?”许是见伏锦穿的素,便没出来,只是询问了一句。
伏锦在屋里转了一圈,她扬了扬首,抱竹便上前与之交谈。
“掌柜的可在?”
“有什么与我说也是一样,我们掌柜的暂不见客。”小厮皱了皱眉头,怀疑的看向她们,有些不太耐烦。
抱竹也皱了皱眉头,像是不适又忍住的模样,最后似是妥协一般开口。
“我们是苏城来的,本是探亲,却不想苏城闹荒,眼下路好走了,便想多买些粮食带回去。你们只有这些吗?这么点是不够的,若有粮食,便是价格高点也可以。”
闻声,小二来了精神。店里的存货已然是不少了,可这二人竟是还嫌少,他再仔细打量打量,却发现这姑娘虽是穿的素雅,但瞧着都是好的,还真像是个有钱的。
“你们要多少?”
“小姐,五十石可够?”抱竹回身询问伏锦。
“五十?!”小厮惊讶出声,见那位小姐神色淡然的撇过来,才发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大了,顿时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小姐是苏城哪里人?小的竟有眼不识泰山,您快请坐。”
“你这人倒有意思,难不成苏城还有第二个如我们小姐这般有钱的?”抱竹白他一眼,宛若赏赐一般,丢了一颗小金珠在桌面上。
小厮顿时眼睛都直了,甚至眼尖的瞧见那一袋子里全是这小金珠。
随随便便就是一兜子金珠,这般的人家可当真是少见,便是上京城里也不曾见过有谁这般大手笔。
“是是是,小的眼拙,竟是不知苏姑娘来了。”小厮笑眯眯的收了金珠,背对着咬了一口确认真假,然后狗腿的倒茶上点心,比之方才要殷勤多了。
便是上的茶都是上好的,伏锦吹了两下,抿了一口,架子摆足了,这才施施然的开口。
“五十石少了,粮、面各要一百。府中几百口,再加上平时施粥放粮,这点撑不过三个月。”
宛若天降大馅饼,快把小厮给砸懵了。
这么多的米粮真要卖出去了,那可就发了,就是他拿的银钱也多了。
“这这……您稍等,小的去寻掌柜的。”
生意大,小厮并不能做主,最后叫了掌柜的出来。
伏锦还是那套说辞,但很显然,掌柜的也不能做主这般大的事情,问明白伏锦的身份后,让她回去等消息,约好了明日再来。
等出了铺子坐上了马车,抱竹那颗心才停了下来。
“小姐您这口开的也太大了,两百石?我们现在穷的就剩这一袋子金珠了,哪有那么大的银钱?!”
金珠还是特意带出来,给人晃眼作假用的。
等人真准备好了两百石的粮面,她们再拿不出前,该如何是好。
“安心,要做就做大的。这事你盯着,他们肯定会查身份,确保没问题。”
伏锦拍了拍她的手。
抱竹还能怎么办,只能去做了。
伏锦借用的是苏家的名头,张叔在山头研究粮食,得了伏锦的同意,两边常有来往,便是年前托送队伍的也是苏家的商队。
苏城也有苏家,有名的富豪,乐善好施,与南江城的苏财主乃是亲戚,山高水远的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等发现了,她事情都成了。
抱竹再从中周旋一下,身份这事没什么问题。
当然最难的还是钱。
一下子两百石,商铺怕是不会缩价,还会因为她的需求量大,城里能供应的起少会就地起价。
伏锦大概估算了一下价格,然后发现她是真没钱,把她卖了都不够。
从林府薅来的那一点全都买粮食去了,毛都不剩。
不得已,她半夜带着令牌闯安北候府去了。
安北候府的暗卫正尽忠职守,冷不丁的瞧见有盏灯笼移动过来,大晚上的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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