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什么查一查，就是个黑铺子，一会儿又说这衣裳不是你们的是不是。我儿媳花了十两的银子大价钱买的，说了就是在你这，肯定就是在你这，赔钱！赔钱！”
婆子又开始不依不饶，素荷神色平静没在怕的。
“实话跟您说，您这衣裳的确不是我们这的，且不说这料子，便是这衣裳上的绣工也不是我们的。但凡来过我们铺子的，都知晓我们铺子的绣娘是无湘城的，绣技一绝，这等残次品是如何也出不来的。
再者只要来我铺子里买过的，能够说出时辰日子，都能查出来，便是说不出时辰日子，看布料我也能给您找出来您是何时何日买的，您若不信，大可以指着店里的人随意问一问。”
她说的这么神乎且笃定，婆子有些傻眼，心里有些怀疑了。
有些看热闹的，听素荷这么一说，倒也十分的好奇，是不是这么的神，便试探性的问出声。
“我这身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时候吗？”
素荷顺着看过去，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而把铺子里的簿子拿出来翻，不多时便找到了。
“你这身是蓝云锦，去岁阳月十三来的，当时刚开业不久，客人不多，十日就出了，您耽搁了一日，阳月二十四来取的，我说的可对？”
十月的时候，伏锦正在前往宁古城祭祀，当时一切都准备好了，便也没耽搁着，她去信让素荷开业的。
那姑娘连连点头，直呼没错。
婆子可不信邪，觉得她们是串通好的，自己随手指了一人，但那人是今日新来的，还没买过呢，就遇上了热闹。
婆子便又在来买过的人当中指了一个，素荷仍旧是对的上号，倒是让婆子心底越发的怀疑。
素荷这时也温声安抚。
“过生辰自是要开心些的，您既是来了便是缘分，我给您打五折。我们铺子里衣裳众多，您瞧这件绛红色，虽无绣工，但料子也是不错的，很适合您，原价十两，打五折后也只需五两。
那件您也别放在心上，虽是花了银子，但能给您买衣裳，足够说明了儿媳妇有孝心，时时想着您，此举最是难得，兴许是她说错了地方，也被人哄骗了，都是一家人您回去好好说说，免得闹了不愉快。
您这般出来，儿媳妇也是要着急的，您若是喜欢这件也不着急，我们给您留着，待您得空了再来。”
一番话下来，既让婆子感受到了诚意，也给婆子给了面子。
她目光落在那件降红的衣裳上，才五两银子，可瞧着比她手上这件十两的要好上百倍，可家里没银子了。
再一看周围，似乎都没有她手上这件衣服的料子。
哪怕再不承认，婆子也得认，这衣裳的确不是这的。
想明白，婆子就红着脸，低声的说回去问问儿媳妇，找找字据，便拿着衣服走了。
一听这话，周围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等婆子一走，场面便更加的热闹，听到素荷刚刚说打五折，女客们便也想要打折。
五折啊，省了一半的银子，多划算啊。
但打折是不可能的，都打五折，还不得亏死。心里这样想，素荷也不能这样说啊，连哄带骗的给姑娘们赠了不少的礼。
伏锦在后头原是看热闹的，素荷的能力她是知晓的，这点小事并不担心处理不好，反倒是在听见她们问打折时，若有所思。
素荷把面前的姑娘都哄开了，这才看到自家小姐跟门神一样站在不远处，连忙的迎了过去。
“小姐再不来我还以为您把我忘了。”
素荷有些哀怨的瞅她一眼。
距离上次见面竟是九月左右，直接都过去大半年了。
但也没办法，伏锦一去祭祀就好几个月，回来后又去了法怀寺，再加上别的事情忙，虽然一直有书信往来，真正见面还真是过了大半年。
粘的素荷紧跟在后头，把抱竹都挤过去了。
铺子的生意全靠素荷一人忙里忙外，知晓她辛苦了，伏锦也犒赏犒赏她，留在这用午膳。
饭后，便提及了女客们打折一事。
说起这事，素荷也有些难做。
“有些老顾客时日久了，也会想要打折，但这衣裳都是绣娘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寒冬腊月的，徐娘子她们都在努力，安安都没的陪，价格就这我还觉得低了呢。还有对面，退了单的都跑对面去了。”
提及这，素荷就一肚子气，但都是做生意的，她们明目张胆的，你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带着人去威严恐吓吧。
“你要对铺子有信心，那点乌合之众不成问题，跑掉的还得回来。”伏锦睨她一眼。
那股子自信直接就感染了素荷，很是膨胀的点点头附和。
话题又绕了回来。
“打折可以打，和钱庄差不错，让她们存银过来。存银达到一千两的可以打折，越多越优惠，每次来买衣裳直接抵消，具体的你自己看着办。
之前不是说布匹剩余的零散不好处理，让徐娘子做成手帕或者钱袋子、香囊之类，这些可以留给存银的人当做小物送出去。太过零散做不成这些的就收集起来，到时候直接拼缝起来，若有乞丐或者孤儿需要的直接送给他们。”
这想法一出，素荷都震住了。
上京城里还没有哪家铺子是这样的，但这法子的确是好。
想打折你就存银，没钱的自然就不好意思开口。而且铺子里各种各样的顾客多有，尊贵的夫人姑娘更是不少，她们不差钱，自然也不稀罕那点打折，可若是存银后，有礼相送，还能打折。
这是旁人所没有的，那等子心自然就起来了。
更何况存银后，就意味着之后都只能来成衣铺子里买衣裳抵消。
素荷待不住了，当即就去完善这个想法，连伏锦都顾不上。
伏锦出来时，对面正闹起来。
原是那婆子回去后问了，带着媳妇一起来找，这才发觉是对面的，那掌柜的不是好相与的，见是婆子闹，竟让人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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