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夫人和燕王一时无言。
魏紫这话,表明了两个态度:风澹渊不会要风澹夷的命,但也不会救他;风澹夷可以活,但再不会允许他在暗中搅局。
相比风澹渊的身份,更让风老夫人和燕王难以接受的是风澹夷所做的阴暗之事。
可说到底他终究是风家血脉,真要走到大义灭亲这一步吗?
燕王又是一声叹息:“本王与你一同去。他做的这些事,本王也有责任。”
风老夫人摇了摇头:“你替我问一问他:即便他身上有一半的北疆骨血,但另一半可是风家的,为何要致风家于死地?这么多年来,渊儿与他虽不亲近,却也不曾有过害他之心,为何他非得让渊儿死?”
燕王颔首。
*
长乘阁由风青、风白守着。
两人表示这些日子并没有信鸽出入,除了燕王一开始曾来过一次,后来便只有送吃食和药的下人,每日将东西放在门口,由他们送入。
“你们辛苦了。”魏紫真心实意道。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两人不敢居功。
魏紫与燕王进入长乘阁,阁里的下人正在伺候风澹夷喝药。
这么多年的卧床,不管是真昏还是假昏,风澹夷早已习惯在昏睡中服药。
伏波守在一边,原本身材颇为魁梧的他,明显瘦了一大圈。魏紫一眼便瞧明,她离开帝都前给的那两枪的伤,因缺抗生素的缘故,并没有好全。
但,这又关她何事呢?
她是大夫没错,却也不是“农夫与蛇”里的农夫,救一条蛇,然后让蛇苏醒后咬死自己。
见魏紫进来,伏波原本便阴沉的眼更阴暗了,他几乎是本能地用身子护住还在昏迷中的风澹夷。
燕王肃然道:“让开。”
伏波犹豫,身子却没动。
魏紫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有些话要跟你主子说,他得醒过来。”顿了顿,又加了两句:“听说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正常人躺那么久都会肌肉萎缩,更何况他本来就有病。你若真想要他好,就得让他醒过来。”
伏波不待见魏紫,但他也清楚魏紫的医术有多高,纠结了下,还是让开了。
魏紫走上前,附身把了风澹夷的脉搏,眉头一蹙。
这次风澹夷倒是没装,只是,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这身子怎么好像变得跟七老八十似的,暮气沉沉?
取过放在一边的药碗,她深深吸了几口,很快便分辨出了大致的草药及种类。
都是强身健体的药材,在她看来配方算不上极好,却也算对症,喝上一个月可以见效了。
风澹夷怎还在昏迷?
略一思忖,她对伏波说:“搭把手,我替他施针。”
见伏波一脸谨慎,魏紫本想说“我真要害他至于如此麻烦吗”,但燕王在一边,她只能道:“我说过了,我有话要同他说。”
伏波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将风澹渊抱了起来。
魏紫用火将银针消了毒,替风澹夷针灸了一番。
随后,她又写了一张方子,交给伏波:“这些药都有备吗?”
伏波点了点头:“有。”
“好,两个时辰后,按这个药方煎药。早晚各一次,明日我再替他施一次针,助药打通他周身经脉,若无意外,三副药下去,他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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